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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拿着叉子切开盘子里的牛排，配着自己手边的黑咖啡。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微微垂头，透过眼镜的上边缘看他，“教师席上有几天没有看到你出现了。”
“这和你有关系吗？”西弗勒斯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还是说您的胃口因为我不在而变好了，现在我的出现对你造成了困扰？”
“不不不，西弗勒斯，这只是普通的寒暄。”邓布利多摸摸自己的胡子，“就跟我今天和莉莉的姐姐，美丽的佩妮小姐偶遇时的寒暄是一样的。”
西弗勒斯的刀子搁在盘子上滑出一声略尖锐的声音，随后他继续手里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旁边的麦格教授却先开了口：“哦，阿不思，你遇到伊万斯了？那你见到哈利了吗？他还好吗？”
这个话题引起了教师席上绝大部分教授的注意。
斯内普微微敛起眼睛，幽幽地看向邓布利多。
现在他又要做什么？因为自己没履行好监视的职责而亲自试探吗？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没有人能阻止佩妮离开的趋势，自己也不行。
“哦，哈利被佩妮照顾地很好，很活泼。”邓布利多笑眯眯的，“佩妮今天拜托我带她去了莉莉的墓地和之前的家。我必须说，她是个好孩子，她会把哈利抚养好的。”
斯内普的脸色变了些。
邓布利多微微偏头：“只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总归是要伤心些的。不过托福，我们似乎找到了一些可以给哈利纪念他妈妈的东西。”
教师席上一片唏嘘，高大的护林员已经抹起了眼泪：“哦，可怜的小毛毛。”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南瓜汁，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斯内普的位置。继续和追问的教授们聊起了哈利和他的抚养人，以及那已经有些距离的战争。
斯内普匆匆从地窖回到蜘蛛尾巷，站在客厅里，最后还是喝下了复方汤剂，变成了‘鲍勃’。
就算是假的，也……让他更容易面对佩妮。
斯内普抵达佩妮家，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开灯。他凭着良好的视力，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一团黑影。
“佩妮？”他喊了一声，随后走到开关的位置，打算开灯。
“别开。”佩妮的声音有些哑，有些闷。
“.....”斯内普停下手，“发生什么了？”
“我今天带哈利祭拜了莉莉和詹姆的墓，也带哈利回了一趟他之前的家。”黑暗中佩妮的声音有些低，“走的时候，哈利又哭又闹。不肯离开，花了好久才把他哄睡了。”
“..是吗？”斯内普站在原地有些词穷。
他应该说些什么？他微微垂下头。自莉莉死那晚，他再未牵扯过莉莉的后事，无论是墓地还是被保留下来当做纪念他们夫妇的房子。
“校长先生帮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佩妮依旧低着声音，“一些我以为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东西，还有几封莉莉写的信。”
斯内普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还有...莉莉的信吗？
“我这个傻妹妹，想给我们写信却不敢寄给我们，全部写了放着。
说起来，我也不信以她的性子真的舍得和自己的家人断绝联系。却原来是...西弗勒斯给出的主意啊。”佩妮幽幽的声音轻柔，“也不知道是不是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什么不测，她居然还给哈利写了封信。
对了，还有一封给西弗勒斯的信。”
佩妮背靠着沙发，看着黑暗里对面的剪影，依然是鲍勃的身型，叹了口气。
佩妮在沙发上挪了挪：“坐过来吧，起码陪我聊会儿。”
斯内普从莉莉居然给他留了一封信的震惊里回过神，动了动僵硬的腿，慢慢挪到了佩妮旁边。
佩妮抱着怀里睡得暖烘烘的哈利往他身上一倚，身边的人立马浑身僵硬，随后放松。
就这么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在斯内普按捺不住要说话的时候，佩妮动了。
她先把怀里的哈利放进了斯内普怀里，小家伙儿动了动，哼了两声，不再有动作。
她探身在茶几上摩挲了几下，抱过一个盒子，搂进怀里，倚到沙发背上。
斯内普看到她翻了翻，摸出了一对眼熟的镜子，银色的外边在黑暗里格外显眼。
他抿起了嘴巴，怀里的小家伙不舒服地动了动，他立马松开自己有些紧张的胳膊。
“这小镜子...”佩妮摸摸手里的东西，“叫双面镜。拿着镜子的两个人只要喊对方的名字，就能看到对方，我没少拿它骚扰西弗。
不过每次他都没话说，聊着聊着我就觉得自己唱独角戏挺无聊的。我又不喜欢听自己说话，我喜欢听他说话。
所以我就让他给我念小说，诗集。我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书的，或许这就是我为什么上学之前几年没近视，之后却落个近视的原因。”
她又翻了翻，摸出了什么。斯内普不知道，等到佩妮塞进他的手里，他攥了攥，是那对被佩妮嫌弃地不得了的耳扣。
“这是对银制的耳扣。说白了其实就是两个银色的小钉子，一点儿都不可爱。”佩妮看坐在旁边的人，“但这是他在我打耳洞，发炎的时候送的，泡过了用来抑制炎症的药水，又是银制的可以杀菌。”
“这对耳扣是我第二次收到的礼物。那时候，我正在纠结他会不会因为我不像个女孩子而不喜欢我，所以决定把之前死活不愿打的耳洞打上。
