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私心的无脑谈恋爱,所以不存在大江山退治,切也从未离开。光哥是因为在其他战斗中树立的威望而当上的族长

  *因为光哥的野心差不多都实现了而且切切也从来没离开过他所以光哥很宠他,就是正常人对待恋人的态度,和原设(表面上)感情淡漠的鹰派阴阳师相比较可能有点ooc(……)

  秋去冬来,三个月转瞬即逝。到了这年十二月初,鬼切的身孕满打满算也已有七个月了。

  这三个月的生活虽没有从前刀尖舔血的日子那般危险,却也绝非常人所想象的悠闲安逸。身为常年习武出战的武士,这所谓闲逸的生活倒更像是某种软禁,教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数月都只能守在源氏的宅邸里,眼睁睁地见着秋冬交替,满地落叶覆上银装素裹。

  若是还能在宅邸四处多多走动也便罢了,毕竟源家的宅邸占地极大,不至于因此便被束缚了脚步。可是自从小腹开始显怀以来,就算再不经事,这单纯的刀也懂得几分羞赧之情,不愿将自己异于常态的身体袒露在源氏众人面前。

  长此以往,他便一日比一日封闭,只愿闷头待在房内,借着主人赠与他的几本书籍画册打发时间。

  这些书籍画册亦是他被诊出身孕后,源赖光亲自替他挑的。书也并非是源赖光自己喜爱钻研的阴阳术法和谋兵布阵之术,而是这刀喜欢的一些诗集和俳句;从前他们两人时常出门在外时,常常经年数月都不曾得闲,鬼切也自然没有阅读消遣的机会。有孕在身之后,他才彻底闲了下来。

  “既然无事可做,便随你喜欢读些书罢,”他的主人察觉到了他的寂寞,道:“你从前喜欢俳句,只是总随我出门,没看过几本。择日我给你从京都的书阁里带些回来。”

  说是择日,其实当日下午源赖光便命了两个随从去了书阁,也不知逛了多久,搬了整整两个奇重无比的箱子放进了鬼切的房间。源氏重宝这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自己喜读的诗集册子,闷了数月的脸上也终于显露了些由衷的笑容,他接过几本,小声地向主人道了谢。

  “鬼切谢谢主人关心。”

  他一向乖巧温顺,对主人的安排未曾有半分意见,若是旁人看来,大概这已经是心满意足、得偿所愿的样子了。

  可谁教他的主人太了解他,知道这刀成日待在宅中,没有说话的人,苦闷之处难以言表。嘴上并没有一句抱怨之辞,心里怕是已经闷出病来了。

  于是当晚,源赖光便让鬼切搬进了他的房内,命他从此便住在自己房中;其实他们很早便坦诚以见,尝过云雨滋味,只是碍着源家到底有长老耳目,同居一室未免逾矩。如今源赖光凭着退治妖怪的战功做了族长,非议的口舌便立刻消弭了。

  他的刀躺在他的床榻上,起初神色还有些拘谨,只说着些诸如“睡在主人的床榻上,恐怕略显失礼”之类的论调,不一会儿便显而易见地整个刀欢喜起来。

  他生性单纯、不会伪装,在源赖光看来便是喜怒哀乐从来都写在脸上,好猜得很。便是像现在,他的刀虽是仍然遵从着礼数,很有教养地低头一言不发,靠着他臂膀的左手却微微颤抖着;源赖光知道那是他的刀内心激动时难掩的小动作,他必是心中万分难耐地想着什么,却又不敢主动开口。

  “你好久都一言不发,”他觉得有趣,便慢条斯理地指出这一点,“在想什么?”

  “鬼切……在想……”

  他的刀垂下头,用充满负罪感的语调,极小声地道:“……您……可以……抱一下鬼切么?”

