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井澄是在立春的时候出生的,过程并不能算很顺利。
诞子的危险性,无论是现代医学发展的多么好,平时多么小心注意,做了多周全的准备,也只能尽可能的降低发生几率,而不是完全避免。
章远没能立刻脱险,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推进了无菌隔离室。
他情况不稳定,昏迷了几天,中间断续的苏醒了几次,都能看到站在隔离室外的井然。
他的爱人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紧锁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浓重的眉眼被拢上一股阴郁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可怕。
章远连睁开眼都费劲,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呼出的气一次次凝结成雾,又渐渐淡去。
-别皱眉了。
他心里想着,却没办法开口,但是井然却仿佛听到了,他向前一步,靠近了隔离室,一只手贴上玻璃,然后对着章远笑了。
井然显得有些不体面,下巴上是没怎么整理的青色胡茬,眼睛下方也青灰一片,他的笑容显得极其疲惫,却又尤其得温柔。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章远努力眯着眼睛看他,好半天才分辨出他的口型。
井然说:“宝贝,别怕。”
谁在怕啊……章远迷迷糊糊地想,实在支撑不住,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