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痛了。”
魏无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蓝忘机的心口一疼，怎么可能不痛呢。
当时魏无羡中枪不敢送去公立医院，简单得包扎才有辗转送去了蓝家的私立医院。准备开始取子弹时，魏无羡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没敢给魏无羡用麻药就开刀取子弹。蓝忘机始终记得那个场面，就算是魏无羡昏迷着，当手术刀割开血肉、针穿过皮肉时，他的身体依旧疼得不停痉挛。
怎么可能不痛呢。
手术虽然完成得很好，但因为伤口撕裂太大再加上失血过多，魏无羡被推入重症监护室后，医生迫不得已当即就下了病危通知书。当时江澄被安排去处理事情，病危通知书递到江厌离手中的时候，江厌离的脸瞬间就褪去了血色，却还是强撑着守在魏无羡的身边，强撑着精神给江枫眠打电话报告情况。当时江厌离有多痛苦，蓝忘机就有数倍于江厌离的痛苦。他多想当时能够护在他身边，他多想当时中枪的是自己。
怎么可能不痛呢？
蓝忘机的动作挺了下来，趴在魏无羡胸口难受得喘着粗气。魏无羡很痛，他也很痛。
“好了蓝湛。”魏无羡伸手捧起来蓝忘机的脸。他不记得中枪时有多疼，也不记得手术时有多疼，他只记得醒来的时候伏在他床边脸色苍白、眼睛肿胀已经睡着的江厌离，还有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江澄。他只记得这些，只记得这些人在自己醒过来后有多开心。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没事的，都过去了。至少我现在还好好活着，每天能在你眼前活蹦乱跳，这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魏无羡不知道盯着哪儿出神，突然间就红的眼眶，哽咽道，“蓝湛啊，我病危躺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蓝忘机静静得看着魏无羡，上前吻过魏无羡眼角的泪水，低声道，“是，我一直在，从你出事，到你醒来。”
“蓝湛……”魏无羡呜咽一声，翻身抱住了蓝忘机，“真好，你一直都在。那为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没有在啊？”
蓝忘机吻了吻魏无羡额头，轻叹一声，“我……得作为一个什么身份出现呢？”
“魏婴，其实从高一的时候遇见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身份能够一直陪着你。”
“什么？！”魏无羡泪眼朦胧得从蓝忘机怀里抬起头来，声音激动得微微有些上扬，“从高一开始？一直在我身边？什么意思？”
蓝忘机替魏无羡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柔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关注着你。”
“等等！我数数！高一我16岁，现在我29……13年了啊，这么多年，你怎么熬过来的来！快快快，让羡哥哥好好亲亲，真是难为我的蓝二哥哥了。”魏无羡一边心痛，一边在蓝忘机脸上胡乱亲了两口。原本的委委屈屈、幽幽咽咽竟然在说话间就一扫而光了，魏无羡的变脸速度蓝忘机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会我去蓝氏上班也是你安排的吧哈哈！那这可就……”
“是。”
“有点厉害了……”
魏无羡目瞪口呆得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蓝忘机，结结巴巴道，“你……你安排的？”
“是。”
“真真的假的？”
“真。”
“你怎么办到的？当时江澄突然就开始催我上班，我还纳闷呢？难不成你收买了江澄？”
“是。”
“什么！！”要不是蓝忘机搂着魏无羡的腰，他惊得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
“你收买的江澄？！怎么收买的？！话说江澄他他他！他怎么会！”
蓝忘机宠溺得给炸毛的魏无羡顺了顺毛，淡淡道，“江澄他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我用公司利益作交换，他当然会答应。”
“江澄他多久知道的？”虽然已经快十二点了，而且魏无羡白天又被折腾了两小时，不过他现在被这个重磅炸弹炸得一点睡意也没有。连忙道，“是不是我中枪的那次？！”
“是。”
“那我才去蓝氏上班的时候，蓝氏出的问题也是你自己弄的？自己打压蓝氏让江氏出头？”
“是。”
“我回江氏工作的时候江澄也告诉了你我的近况？”
“是。”
“啧啧啧！”魏无羡边摇着头边用手指头戳着蓝忘机的胸口，“好哇蓝湛，你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啊，自己家公司都下得去狠手。”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