  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学会了撒娇……?虽说这般僵硬木讷毫无经验的语调比起讨好更像是哀求,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极为受用。源氏家主对这般请求自然是毫不吝啬,颇为大度地揽过他的刀的肩膀圈在怀里。

  比起从前清瘦得有点硌手的身段,他的刀如今变得丰盈了不少,性情也柔软了许多。较之从前木讷拘谨的性格,现在倒显得有些黏人,只有乖巧温顺自是一如既往。

  鬼切极为驯服地靠在他怀里,脑袋安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似乎是很享受主人怀抱的温暖安心之感。

  “恕鬼切逾越了,”他规规矩矩地说,“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不由自主地便想靠近您。”

  他的语气平淡而正直,身为不懂感情的兵器,恐怕是到现在都没觉得“怀孕”这件事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大到饶是连此刻抱着他的主人思绪也被震了一下,微微收紧了抱着他的手。

  闺帷之事,源赖光自来一概不知。但凭着人事本能,他也能明白那些孕期的女子因着天性驱使想要亲近夫君是件再平常不过的现象。

  思及至此,他忽然便有些好奇,想看看这未经人事的刀到底受了生理天性的几分影响。

  他的刀此刻默不作声地卧在他的怀里,双眸微合,身上仅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腹部凸起的曲线也比三个月前显眼了不少。他的性格懵懂,对生理知识一概不知,原本身形开始变化时,依旧是每日正常出门起居;后来察觉到家族上下的眼光都有些不对时,才懂得自身的奇异之处,有了些许知耻之心。

  源赖光知道他的鬼切对自身身形的变化依旧是羞赧的,因而便不由自主地便想去逗他。他极从容地顺着鬼切里衣前襟的缝隙中伸了进去,冷不丁地便触碰到了他的刀柔软细腻、丰盈饱满的肚子。

  “主人……!”

  鬼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向后缩了缩。

  因着数月来族内上下对他异样的眼光,这刀已经隐隐地为自己肚子的变化而感到羞耻,即便是和主人独处也要刻意佝偻身子,将凸起的腹部藏在里衣之下。

  他害怕主人也要用异样的眼神这般看他,却没想到主人竟然不打招呼便伸进他的里衣之下,抚摸他那处令人蒙羞的凸起。

  剧烈的羞耻感让鬼切浑身血流上涌,脸红得像烧了一样。偏偏他的主人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略微长茧的手掌似是不经意地摸过他肚皮上最为柔嫩敏感的部分,触及之处火烧火燎地戏弄着鬼切的神经。

  “你有什么可耻之处?”

  那厢他的主人好整以暇地压抑着笑意,这边鬼切已经羞得整个刀都要烧红了。他支吾着想说主人请不要摸了,可却偏偏栽在木讷嘴笨上,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生无可恋地瘫着肚皮任人宰割。

  “之前倒不见你这般羞赧,是因为族里那些人指指点点?”源赖光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的刀慌不择路的羞耻模样,“你在意他们的看法作甚?他们心中再有异见,也不敢拿你怎样。”

  “鬼切……并非在意,”他的刀低声道,“只是鬼切是主人的刀,被人觉得奇怪,恐怕……会伤了主人的名声。”

  “有何奇怪之处?”

  “鬼切从前并未细想,最近才知,原来男人本是不应能怀孕的。”他说到此处,更为羞赧,垂了头不去看主人的脸,“所以便想,如果主人能找个女子……”

  “你又来了。我和你说过什么?”源赖光觉得有些好笑,“和你说过此事不要再提起,怎么你偏偏非要往心里去。”

  源氏重宝还要辩驳,他的家主大人却似为了堵住他的嘴巴一般,复又开始抚摸他圆润饱满的肚子。这动作不知为何更刺激到了脸皮薄的宝刀,他涨红了脸,终于小声哀求道:“请您……不要再摸了。”

  “为何?”

