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缺的从来不是Omega。

  这个性别说白了只是人身上的一个属性,而不是所有,即使没有这一条,喜欢的人难道因此就变了样子?

  终于提到了这茬,张九龄抿了抿唇,抬头撞上他的视线,圆圆的瞳孔里映出微光,像一团透白的火焰,沙哑的嗓子平静低沉:“那你倒是说清楚。就算捧哏的嘴皮子差了点,这一句半句的总该会说吧?”

  什么事儿都让他自己琢磨,万一琢磨错了,就是自作多情的境地。张九龄丢不起这个人。

  玩暧昧玩到他身上,实在是打错了算盘。

  王九龙一愣,回想起今天张九龄的反常,咂摸出味儿来,笑意猛地蹿上眉梢,眼里的光亮起来,笑得仿佛一只大号旺仔。刚刚起步的车子又断了气,停在路边,司机拽着安全带靠近了副驾上的人,调戏似的小声问:“生气了师哥?你在介意这个吗?”

  张九龄伸手把他脸推回去,一说完就开始疯狂后悔,好像他多想让王九龙亲口说一句喜欢一样,和想象中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他矢口否认:“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走了,再见!”

  就不该出来吃这一顿夜宵。

  王九龙轻笑一声,身上淡淡的木质男香随着俯身的动作在张九龄鼻尖弥漫开,混着Alpha挥之不去的清冷的雪松气息,把这片狭窄的空间包围了,正所谓处处皆是你。

  他扯了安全带,几乎离开了驾驶位,额头抵着,呼吸亲密交缠,张九龄不得不完全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被锢在座椅,睁大了眼睛看着迫近的人影。Alpha语气柔得像棉花糖,又甜又软,和着甜蜜的字句在舌尖绽开,孔雀开屏般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师哥,我很贪心的,不想永远只当你的搭档,当个伴郎看你结婚,被孩子叫一声叔叔;我还想抱你,爱你,在台下也能光明正大站在一起,长长久久,而不是露水姻缘......”

  419不难得,可张九龄只有一个。

  梦醒回身顾,此地逢君来。

  “我喜欢你。九龄。”王九龙鼻尖蹭了蹭他,细碎的亲吻从额头落到唇边,像只撒娇的宠物,亲昵而温情,干净得没有一丝情欲。

  “好了,闭嘴,甭聊了。”张九龄红了脸,急忙喊停,他没想到这孙子竟然这么肉麻,让说一句喜欢免费配送海景房,恨不得把满肚子情话一次性倒出来。

  “我还有呢。”

  “以后再说!”

  “现在信了吗?”

  “信了信了......”

  “该你了。”王九龙催促他,捏了捏他柔软圆润的耳朵,满心满眼期待。张九龄引火烧身,试图装傻蒙混过去:“什么?”

  “你是打算玩弄我的感情了,师哥?”王九龙在师哥二字上咬了重音,眯起眼睛,表情变得危险起来,大有张九龄敢不从就手起刀落薅头发的架势。

  “我错了我错了,儿子你再给我点儿时间......”

  回去的时候王九龙把他送到了楼下,差点又一次跟了上去,被张九龄扶着腰唬走了,理由是非法同居耍流氓,要是再来就没收工具。王九龙心说非法同居罪早就取消了,到底活在哪个世纪,但是为了长久的幸福快乐,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且还有个问题,张九龄还不知道药是他换的......等露馅了再说吧,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爱情里从来不只有阳谋。

  王九龙心情很好地打着拍子,车载音响里温柔的情歌响起来,和张九龄的笑容一起化作实体,终于填补上了心里空缺的那一块。

  至少现在有了开始的机会。

  陷阱已经布下,接下来就是等待收网的时候。

  

  这几天两人都老老实实的,按时上下班打卡,在湖广里也少了许多肢体接触——还想假装大家都不知道,事实上从队长到粉丝,所有人都觉着他俩在谈恋爱——就当事人不清楚。没有了发情期的影响,张九龄又是那个又皮又作的大师兄,整天和后台的师兄弟们勾肩搭背,跟谁都乐呵呵的,特招人喜欢。

  也正因如此,刘喆他们终于不太顾忌王九龙的目光,恢复了动手动脚的传统。

  净这个。

  这几天上台张九龄都没顺顺利利走出去过,不是被抱就是被抬,王九龙站在一旁看戏,笑得比谁都开心,砸挂嘲讽一个不少。

  这孙子真的是想追我吗?张九龄纳闷,但也放下心来,没有被人限制的感觉。他自由散漫惯了,真害怕有个人来约束他,现在的距离刚刚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和空间。

  至于王九龙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转眼到了月底,结束了水逆的三月,即将去南京迎来水逆的四月,张九龄对自己仿佛得罪了福禄神的运气从耿耿于怀到现在完全看开,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自证非酋体质。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且就随它去罢。

  南京德云分社在老门东,二人几年间来了也有十几二十次,打包好行李,轻车熟路地赶到地方,照例先是吃顿接风洗尘的饭,在新街口的豆捞坊,虾滑十分鲜嫩爽口。第二天晚上张九龄就拽了王九龙直奔MIU,美其名曰享受属于年轻人的夜生活。

  王九龙捏着德云社的扇子,扇面半开,盯着逗哏圆圆的饱满的后脑勺,手有些痒,磨着后槽牙问道:“还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