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丧昏昏沉沉的,身边仿佛有嘈杂慌乱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看看,却觉得眼皮格外的沉重。

  可又睡不过去。

  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受实在太强烈,是南丧从没有体验过的怪异,他将自己卷起来,又展开,双手无意识地抓住四周一切能抓住的地方。

  “热……”

  他用脸和身体去贴,只贴到了一点点冰凉的床铺布料,他翻了个身,拱着枕头,发出无助地求救声。

  有人抚摸他的头发,将他的身体重新摆正,随后尖锐的异物刺进手臂,南丧挣扎了一下,被人按住肩膀,再注射了一次抑制剂。

  桎梏消失后,南丧又一次蜷缩起来,他张着唇,求身边的人:“水……喝水……”

  一阵凌乱的脚步后,一杯凉白开送到他嘴边,南丧大口地咽下去,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从喉咙到胸口湿了一片。

  终于舒服一点。

  他半睁开一点眸子,看见身边白色衣服的人。

  难道这就是死掉了吗。

  虽然看见了天使,但未免也太难受了吧,难怪大家都不想死。

  “睁眼了!睁眼了!”床边的人大喜,握着通讯器对对方说,“抑制剂起效果了……好的好的,我等您回来。”

  怎么好像不是天使,是庆源啊……

  南丧拽住他的衣摆:“我……”

  “南丧,南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庆源问,“你发情了,我刚给你打了一针Omega专用的强效抑制剂,你现在感觉如何?”

  南丧混沌的脑子里突然传来霹雳般「轰」的一声。

  发情?!

  怎么会是发情了,他不是死了吗?!

  南丧用力睁大眼睛,想和庆源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却格外……不对劲……

  “周拙……周……”

  “上将送你来的,不过他又回地面执行任务了,你放心,我们研制的生物药剂已经注入了新型武器中,应该会有效的,等上面的动荡结束,上将就会回来陪你。”

  庆源看他,“夏博士本来在,但是你的信息素把他给弄……他平复好马上就回来。”

  南丧松了口气,还好,至少还是见上了周拙一面。

  差点以为死之前见不到了。

  抑制剂的作用如昙花一现,南丧在问庆源发情如何处理的过程中,又一次陷入难以控制的情潮之中。

  他仰着脖子,一喘一停地说:“麻烦你……再帮……”

  “两针都不够吗……”庆源拿起抑制剂,皱眉道,“我得提前和你说明,按临床试验效果,这种抑制剂Omega打一针,半个小时内发情状况就会完全消退。如果注射过多,可能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南丧抓着他的手:“没关系……”

  至少让他先度过了今天。

  注射一针后,南丧又感觉自己能够说话了,可两分钟之后便失效,甚至比之前还要更难以忍耐。

  他隔着被子按住格外敏感的部位,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不行……”

  庆源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走,再给他注射了一针,然后打电话给夏维颐:“夏博士,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五分钟后,夏维颐带着防毒面罩跑进来,他低头数了数注射器,皱眉:“你给他打了五针了?”

  庆源瞥见夏维颐腺体处贴了两层抑制贴,讶异于Omega发情期信息素的强大。

  可周拙送南丧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饥渴的模样。

  这超过他作为一个Beta的认知了。

  “是的,可是抑制剂都不起效果。”庆源问,“还要继续打吗?”

  “没用的……”夏维颐叹了口气,“他的发情期不是抑制剂能解决的。”

  庆源不理解,他是有听说过顶级的Omega发情时信息素非常强大,同时也非常难以满足。但目前没有一例超过抑制剂的控制范围。

  “你去给他找点解决的工具来。”夏维颐喉结滚了滚,“再给阮北去个电话,问问周拙的情况,能不能及时回来。”

  他擦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冷藏库里取出镇定剂,注射完以后才敢多吸两口气。

  按照生育机器人的工作原理,停止发情状态只需要一个开关。

  但作为安全模式下的南丧,过着属于正常Omega的发情期,已经不再是开关可以控制的。

  夏维颐还没有研究出南丧的原理,他所想到的最优解法是让A1出现,然后在A1状态下,关闭发情状态。

  可难就难在,他要怎么让A1出现。

  难道真要把南丧逼到必死无疑的情境下,A1才有可能出手吗。

  “夏博士,阮上校没和周上将在一起……”庆源进来,送上一大箱的情趣用品,“军方那边刚才来电,让您过去盯着生物药剂填装的事情,看来我们的东西是有效果的。”

  夏维颐按着额角,心里一团乱麻。

  “你去,你帮我去盯着生物药剂填装,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一定不能掉链子。”夏维颐接过那一箱东西,有些骑虎难下。

  庆源走后,夏维颐给周拙响了一个电话,那边竟然很快就接了。

  听筒里有猎猎风声,周拙开口便是:“南丧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他的母机是生育机器,抑制剂对他效用非常小。”夏维颐问,“上面情况怎么样,你能回来吗?”