  “鬼切的身体很奇怪……”

  源赖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板了一张脸,冷冰冰地道:

  “你既如此不情愿,那便罢了。看来为我诞下子嗣,于你而言也并非什么光荣之事。”

  “主人……”

  “不要说了,天色已晚,睡罢。”

  他冷冷淡淡地道,不去看他的刀惊惶的神色,扭头便吹熄了枕边的灯火,一言不发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太懂他的刀会作何反应了。

  连半刻钟都不到,果不其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便带着乞求的意味倚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刀凸起的小腹贴着他的腰侧,酥软得让人心痒。

  “您愿意摸就摸罢,”鬼切无可奈何、可怜巴巴地说,“即便鬼切不愿意,少主多半也是愿意的。”

  这多半是个明晃晃的借口,潜台词便是,“您别不搭理鬼切,摸摸消消气罢”。

  源赖光心里险些笑出声来,他也毫不客气,以平日撸猫的一贯手法漫不经心地揉了一把鬼切软乎柔嫩的肚皮,欣赏着源氏重宝因羞耻而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刀实在是有些太过可爱了。

  到胎儿八个月时,鬼切的生活较之从前便是更加烦心了。

  他的妊娠反应愈来愈重,已经到了扰乱正常起居的地步。一个月前还尚能勉强吃些带油腻的牛羊肉,现在却是连海鲜水产之类清淡肉食都看了恶心,加之吐了吃吃了吐,精神状态自始至终都蔫蔫的。

  吃什么都不顺心,况且还每日都不能出门,换做常人差不多已要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但这刀生性拘谨乖顺,心里越是烦躁,越是压抑自己的不适。

  源赖光心疼他家的刀要遭受这种折腾,便也刻意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幸而这段时间京都暂且风平浪静,他也有时间来慢慢陪他。

  可他的刀真真是乖得令人发指,明明见着他不出门眼睛都亮了,唇角也微不可察地有了点弧度,嘴上却还是说:

  “您还是出门罢,鬼切一个人待着也可以的。”

  源赖光心下腹诽道,什么可以,明明是整日关在家里都要闷出病来了,还硬要在我面前逞强。

  他却总是故意不在他面前道破,只是坐在鬼切的床边一语不发地处理族中事务,研读阴阳术法书籍。他知道自己不必陪鬼切消遣,他的刀听话至极,只要有主人陪在身边便能消弭了心头大半的烦躁。

  有时,他隐忍的刀也会因为生理反应而异常的难受。

  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晨吐时,双手牢牢地捂住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双眸却牢牢地盯着源赖光,拼命地试图表达着什么。

  源赖光给他弄来痰盂之后,鬼切仍是不愿呕吐,许久之后才憋不住了垂下头吐在了痰盂之中。重新抬起头时,他整个脸都涨红了。

  被源赖光问起他到底在躲着什么,问了半天,鬼切才憋出一句“实在是太过失礼,怕被主人嫌弃”。

  如此这般的回答每天都在发生,教源赖光实在是哭笑不得、无可奈何。有了夫妻之实的人之间还要如此计较这等区区小事,他的傻刀真是傻得名副其实,没药可救了。

  不仅如此,更糟的是鬼切对于许多本应能靠他解决的事尤为排斥。有一次,兴许是体内的孩子折腾得厉害,他的刀疼得面色惨白,差点要晕过去,却全程一语不发,掐着自己的手掌抑制住了紊乱的喘息。待源赖光察觉到他在掐自己的手时,那只手已经被掐得渗出血丝了。

  “疼得厉害,怎么不和我说?”

  源赖光见过他的刀伤痕累累的模样,原本以为能习以为常的,见到鬼切此刻痛苦的神情到底还是心疼了。然而他的刀只是痛苦地喘着气,细若游丝地说:

  “主人有公事在身,鬼切不敢打扰。”

  他实在是从内到外都乖顺异常,若在外人看来,怕不是会以为是源赖光逼迫他恭敬从命,或是用严刑毒打把他教导成这个听话的模样。

  源赖光看他总是这么可怜兮兮而不自知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仿佛犯过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他屡次告诉鬼切不要怕打扰他,若不舒服便要立刻和他直说,鬼切却是屡教不改。源赖光只得想出了最狠的一个法子,对他的傻刀摆出有史以来最冷漠决绝的神情。

