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玉:松鼠没救成,倒要便宜那恶人谷的妖女了,我再送你一瓶丹药带着吧。

  雨卓成:多谢师叔。

  上官博玉:呸!我是怕你被东方宇轩给打死了,给你续命用。我今天也没见过你,你私逃下山,我一概不知。

  雨卓成粲然一笑:师叔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

  相见难

  

  雨卓成拜别了上官博玉,便一路冲破各路巡视弟子的阻拦,私自下山而去。

  由于他在宫内威望颇高,交好弟子也众多,因而只是受到一些象征性的为难,很快就畅通无阻的下了华山。

  上官博玉等雨卓成一走就慢悠悠的往论剑锋方向踱步而去,还四处观花赏景,好不惬意。

  待他见有弟子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飞速跑过,佯作惊讶的拦住一问,确认雨卓成已经成功下了山,才换了张怒气冲冲的脸色去见祁进。

  祁进此时正在论剑峰督导弟子们练剑。上官博玉一来就拉着祁进大倒苦水,声泪俱下的痛斥雨卓成偷盗丹药的罪状。

  祁进上一秒刚得知雨卓成私自下山,正气的怒火中烧,欲亲自捉回来狠狠的痛罚一番,下一秒就被上官博玉扯着衣袖叨逼叨的缠住了。

  祁进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劝解他这位胸无大志、一心求仙炼丹的师兄:“师兄,我现在没空理会这些,等我把他抓回来,数罪并罚,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祁进说着就要甩开上官博玉,提剑欲追,却被上官博玉拽的更紧了。上官博玉说:“哎,祁师弟,听我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该回来的总会自己回来的”。

  祁进皱眉:“师兄这是何意,到底是来告状的还是来说情的?”

  上官博玉被祁进严厉的语气质问的有些心虚,富态随和的脸就下意识的就浮上了讨好的笑:“当然是告状,哈哈哈。但,雨卓成这孩子天资聪颖且心高气傲,是匹野马,越是管教越是叛逆,需得他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啊”。

  他这个师弟前半生是凌雪阁的首席刺客,虽后来受吕祖点化皈依了纯阳一心求道,但板起脸来还是杀气隐现。

  上官博玉见祁进像是听进去了一言半语,继续说:“他要去救方轻崖,这说明他重情重义,是个好孩子。但这一去是福是祸,都是他命里的劫数。我看咱们平时就是太宠着他了,就让他自己出去多经历些风雨吧。”

  祁进明显被说动,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哼,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往哪跑!”

  上官博玉捋着胡须笑咪咪的看着他:“怎么,你不和于睿争徒弟了?那等她游历回来可要乐疯了”。

  祁进被说中心事,开始为自己辩白:“她算哪门子的师父?一年里有半年在山下吃喝玩乐、逛吃逛吃,回来又一头扎到观微阁写她的《食珍录》,成儿有今日,都是我这个师父的心血!”

  上官博玉哈哈大笑,挪着他滚圆的身子走了,还不忘丢下一句:“他偷的丹药你这个自封的师父记得赔我”,气的祁进吹胡子瞪眼又无法反击。

  雨卓成顺利下了山,又赶了约莫两个时辰的路,都不见有人追来,猜测应该是上官博玉帮他拖住了祁进,就暂且放下了戒心。

  他在华山山下附近的村庄市集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受伤颇重的年轻女子逗留过,皆是水落无痕、毫无头绪。

  当晚他在村子里的一户农家落脚借住,辗转反侧、无法安心入眠。

  方轻崖生死不明,他心理筹划着明日怕是等不了这女子,只能先去万花探探虚实再说。但如果就这样弃她于不顾,她可能真的要香消玉殒了,实非君子所为。

  雨卓成当下进退两难、难以抉择。抬头见床前月光满地,窗外明月清晖,索性披衣而起,踱入院中赏月散心。

  寂静空响的夜色下,忽然有嗖嗖的兵器声。雨卓成眼神一厉,衣袖堪堪甩了几下,就拦下了暗器。

  那偷袭之人也并不纠缠,只见墙上几条黑影飞速闪过,不见了。

  他不可察觉的冷笑:“雕虫小技”,跟着也飞身跃起追了过去。

  他初时不屑并未上心,但追了一炷香之后,渐渐发现这几个黑衣人的厉害来。

  他们大约三个人,虽然看似在逃跑,却有着严明的纪律性,始终保持着三角形的队伍阵型不乱:左右两人、中间一人。他们在他的视线中时隐时现,时而在前、又时而在两侧。

  而且这三人滑不溜秋,一直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让他追上,却也不让他跟丢。

  他们在和他玩猫鼠游戏,看似是他在追,实则是这三个人在带着他跑,引导着他的行动轨迹。

  他的轻功在纯阳三代弟子中已是一骑绝尘了,不想这三个人更在他之上。

  这三人大概率来者不善,他额头渐渐冒出了一些冷汗,不敢再大意,愈发谨慎的跟着,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招。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雨卓成跟着三个黑衣人穿越了密林,来到河边。

  野渡无人的浅滩上,停留着一只造型古朴、整个船身都被涂成血红色的双层大船。船上灯火通明,船头扬起的白色旗帜上,“恶人谷”三个黑色大字在夜色中非常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