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白辣手摧花, 将它摘下,端详了它一阵儿, 慢悠悠的将双手背在身后,靠近了晏繁,轻轻撞了一下晏总的肩膀。

  正在烤肉的晏总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微微歪头,笑着问道:“怎么了?”

  魏玉白这时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那一枝花, 递给他,语气轻佻的说道:“送你花,和我回家吗?”

  晏总瞳孔放大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在寒冬里的郊区里, 竟然能有个男人送给他一枝花。

  不管是这半夜时节, 这月光倾斜, 还是这寒风狂舞, 还是眼前的男人,又或者遍地的枯枝败叶,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又或者说是, 魏玉白, 以及他的花, 不合时宜。

  晏繁静静的凝望着他。

  其实不止是这朵花,他的心也在寒冬里盛开。

  晏总接下了花,魏玉白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挺拔的鼻子轻轻摩擦过他细长的脖颈, 贪婪的嗅着那一阵阵冷香。

  一边的韩承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呼了口寒气, 连忙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妈的,魏玉白谈了恋爱以后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

  大庭广众......额不,手足兄弟面前,还是一群单身的手足兄弟面前,他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韩承安悲愤的啃着他自己烤的,有些硬的肉串,恶狠狠的撕咬着,仿佛那肉串儿就是太子爷本人似的。

  元越泽耸耸肩膀,说道:“可不就那样呢,我早习惯了。”

  段子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元越泽。

  可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他自己也不是半斤八两?

  ......

  没一会儿,烤串儿就都烤好了,贤惠大嫂晏总招呼着几个人过来一起分了吃了。

  因为魏某人的护食行为,晏繁又处理了几条鱼烤上。

  于是五个人排排坐,晏总坐在左右边,太子爷坐在他右边儿,韩承安坐在中间,旁边内俩就是元越泽和段子瑜。

  晏总向着太子爷那边,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工具,正在进行一项精细的工作——给太子爷挑鱼刺。

  魏玉白是个生活废物。

  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

  但太子爷毕竟是太子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这家伙现在给人惯得连吃东西都要人收拾好递到面前了。

  更恨不得最好是晏繁直接喂到他嘴里。

  元越泽暗暗啐了一口,极其不屑这种行为。

  晏总垂着头,认真的挑刺,魏玉白就专注的看着他,看着他漂亮的美颜,挺拔的鼻梁,哪里哪里都漂亮的不可思议。

  见人家老婆真的挑起刺来不说,还真的喂到了那家伙嘴里,元越泽开始愤愤不平了。

  他眼巴巴的望了一眼段子瑜,段子瑜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甩手就把自己的烤鱼递给他,并起身拿了工具一并给他,居高临下的说道:“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段总,名不虚传。

  元越泽,“......”

  呜呜呜呜。

  虽然心里不忿,但是元某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工具也接过来了,然后给段子瑜挑鱼刺去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宠老婆的男人呢!

  才不像某些男人,大男子主义,就知道让老婆干货!

  废物!十足的废物!

  还是个吃软饭的废物!

  这么在心里悄悄怒骂一通,元越泽心理平衡了。

  认真的开始挑鱼刺。

  ......

  这之后,晏总又展现了他的十八班武艺。

  各种平平无奇的普通材料一到他手里,经过他的一阵烘烤,立刻变成绝世美味。

  想到之前给他做早餐把锅给炸了的段哥,元越泽羡慕的泪流满面。

  韩承安也吃的满嘴流油,竖起大拇指,毫不虚伪的夸赞道:“嫂子厨艺太好了。”

  五个人一块儿吃了个抱。

  宴会结束,大家坐着车去小旅馆住下。

  路上,晏总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前,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熬夜,或是在晚上吃东西。

  但自从他跟这坏小孩儿谈恋爱了以后,越来越放纵了。

  每天都为他破例。

  真是没办法啊。

  其实晏总有时候也想要不要让魏某人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然而每次看他废物的那么快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从小作为继承人被培养,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童年,后来家里途胜变故,又叫他痛苦,叫他生活里的快乐都所剩无几。

  平心而论,他这样完美的生活真的快乐吗?

  晏总只是这么一想,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于是他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一起也并不是非要两人磨合。

  他们只要相互包容就好了。

  ......

  回到旅馆之后,几个人洗完澡后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魏玉白是被小明堂的大广播给吵醒的。

  魏太子爷不爽的拉过被子将自己的整个头都盖住。

  然而还是遮挡不住那愤怒的广播人的声音。

  魏玉白一下坐了起来,骂了句娘,“他妈的,什么人一大早的在这吵死啊?”