  “你这刀实在太不听话,主人说什么你只当从没听过,”他冷下脸道,“若是再犯一次,我便把你当废铜烂铁扔了。”

  这回鬼切倒真是信了,而且被吓唬得不成样子,立马服服贴贴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源赖光以为这回终究能够放心,不用再看这傻刀疼到快晕过去还要忍着。但他没想到更糟糕的是当天晚上,他被支支吾吾的呜咽声吵醒,他的刀闭着眼睛,眼角依稀带泪,嘴上说着胡话。

  “不要……扔掉……,”他哽咽着,“不要扔掉……”

  ……罢了。

  狠话到底还是说不得。

  但好在自此鬼切总算听话了不少,即使是想要强忍不适,也学会在他面前放下忍耐了。

  更令源赖光宽慰之处便是,他学会了在他面前耿直地表达自己的需求。

  进入怀孕后期,鬼切的食欲每日消减,几乎只能吃下素食清粥。即便是毫无油花的清蒸白肉,他也只是强塞几口便没了吞咽的兴致,致使每日中午晚上进膳之时几乎成了鬼切最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时刻。

  他不高兴,自然要做些高兴的事来激励一下,对于此刻的鬼切而言,那便是被主人抱在怀里抚摸肚子的时刻。

  想起这事总会让脸皮薄的利刃十分羞赧,他明明是不愿总是这么黏着主人的,这不仅教人难堪,还十分叨扰主人,可是——他就是无法压抑内心深处亲近主人的渴望。

  最初被主人捉弄一般揉捏小腹的时候,他还甚以为耻,总害怕主人会嫌弃厌恶自己不甚美观的身形。可是后来,不懂感情的利刃也渐渐感受到了主人动作之下从未言喻的温柔。

  被主人的手掌抚摸腹部之时,身体深处总会涌上强烈的鼓动声——他起先以为那是少主响应着父亲的抚摸,之后才察觉那是自己的心跳声,欢喜、激动、兴奋异常。

  他不懂主人曾说过的“喜欢”是否便是如此。

  他的主人似乎亦看出他喜欢这样,便刻意在他吃饭的时候对他这般抚摸,笑称他是“心思极为好猜,喜好全部写在脸上”。

  如此这般必定又是叨扰了主人,可是鬼切似乎并不像从前那样对此百般惶恐了。他小心翼翼、细细琢磨,终于明白主人并不视自己为麻烦之物。

  验证此番猜想的契机是某天入睡之前,主人还未曾有所动作,他便鼓足了勇气,拉过主人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学聪明了?”

  他的主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鬼切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但憋了半晌,还是说不出那句“请您摸我”。

  主人与刀尴尬地互相对视了片刻,就在鬼切搜肠刮肚思索如何用语言向主人表达诉求时,他的主人突然轻笑一声,如同给宠物顺毛一般摸了摸他的发顶。

  “真是一把傻刀啊。”

  或许便是从那日起,不懂感情的刀开始沉溺于这数月以来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和主人自来亲密非凡,在他怀孕之前便是如此。只是这近十个月内的点点滴滴,却又比之前的亲密融洽更胜一筹。

  他从未料想自己会纵容于主人的怀抱和抚摸中,这些从前不曾体会过的接触随着时间越发使他上瘾。被抱住、爱抚时由内而外的喜悦甚至比同床共枕的快感还要使人沉醉,他渐渐中了毒、着了魔,只需贴近主人的身体,便自动滩成一汪春水,化得比咋暖还寒的冰霜还要快上半分。

  他不明白这是否是所谓的“喜欢”,他唯一所知的便是他再也离不开主人的亲近和抚摸。

  这般独特的待遇是因为他如今怀着少主,而特地赏赐给他的吗?

  鬼切不知道,同样亦害怕知道。

  ——若是到了他顺利产下少主的那日,主人边将这数月来难能可贵的纵容尽数收回,他又该如何以对、作何是好?

  单纯的利刃感到哀伤和惊惶。

  他情不自禁地凑近了熟睡的主人,将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主人坚实地肩膀上。

  再久一些罢,他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