“您也很挂念他们。”我习惯性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想和你在一起。”秋玉轻呷一口酒说,“不如下次你来我的本丸吧。”

  “……我来您那里又没有事。”我咽下口中顺滑柔甜的酒水说,“而且不是说审神者之间不能随便见面吗?”

  “特殊情况是可以的。”秋玉说,“比如本丸需要扩建,不得不先在其他审神者的本丸居住一段时间,等自家本丸建好之后,再搬回来,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本丸扩建?狐之助回来就和我说了这个事,秋玉他难道……我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抬头看他,秋玉冲我温柔一笑:“我一会会把阿瓜的公式告诉你。”

  “……阿瓜?”

  “白山吉光。”秋玉回答我,“因为喜欢吃瓜

  我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说:“不用的……”

  “你这几天进出锻造室不是为了他么?”秋玉仰头一饮而尽反问我。

  我小声地回答:“嗯……因为粟田口家的孩子中有和我说想见他。”

  “所以你不惜投下所有的资源?”秋玉好笑地问。

  我端着茶杯再喝了一口说:“嗯。”

  “……能被你这样喜欢着也是件快乐的事。”秋玉又倒了一杯酒说,“外面都说秋家有权势,其实不过在忌惮。”

  我缄默了。

  “这和那些历史没什么两样。”秋玉没顾及我的反应继续说,“而我们本丸里的刀剑呢?也不过和历史上他们作为兵器的作用没什么两样。他们的存在终究是一场空,就算怎么陪伴他们,百年之后终究要离开他们。”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只是无端听到这样近乎悲戚的话,也不免有些感慨世事无常。

  “这种事我知道。”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可是现在并没有到那个时候。”

  矮桌上的酒香又浓郁了些,秋玉饮下第四杯酒的时候,窗外有鸟“扑棱”飞过,拉门外是一片葱绿,挡住了的阳光又有从叶子的间隙中漏下。原来是一晃而过的中午,停留在秋玉房间里却变得如浓稠的浆糊般,迟迟没能流逝。

  半晌,秋玉才说:“你离我太远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我们两个的距离说:“您往后靠就能枕在我的腿上了,这也算远吗?”

  秋玉转头看我,看着他那透亮的眸子里,我莫名地想躲开那种认真的眼神。这眼神显得过分认真,我不知道里面是喜是悲,只觉得和面具一样,过分单纯了。

  “你的心不在我这。”

  秋玉转过身去说。我的心绪听到这句话,如同古潭静水中投入一颗大石头。

  “也许吧。”我喃喃自语。

  我把他手中的茶杯拿过来说:“您喝醉了,睡一会吧。”

  “……”

  秋玉任凭我拿掉酒杯,扶着他躺在地板上,犹如一个被抢掉玩具的小孩一样,缩了缩身体。

  贺岁会被灌那么多酒都没醉,这下就醉了?我起身从衣架上拿下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看着秋玉闭上眼睛的模样,轻轻地用手去触碰了他的面颊。

  “请再给我点时间去了解……就像了解他们一样……然后我会做出决定。”

  我把手收回,离开了秋玉的房间。

  再次来到锻造室,虽然没能要到公式,我还是打算试一试。看着火炉上不断在加火的小工匠,我拿起纸笔写上公式,从袖子中拿出今天上午从狐之助的小包裹中搜到的御札。只是还没等我把公式和御札一起投入火炉,我的肩膀被人重重地一拍,手中的御札没有拿稳直接掉到了火炉里去了。

  “哇!被吓到了吧?”

  鹤丸的声音随着这我肩上的重重一拍而响起。

  “……”

  我几近绝望地看着掉进去的御札,上好的富士就这么被火舌吞掉了。

  “你最近经常到锻造室来,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我那个时候居然被你吓到了。”鹤丸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做了什么。

  “……是啊,我被你吓到了。”我忍耐着心中的不愉快说,“开心了吗?”

  我推开他的手,把公式和资源一起放下去了,没有看他一眼,疾步走出锻造室。

  “哎呀哎呀,我是为了你开心才这样好不好?你从那个人房间里走出来一张脸绷得和什么一样。”鹤丸在我身后说。

  我有些不耐烦说:“请您把锻造室的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