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竞溪接过那两样东西,皱着眉头,“怎么回事?昨天他妹妹不是说没事么?”

  “她说没事就是有事的意思。”林徵奇耸耸肩,“好像是说她爸拿棍子打她哥,她伸手帮她哥哥挡了。医生说是骨折,不算很厉害,送医也及时,接了骨头好好修养能完全康复……真是剧毒啊这个人,挡棍子还拿右手挡,你看这下废了,今天是她高考第二天,我看她那手写不了几个字。……诶,溪老板,你知道空谷到底犯了什么错,能惹得他爸拿棍子打他?”

  沈竞溪被顾也歌的英勇事迹呛了一下:“……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五月不肯说。”

  出柜这种事也不太好大肆宣扬,何况这是顾也凡的私事,连顾也歌都没露口风,沈竞溪更不好越俎代庖。他冲着林徵奇笑了笑,特别温柔地回答他:“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

  沈竞溪又问道:“你和他妹妹这么熟了?”出了这种事找林徵奇帮忙?

  “还是说,”他话锋一转,“你得逞了?”

  他依稀记得林徵奇对顾也凡的妹妹有那么点那种意思。

  果然,脸皮比猪皮厚的林徵奇先生听到这个问题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没有,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沈竞溪见他只是有些尴尬,期待中的面红耳赤完全没有行迹,略有些失望。他收起林徵奇拿来的手机和钱包:“行,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带给他的。”

  太阳从升起到落下。

  天空渐渐昏暗,直至完全变黑。

  顾也凡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才醒过来。出了一身汗以后,醒来的时候身体倒是轻了不少,感觉热度退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里……是哪儿?

  他拥着被子坐起来,打量着这间房间——完全的欧式装修风格,宽大的双人床边摆着白色的床头柜,不远处用厚重的深酒红色绒质帘子半隔开一个空间,摆着深褐色的木质书桌,桌上有一台一体机,一台普通的双屏电脑,旁边摆着个笔筒,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房间里没什么有趣的摆设,连盆栽都没有,顾也凡来回走了一圈,在另一边发现了一堆游戏光碟,好几台不同的游戏主机摆在旁边,看线路的方向,是接在了家庭影院上。

  ——完美体现了一个游戏宅男的取向。

  顾也凡盯着一根玻璃管看了很久,仔细回想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后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忍不住吐槽:“妈的,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看上去没什么大用的普通玻璃管,不就是那什么无指向性玻璃管原型音箱吗?没记错的话,刚上市的时候价格是五位数的美元吧?沈竞溪钱多没地方烧,买这个就算了,还一买就是两根!

  简直可恶!

  他心里充斥着对土豪的鄙视,走出房间,想要四处参观一下。也不知道这可恶的土豪在不在家,这个点了,出去工作也该下班了吧?天都黑了。

  可惜,顾也凡把三层楼上下走了一遍,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清晨来的时候还十分杂乱的一楼已经被收拾过了,顾也凡摸了半天才找到开关,好歹这回,矮几上的玻璃杯已经不知去向,沙发上的薄被叠起来放在一边,餐桌上用过的空碗也不见了。

  大概是白天的时候,有钟点工来过了。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

  手机和钱包皆不在手,作为房屋主人的沈竞溪不曾回家,他一个孤零零的外人,肚子饿了,要怎么办?

  这资本主义果然十分可恶啊。

  、夜宵

  从小到大二十几年,沈竞溪从没养过花花草草,更别说活蹦乱跳的小动物,此番新手上路,直接接到了一个最高难度的任务——养活人。

  万事开头难,沈三少非常合情合理地……把这件事忘记了。

  他顶着瞌睡又一次忙碌到深夜,回家途中才依稀记起,似乎……家里还有个人?

  顾也凡这么大个人了,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他好像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同一时间,沈宅。

  顾也凡双手抱膝,蜷成一个球型,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楼客厅的地板上,抱着沈竞溪扔在那儿的手柄打游戏。

  他肝肠寸断地等待良久,等到屏幕上的小人活了死死了活,通关不通关的来来回回几十次,才终于听见大门处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响动。顾也凡顶着张怨气横生的□□脸,幽幽地转过头——

  沈竞溪被他这个表情吓了一跳,换鞋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住,看看自己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妥,于是忐忑地问道:“……怎么?”

  顾也凡快断气的声音带着哭断长城的悲痛传来:“我——好——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