  太子爷搓了搓眼睛,打了个哈欠,睡是睡不着了,索性就起床了。

  正在刷牙洗脸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广播。

  那是越听越不对劲啊......

  “外来游客请注意!外来游客请注意!近期游客增多,对小明堂的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请各位游客禁止爬树,玩小孩子的荡秋千!将树压断!中国人,讲点素质好不啦?丢不丢人啊?那录像我给你拍下来发给你娘瞧瞧,看看她老人家养大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说着说着,那中年人骂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们外园栽种的名贵花朵惨遭不知名人士采摘!该花朵品种为珍贵水仙花,通体白色,极难培养,好不容易才开了几支,不知道哪个过路的人手贱辣手摧花!希望有线索的人可以到保卫处报信,有奖。保卫处人员当然希望这位辣手摧花人士自首,从轻发落!”

  一阵电流声传来,早晨的广播结束了。

  魏玉白正刷牙的手顿了一下,他透过镜子看见自己震惊的表情。

  白色的......

  水仙花?

  电光火石之间,太子爷想起了自己之前摘下的那朵花。

  ......

  是的没错,就是这朵花,被太子爷摘下送了老婆。

  晏总也听到了广播,他一脸尴尬的看着插在水平里的,鲜嫩欲滴的水仙花。

  确实是名贵品种。

  晏总叹了口气。

  也怪昨天太黑,他又忽然被这浪漫开心的没转过脑子来。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那么漂亮的花?

  原来是人家养在花圃里的。

  他正要去找魏玉白,带着人上门道歉,赔钱去,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正是一脸心虚的摸着鼻子的魏某人。

  晏总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路边的野花你不要摘。”

  魏玉白的尴尬一下被冲散了,他爽朗的笑了几声。

  没想到晏哥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啊?

  ......

  这事儿后来传到了F4兄弟们的耳朵里,元越泽笑的满地打滚,韩承安就比较体贴,让随行保镖去顶锅赔钱,省的魏爷丢脸。

  几人在小明堂快快活活的玩了一遭,等过了几天,轮回的场地已经全部布置完毕了。

  一波又一波的玩家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的赶来。

  小明堂顿时热闹起来。

  每天早晨的大广播也越来越愤怒,到后来的逐渐麻木悲锵。

  魏玉白现在每天都等着早晨那广播来找找乐子。

  嗨。

  中国人啊。

  轮回开幕的那一天,刚好是立春。

  那天又下了雪,整个小明堂一片银装素裹。

  这下也不担心有人辣手摧花了。

  因为下了雪,养花人们都将自己的花搬进屋子里去了。花圃里空荡荡的,只有高高的树,以及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儿。

  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孩子在打雪仗。

  魏玉白是长风赛的选手,同时也是特邀嘉宾兼轮回形象大使。

  他的位置就在最显眼的第一排。

  魏玉白看了一眼位子,他早就知道官方把他们五个人都安排在了最前面。

  魏玉白哪舍得让晏繁露脸啊?

  那群恐怖女人整天就指着见他老婆然后犯花痴了。

  不行不行,怎么说都不行。

  所以魏太子爷老早就准备好了一个面具。

  恰巧不巧,就是轮回里蝶影这次新出的限量款时装。

  浓稠的红色像血一样,陪着现代休闲装穿看起来怪,然而晏总一戴上,这气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一点儿也不违和。

  晏繁没推脱,他拿过面具看了看,无奈的叹了口气,凤眼中光华流转,露出一点儿笑意,“那我再搭一套衣服吧,这样看着奇怪。”

  魏玉白点了点头,随后又猛的摇头,“不行不行不行!穿那么好看干什么?给他们看?不行!”

  魏玉白倔强的嘟起嘴,双手叉腰。

  晏繁弹了弹他的耳朵,笑着说道:“不行也得行。”

  ......

  宴繁穿着一身极具风格的巴洛克风高定,昂贵的红丝绒缀上华丽繁复的刺绣,一眼望去不无精细。

  巴洛克风特有的华贵奢靡,是一般人压不住的艳。

  然而这位凤眼薄唇的东方美人,却驾驭住了这华服。眉眼冷淡却别有风味,宛如十七世纪的欧洲贵族,高傲的从油画之中走了出来。

  他又将那半脸面具戴上,只露出了漂亮的下巴,以及那双凌厉的凤眼。

  整个人清冷矜贵,让人不敢靠近。

  魏玉白嘴巴微张,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憨憨小白和漂亮小繁。

  快到doi剧情了,托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