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真的是你处理的吗？”
“对。”
没想到季哲林这么坦诚一口答应下来，路桐听到这个回答都微微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而季哲林则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败露有羞愧或者着急。
“很意外？”男生手还撑着训练室的门，将路桐整个人半包裹住。
“嗯。”意识到动作有些亲密，路桐下意识退了退。
这回是轮到路桐坦诚了。
路桐才是刚演完第一部 戏出道的新人演员，粉丝基础薄弱，刚出道的时候天天扒着手机看自己微博涨了多少粉，微博评论有没有新id，平日里机场有人接机送机都开心地会请粉丝喝一杯咖啡。
对路桐而言，粉丝太珍贵了。因此，很难理解季哲林这么做的原因。
她顿了顿又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男生，暗戳戳想，电竞圈顶流确实没有办法和自己感同身受吧。
“唐鹭因为这件事情很困扰，因为粉丝是把信交给她的。”路桐想起了电话那头的唐鹭，提了一句，“好多人都以为是她故意撕毁的。”
“抱歉。”季哲林略略思索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到。”
听着语气似乎有些懊悔的意思。
路桐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说可以和唐鹭那边沟通一下，结果季哲林紧跟着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她噎死。
男生紧接着淡声道，“应该要处理地更干净一点，不留下把柄的。”
路桐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呀？”琢磨再三，路桐还是开口问。以她对季哲林的了解，男生并不是会随便丢弃别人心意，做事还这么不谨慎小心的人。
“信有问题。”季哲林没有再仔细说，简短告知路桐俱乐部这边正在想解决方案，之后找到证据以后再会和路桐同步消息。
“私生写的吗？”联想起季哲林之前三番五次提起自己的私生粉，路桐试探性问。
“聪明。”季哲林有些意外路桐观察和联想如此敏锐，点头承认，“是私生写的。”
“可是也就是一封信而已，写就写了不看就是了，也不至于撕了吧。”路桐撇撇嘴，“你也真是好狠的心。”
“我狠心？”季哲林指了指自己，都被气笑了，“说起来——”
他语气延长了一些，故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论狠心，我也比不上你啊。”
又提以前的事 ！
不是说好不怨了嘛 ！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
路桐果断闭嘴，愤愤看着季哲林不再说话。对上路桐气呼呼的眼神，季哲林倒是觉得有些可爱，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路桐鼓着的脸颊，“我道歉，没忍住。”
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路桐倒是没注意到刚才两个人的气氛暧昧又旖旎，满脑子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手写信的事儿。
“可那封信到底有什么问题——”路桐还想继续追问，阿亮匆匆跑过来叫走了季哲林，说是还得针对新闻的事儿准备对策。
男生也不着急，冲她摆了摆手，“等你回来再说。”便转身离开了。
看到阿亮额头上冒出的涔涔汗以及快要皱成苦瓜的脸，能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俱乐部经理折腾到这种程度，看起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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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情上，路桐因为当时谨慎的态度，所以并不处于事件旋涡中心，仅仅是有心人故意攀咬，才略略被波及到，因此问题倒是不大。
舆论的中心则一直在季哲林和唐鹭身上来回转圜。
林安这么着急把路桐接回欣曜，一方面是想了解当天机场的状况，唐鹭现在心情激动，说的话磕磕绊绊还相当主观，并不能完全作为参考，路桐的有效信息便于公司后续的公关处理；另一方面，林安实在是太担心路桐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
生怕因为人情，帮唐鹭或者季哲林说点什么。如果被有心人带节奏，那怕是要糟。
于是在林安见到路桐的第一秒起，不管不顾路桐的抗议，直接收走了她的手机。而到公司以后，在会议室里路桐才原原本本将那天机场发生的事情重新叙述了一边。
“说说看你的判断。”林安问路桐，“你相信季哲林的话？”
“我相信啊。”路桐点头，“但是我没有想明白，到底什么信非得到撕毁了的程度。娱乐圈大牌也从来没见过撕了粉丝的手写信还被拍到的吧。”
林安见路桐如此肯定，突然来了些兴趣。她手里的笔下意识戳了戳桌面，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望向路桐，“这么相信他啊？”