  通讯器中静默了几秒,周拙说:“还有两个区。”

  “……”夏维颐向他请示,“要么让A1出来,但我估计得把南丧给弄个半死不活,要么南丧就这么熬着。当然,还有第三种方法,我给他找个Alpha……”

  “滚……”周拙言简意赅。

  夏维颐:“事不宜迟,你选吧。”

  他告诉夏维颐第四种办法:“我会回来。”

  夏维颐扯扯嘴角:“你最好是真的会回来,不然你这是要让南丧去死。”

  他挂了电话,手指在南丧额心碰了碰,在光屏弹出后,试图再一次解除南丧的发情状态,无果后叹了口气,把那一箱子东西拿出来。

  镇定剂效用只稍微比抑制剂好些,半个小时后南丧便悠悠转醒,趴在床上不停地蹭动床单。

  “靠,我老人家是真的见不得这个。”夏维颐叫了南丧好几声,终于把他从情欲中唤醒。

  南丧以为是周拙,抓着他的手臂:“周拙……我好难受……”

  “我不是周拙……”夏维颐帮他把衣服袖子放下去,“周拙就快来了,很快,你等等他。”

  南丧被磨地发抖,声音细弱地说:“夏夏……帮帮我……”

  夏维颐从箱子里挑了两个形状不那么可怖的,放到他手里,贴心地帮他按了开关,霎时间研究室里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

  “会用吗?”夏维颐问。

  南丧喘着气,用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他。

  夏维颐咬咬牙,好歹曾经也是对南丧动过心的,眼前这场面未免过于考验他的意志力。

  再呆下去,抑制贴都挡不住他要受影响的腺体了。

  “这……你哪儿不舒服就塞哪儿,懂吗?”夏维颐拿起床边另外一个,“这个外面有根绳子,又不太一样,你根据自己喜欢,都主要是,后面,后面。”

  他确定了一遍:“懂吗?”

  南丧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像懂了。

  夏维颐站起来:“我就在外面,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就按床头这个红色按钮,我会过来。”

  他逃似的离开,边走边开始骂周拙,奉劝他最好立刻回来。

  南丧握着那东西,费力地看了看,大约是因为夏维颐的精心挑选,这一支脱离了真实性,让南丧一时间没有看出到底是什么。

  夏维颐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他压根没听清。反正最后就只获得了这么一根会自己抖动的巨型中指。

  他快要发疯了,一只手随意拿着夏维颐留下的东西,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脱掉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在几个翻滚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些缓解的办法。

  那一簇温热落下时,南丧贴着墙面大口喘气,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个开始,南丧的手向另一个位置放去,身后研究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掌推开。

  周拙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面。

  他最爱的人犹如困兽般蜷缩着身体,将一切暴露在空气中,难堪地抬着手,蓄满了满目的泪水,迷茫又无助地看着他。

  “周……拙……”南丧喃喃道。

  周拙用被子盖住他的身体,搂他在怀里,手臂紧得微微发抖,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砂砾,涩滞不堪:“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丧摸到他作战服上湿漉漉的血液,再仰头看他的脸,竟然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你怎么……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

  “打完了吗……”南丧蹭着他的下巴,低声问,“都死了吗……”

  周拙没有答他,将散落的被子盖住他的肩头,再单手将自己的作战服脱了。

  内里的黑衣还算干净,周拙放心让南丧靠在自己肩头。可惜南丧并没有老实靠多久,便攀着爬上来,贴到了信息素最浓烈的腺体处。

  他在周拙的颈窝里毫无章法地拱来拱去。

  整个房间中弥漫着朱丽叶的香气,周拙垂眸看着床边发出嗡嗡声响的事物,气息愈发乱得毫无分寸。

  “南丧……”周拙按着他后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陪你……”

  南丧咬着周拙的颈肉顿了顿,闻言气得捶了周拙的胸口三四下。

  “对不起……”周拙托着他下颌,吻住他被烧的发红的嘴唇。

  他原想抚慰南丧,却毫无抵抗地深陷进去,将南丧压在枕头上,与他热吻。

  气息交杂,桃花般姣好的面容微微仰起,鼻尖双颊皆是扑簌簌落下的粉红,发丝灵性地缠住周拙的指尖,仿佛拦着不让他离开。

  南丧用力地吻他,像讨要食物的可爱小狗。

  搂住南丧的腰的手放进被子里。

  南丧被周拙咬了一口。

  周拙双目发红,隐忍的汗珠滴进布料,他深吸了口气,松开手拿过那一直兀自工作的事物。

  外面仍旧动荡不堪,他潦草处理了剩下两区的事务,又让白墨乾代替他顶在前线,才得这一点时间回来。

  他没时间陪南丧度过漫长的发情期,而且,如果现在和南丧……他没有自信自己能从这个房间走出去。

  “别怕……”

  凉意触到时,南丧盈着泪的目光望向他求助。

  “不是坏东西。”周拙轻轻动手,还未等开始,南丧的胸口便已经蹿到了他脸庞,他不知是什么,害怕得发抖。

  周拙按下关闭键,研究室里经久的动静突然停止,南丧的喘息声变得清晰可见。

  “不用了,不用了……”周拙搂着他,“别怕,是我……”

  他回头从置物架上取了酒精,一把泼在了自己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