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依然是水逆的一个月。张九龄端起碗光速滚到了别的寝室,留下一个含笑懊恼的楠朋友,戳了戳鸭血粉丝汤,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有情饮水饱。

  他给张九龄留了平复心情的空间,但是自己又很无聊,十分想和别人分享喜悦。

  打开微信,找到杨瞎子,第一句先问:“你最近怎么样啊?”

  杨九郎回复很快:“去医院看了看,挺好的,儿子你怎么想起来慰问老父亲了。”

  王九龙:“孙子你还有脸说爷爷,跟你家那位辫儿还行吗?”

  杨九郎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他重点在哪:“......当然挺好的,不是,你吃错东西了?”

  王九龙终于抓到了时机,手指叭叭叭,自带语音包:“我跟你说,我和老大在一起了。老大真的好可爱啊,每天萌死我,真的好喜欢他......”

  半个小时后,杨九郎忿忿关机。

  这狗东西。

  从来都是他杨九郎给别人秀恩爱,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被秀了?

  

  感情这玩意儿,一个人苦,两个人甜,三个人就酸了——不管是当事人还是第三方。把杨九郎酸成柠檬精之后,小剧场还得接着演,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五队的人已经渐渐习惯了,队里又不缺已经成家立业的,平时没事给家里那位打个电话,视频一下,再正常不过。但是张九龄王九龙这对,愣是能把人闪瞎了,台上热闹,台下也腻歪,亏得小黑小子不是那种黏糊性格,不然和王九龙那个撒娇奶精凑到一起,一个床配一个木,简直肉麻。

  等结束了南京之行,他们回去就打算请愿,让德云社再添一条班规:禁止搭档在台上谈恋爱。

  干嘛啊都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嗝。

  王九龙这两天心情都很不错,本就乐观的性格更加灿烂,笑得跟旺仔成精似的,嘴巴能咧到耳朵,感觉笑纹都深了点儿。与之相对的是张九龄的脸色,自从吃饭的时候落荒而逃,除了舞台演出,到现在都没怎么搭理过捧哏,一看到王九龙那张漂亮的脸,就不可抑制地回想起被维C片支配的恐惧。

  这孙子肯定是为了不挨打才编了一套说辞骗他。

  张九龄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王九龙当兄弟看,台上台下从没给过暗示,有时候一些玩笑话观众都能听出是包袱。开的玩笑太多,真实的心情就被隐藏了,偶尔被臊到,心跳加速,也只当自己脸皮子薄,从来没往别的方面想。

  他当自己是棵不会动心的铁树,没料想岁月倥偬间,早已悄无声息冒了个小小的花骨朵。

  王九龙那模样性情,天天对着,谁能不动心。

  但是真让张九龄大大方方面对这个事实,他又不习惯,不光是感情骤变的陌生感,还关乎年长者的面子——九字科大师兄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认定了一个人从不忸怩娇羞,主动出击,处处透着A气。然而就这么一个遇事硬刚的北京爷们儿,现在要靠师弟的小伎俩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

  太操蛋了。

  在张九龄理清之前,罪魁祸首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他私下性格本就稳重,最近更是神游似的沉默,只在台上才能看出几分欢脱闹腾。

  于是乎,五队的师兄弟们就可以看到,白萨摩整天尾巴甩啊甩,绕着自闭小黑猫瞎转悠,就差把小黑扔背上扛走了。

  “师哥你喝不喝咖啡啊?”

  刘九思一身潮男打扮,举手报名:“我喝。”

  王九龙不假辞色:“滚,自己买去。”

  刘九思耸耸肩,朝其他人摊了下手,特嫌弃地吐槽:“双标男人最可恨了,你看张九龄甩都不甩他,活不活该。”

  一直沉默的大师兄慢腾腾看了他一眼,不用撂狠话,一词一句都自带气场,“说什么呢你。又没问你,少搭茬。”

  王九龙站在后面摇头晃脑,大白高个儿扭得像条长虫,朝刘九思做鬼脸对口型——气死你啊。

  刘九思:“......当我什么都没说,打扰了。”

  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一旁的刘喆师叔挺着肚子吃瓜看戏,对搭档吃瘪视而不见,心说这傻叉,干什么不好,非得掺和小情侣冷战,吃力不讨好。没看曹鹤阳那么爱凑热闹的碎嘴子都没说话,人家多聪明,能当副队不是没理由的。

  张九龄护犊子这事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还是阎鹤祥说的对,遇到这种情况,闺蜜不会说话最好别说,一不小心就死中间了。

  张九龄回头看了王九龙一眼,Alpha瞬间变脸,特乖巧地笑了下,眼神阳光,笑容治愈,这下连萨摩都不是了,整个一讨巧的博美,那张高中生似的俊俏脸蛋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体型。

  明明在床上那么狠一楠的。

  张九龄也没了脾气,他这辈子一看到王九龙就心软,似乎成了习惯,改起来千难万难。他拍了拍王九龙袖子,帮他扯平衣服上闹腾出来的褶,烟嗓淡而温柔,“没事就别出去了,这几天被堵得还少么,心里没数。你想喝什么,我去买,起码我还安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