语气里带着浓浓八卦的调侃。
意识到林安话里有话，路桐也懒得接。
林安才继续说，“因为当初想炒你们两个cp，我做过一些功课。季哲林这个人，除了比赛以外，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冷得很，把他逼急了没好果子吃。”
“你还真调查过人家啊？”路桐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经纪人，“想都不要想！”
“他对粉丝可是有前科的。”林安道。
“前科？”路桐疑惑。
“某一次杯赛，不知道为什么泄露了酒店信息，甚至把他住哪个房间都打听得清楚，有人大半夜去敲他房间门，要不是开门时候季哲林机警，私生粉就亲上去了。”
“哇这么劲爆？”路桐听得津津有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水，没有什么瓜子零食实在是可惜，干脆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林安有些无语地看着心大的路桐，“好歹人家是你前男友，你怎么都不心疼一下。”
路桐象征性摆了一个难受的表情略略表示心疼一下，就紧跟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季哲林当场翻了脸。还不止，直接拿着手机怼脸拍了敲门的私生粉发到了互联网上。导致私生粉被人肉，从家庭住址到学校都被扒了出来，被ANX粉丝追着骂。”
“这不是她活该么。”路桐不怎么上网看八卦，对这么劲爆的事情竟然毫不知情。
“可是，粉丝被网暴以后不堪压力，极端到发了张拿刀割腕的照片，后来担心出事儿，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说到这里，林安都有些唏嘘，“季哲林倒是被人反咬一口，说曝光粉丝照片导致粉丝被网暴。当初为了避开舆论，俱乐部还勒令季哲林缺席了两场ANX比赛。”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路桐有些扫兴，这瓜子外卖还没送到，故事就讲完了。
“所以说，以他痛恨私生的个性，撕毁以后故意被拍到，来隔空挑衅私生也不是没可能。”
林安的结论听得路桐背后一阵发凉，赶紧否认，“你别乱猜忌人，季哲林这么克制的个性，干不出挑衅的这事儿吧。”
“我总觉得信还是有问题。”路桐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林安用看小白兔似的眼神望着路桐，“就你这性格，哪天都怕你被人卖了。”
说罢又补充道，“季哲林这个人不简单的，他不算计你，不代表他不算计别人。”
路桐起初只觉得林安在藐视自己的智商，只是后面这句话越听越不对劲，不满道，“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回我身上了。”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欣曜这边发布的公关文否认唐鹭参与撕毁ANX粉丝信件，并对造谣者发出律师函警告。而ANX俱乐部方只是简单告知事件还在调查中，后续会给予公众和粉丝交代。
而路桐则急不可耐想快点回到基地问季哲林关于那封信的问题。
林安倔不过自家艺人，便把手机归还给了路桐，送她回到了训练基地。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在ANX基地的日子，和林安约好了明晚接她离开的时间以后，路桐便和经纪人道别。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电竞园区都陷入安静，鲜少有人来回走动。
路桐还在想着今天林安说的季哲林处理私生粉的事情，懒懒地沿着基地外走了走，路过便利店买个酸奶。
在基地待了将近三周的时间，突然有些不舍起来，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不舍得俱乐部开心的生活，还是不舍得俱乐部里面的人。
一边盘算着离开时候要请工作人员和帮忙的电竞选手吃顿饭，一边掏出手机想联系唐鹭，安抚一下炸毛了一天，好不容易脱离舆论猜忌的好闺蜜。
正掏出手机拨号码。附近又传来熟悉的声响。
路桐下意识随意回了头查看动静。
之前路桐也总是听到动静，早都有些习惯了。这次本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心里错觉。
可这一回，却真真儿看到，有个人站在发出声响的阴暗角落里。
借着路灯和月光，路桐眯着眼总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她在机场见过的。
就是拜托唐鹭转送信，而后被撕毁的那位粉丝。
“嗨，路桐小姐姐。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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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桐：到底是不舍得ANX的人呢，还是不舍得ANX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