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卓成语气不善:“你若真是轻崖的朋友,自然应该知道些内幕才是。如果你在使诈,我绝不饶你!”

  问月的心一阵阵发冷,无数个和他重聚的想象里,绝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瞬间,她心灰意冷,决定自暴自弃:

  “方轻崖这个蠢货!赌庄的老板让他去收债,他见对方可怜,就拿自己的俸禄把账给填了。还想学那些骗人话本里的大侠深藏功与名,回去编瞎话糊弄庄主说已经把人闺女卖去青楼了。你说,他是不是又蠢又好笑。”

  雨卓成沉默了良久:“轻崖至纯至性,不懂得人心诡谲黑暗,这的确像他的行事作风。他是怎么和浩气盟结下梁子的呢?”

  问月破罐子破摔:“因为我杀了浩气盟的风宏宇呀,他救了我,自然被浩气盟的人当作同党追杀。”

  雨卓成怒斥:“是你杀了风大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浩气盟解释清楚,还他清白。”

  问月:“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每一个见了我就恨不得一剑杀了我,谁会信我?你信吗?”

  雨卓成有些松动,但依然嘴硬:“如若此事当真,我定会当面向你赔罪。我发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

  问月:“不用了,这是我欠他的。”

  雨卓成:“毕竟祁师叔下手太重了,如果真是纯阳对不起你,我不会坐视不理。那么,我先告辞了”。

  人的偏见真是可怕啊,她想。

  连雨卓成都不可避免。

  就因为她是恶人谷的人,所以她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就只会做坏事吗?难道名门正派就没有龌龊之事了吗?

  真是如此,方轻崖怎会被逼下山?

  就让过去的美好只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中吧。自从她加入恶人谷的那一天,他们就不该再见了。

  “回魂了,花痴,人早就走远了”,一个戏谑的男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说话的是王遗风的另外一个义子莫雨。

  自上次问月甩掉了王遗风派来的暗哨不肯回谷后,莫雨就主动请缨要带她回去。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问月和她这个义兄一向不太对付。

  莫雨戏谑:“之前暗哨来报,说你看上了一个蠢道士,天天围着个纯阳弟子转。这才几天,又看上了一个,你喜欢禁欲系啊。”

  问月刚去恶人谷时,莫雨认为她要分走义父的爱,对她敌意很深。问月恐惧自己会被送走,也拼命表现讨好王遗风。两人争风吃醋了很多年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但彼此间一见面就互掐的习惯一直延续了下来。

  她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对啊,我就是喜欢道士,多有挑战性啊。不过呢,也比不过兄长你,这兄弟情深是什么滋味,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莫雨果然被气到了:“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问月声情并茂:“啊,这该死的命运,为何要让我们兵戎相见!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义父和使命;为了我,你也放下了你的正道之光。”

  莫雨:“闭嘴,毛毛和小月姐姐是我的家人,不是让你来消遣的。”

  问月:“小月姐姐,你是在叫我吗?”

  莫雨:“这个雨卓成可不是普通道士,他在浩气盟中颇有威望。要让义父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赶紧乖乖跟我回去吧。”

  问月:“我暂时还不能回”。

  莫雨: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何必自作多情惹人嫌呢。

  问月:你偷听!?

  莫雨:什么偷听,隔音太差,我还没嫌你扰民呢,吵死了。再说,我也没听见多少。

  问月翻白眼:呸!无耻。

  莫雨:呸!花痴。

  问月瞪了他一眼:我那是报恩。

  莫雨坐在来,拿起桌边的一瓶酒打开就灌:救你的是方轻崖,你对着低声下气?明明就是喜欢人家,还不承认。

  问月:你果然在偷听,不要脸!

  莫雨播了一颗葡萄吃: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想开点,早点抽身,省的越陷越深。

  问月: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