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离去,小厮跟在他的身后,大堂就只剩下来零零散散来歇脚的弟子。

  郁作清算着时辰,走去迎接,嘴上还埋怨了几句:“不知师傅与他人聊了什么,许久才上来。”

  景鹤与他待久,一听就知道这人又要有什么幺蛾子:“只是遇见熟人,聊了几句。”

  郁作清一只手握成拳头,无力打在对方胸口上:“是吗,不信。”

  随后由拳成掌,对着他胸前乱摸了几把,不由在心中遐想。

  这手感很好,如往日一样。

  他不免想到,要是他的师尊能给他生个孩子,那奶水绝对相当充足,养出来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景鹤纵容他小心思,无奈轻摇头。

  爱占他便宜,毛手毛脚的,很难相信这种人前世将魔界发展到人人害怕的阶段。

  可能真的应了那句。

  人不可貌相。

  他们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内堂就有小厮前来登记姓名与信息,与小册子上的信息相互对应之后,带着郁作清一人去了内堂排队等候。

  月落星沉(三)

  走入内堂,郁作清淡笑黯然下来,总算是把他冰清玉洁的夫人糊弄过去。

  他跟着那名小厮走入一间厢房,演武台中央已经有弟子开始进行初选,一打一分出胜负后,再进入初选区,等候下一场比赛。

  小厮将木牌刻上名字后,呈在他手边:“公子,请打入一道灵力。”

  郁作清如实照做。

  木牌是根据灵力判断是否为本人而非他人替代,一道灵力盘旋在牌穗边,一点点渗透入木。

  小厮看着木牌并无异样,取出册子写上他的序号:“郁公子是一千两百六十号,对手为三百四十号,叫号则上演武台,由那侧去。”

  每个比赛者都在房间内休息,一眼朝外,就能将整个场地收入眼底,同样,为了更加方便进出,只要催动符箓,那门的转向会立即偏给演武台,再一推门,比赛者自然就入了场地。

  交待完这些,小厮收拾好东西前去接待下一个人。

  郁作清没了外人在身边,一举跳上床榻,呈大字而眠。

  果然还是躺着舒服,这腰也不疼腿也不酸,斗法的时候才算有劲。

  离他的场次还有一段时辰,郁作清不由想到景鹤。

  他浅阖上眼,回想。

  景鹤深居简出,这次跑到这种人多的地方应付那些前来的世家,除了有护他之意,怕是还多了一层别的目的。

  尤其是这个突然而来的林家。

  林家是个复杂的世家。全族明明有更好资历的后生,偏选了这个天生智力不足的林游,多少丹药砸下去,才砸出个元婴。

  丹药堆砌的废物,还养出这般骄纵的性子,身边除了一个只会煽动的婢女,连几个能打的侍卫也不愿护着他们林家公子,懒散举着长矛,要真有不轨之人前来刺杀他们公子,那些人跑了怕是还要踩上一脚。

  但林游是其次,他的哥哥林微才是该注意的。

  普通的商贾知晓他与魔族的关系,大摇大摆冲出来将这段关系说给他听,寓意交好提醒他多加小心,还是明知危险丝毫不怕自己知道处境后依然无法逃脱。

  要真是后者,那人定然城府极深。

  林游、林微,两兄弟换着法来,他是看中了自己什么东西?

  他东西都在储物袋外放着,在外面的也就那几样宝器。

  郁作清越想越不对劲,猛然坐起来摸向腰间的鸣鸿剑,抽出剑分明重量轻盈,纸裁的毛边还有些难看,用力一捏,剑柄不成原样,障眼法随之攻破。

  那剑恢复本身的样子,是把小孩基础的纸剑,他腾时一怒,眼底被耍的不满快要将那剑吞没,驭火灵重重拍在地上,剑在灼热的火中吹起落下,只剩黑灰。

  怪不得,在这等他呢。

  他手中是有一把剑柄,能打个球啊,上去与对方说笑吗。

  他从门口出去投降换条路做诱饵与留下硬着头皮继续打中,毅然选择了前者。

  他气势汹汹,推门左拐。

  小厮刚要叫牌:“公子!您时间把握的真准,我正要叫您上场,今日初赛只剩下最后一百组,同时上台。”

  “你师傅刚还有些着急,问我们谷主能不能将你安排在前面,早比早休息呢。”

  郁作清熄了心思,认命敲了敲墙上挂的符箓。

  眼前景色骤然变化,他们向前走几步,穿过布满藤蔓的长廊后,柳暗花明,就到了演武台上。

  小厮跟在他身后,向谷主与一旁的景仙君道:“郁公子来了。”

  景鹤谈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稍作松懈,墨眸轻瞥,毫无表态漠看着缓缓上前的郁作清:“嗯。”

  景鹤时刻谨记外人面前关系不得过于密切,尤其是还是在宗门外的地方,万不能叫他人捕风捉影说的闲话。

  郁作清心知肚明,但真正收到此番待遇,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按照规矩喊了句师傅,心中发毛的感觉一直未去。

  什么郁公子来了,嗯,当他想是小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