那可是真疼，当时就觉得自己傻，打个耳洞能证明什么？”
“但是收到礼物以后，我就不后悔了。至少证明了他其实特别关心我，哪怕当时他边数落我有病，边塞给我耳扣的。”佩妮声音里有些笑意。
“嗯，还有这个。一个小别针，牵牛花造型的。”佩妮在箱子里摸了摸，塞进斯内普手里，“你别看它小，这是难得他送给我的比较好看的东西。
结果他告诉我，那上面嵌的不是宝石是石头。
至于为什么是紫色的，是因为泡了驱虫的魔药，还说施了保护咒，可以当两次恶意攻击，两次以后就该报废了。
我没告诉他除了出来和他约会，我就没在别的场合带过，万一真的弄坏了，我得心疼死。”
斯内普紧了紧手，耳扣和别针上尖锐的触觉让他觉得心里刺刺的疼。
“还有别的，一个特别丑的狗，我也是服气他。设计我失忆，最后一件礼物居然能带个那么丑的狗给我，可气死我了。”佩妮的声音哑的厉害。
“他送我最多的，是他自己做的一些药剂和一些唇膏、精油、护手霜之类的小东西。”佩妮笑得抖，“我觉得他为了我，快变这方面的专家了。”
“他是实用派，送的东西都是我需要的。我还是喜欢浪漫。”佩妮托着自己的下巴，“我问他，有没有那种这边儿写那边儿就能看到的那种东西。他当时没回我，我都忘了这件事，结果他给我寄来了一个本子。”
“最后我从莉莉那儿才知道，那是他自己想办法做的。”
“莉莉……写信让我原谅他。告诉我可以生气，但是不要生太久的气。不管是他剥夺了我的记忆，还是他无意伤害了她和她的孩子，都要原谅。
然后相信他，一直是我知道的，认识的那个人。”佩妮侧身倚到了身边人的身上，“我想，应该是莉莉也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对佩妮像他一样这么好了。
她一直这样的，善良的像个圣人。”
身边的身体突兀地僵硬如板。
“多亏她，我现在才敢说出我的真心话。我要收回之前说的话，不说到做到。”佩妮伸手在黑暗里抓住他的手，“我不想离开西弗。我想和他有一辈子，短啊，长啊，都可以。和他一起承担痛苦，和他一起幸福，死也不再分开，不再遗忘。”
良久，手里的大掌蓦地变了形状。微微粗糙，细长，有些凉。
佩妮闭眼，把自己埋进身边人的怀里：“西弗……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斯内普干咽了一下，伸手把人环住，然后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求之不得。”
佩妮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找他的唇：“西弗——”
斯内普躬腰把人封进自己怀里，死死吻住。
感谢梅林……或者说，莉莉，谢谢你。
几乎让佩妮就此窒息的吻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闭上眼睛，沉迷其中，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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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你收到这个便条不要惊讶啊，我当然是很想当面和你说清楚，不过，现实情况不允许，你现在的位置可比我的詹姆重要多了，而哈利身边也越发离不开人了。
虽然这样有些不够郑重，但是我总是不想再拖下去，我必须说一句，对不起。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居然还信不过你的人品，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我知道现在凤凰社很多人都不信你，但是我相信你，当然，还有詹姆，不过我想你估计不会喜欢。
我很抱歉之前和你大吵一架，但是西弗，你真的需要学学怎么和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了。不论是被误会还是误会别人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至于之前预言的事，我一直不能释怀，我知道你想听到什么，但是我就是不想说。
我真的很生气，气你把自己的路越走越偏，气你威胁到了我的孩子。你总不能连气都不让我生一会儿吧。
但是这里，我必须说，我后悔了，之前见你那样的时候，我就该开口说了。但是好吧，你只是又气到我了。我们吵架已经变成常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想我真的需要告诉你，其实我已经不怪你了。你本来就不知道哈利也是七月份出生的孩子，至于你把预言告诉黑魔王，没人真的会一点儿错都不犯，但是这并不该成为你永远的污点。
如果你又是冒着危险放消息，又是成为卧底还不够抵消这么一个错误的话，我看我也是和食死徒差不多了。
哦，这可不是什么贬义，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从之前吵架后就一直有些紧张，但是西弗，我必须说，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很幸运，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希望你安全。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把这个送到你手上，而不会产生任何危险了。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所以到时候无论是谁，是什么方式到你手上的，都尽量不要表现的太惊讶。
我们都要活到最后，西弗。因为有人在等着你。不要死。
From your only 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