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越说是不要, 秦昊做早餐的时候还是带了他一份。方天越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系着围裙在煎蛋。
料理机已经停止工作，绿色的果汁倒了满满一大杯。
秦昊说要出门的时候，方天越一下子警惕起来。
秦昊有点好笑：“不去游泳。”
“那去干什么？”
“带你去练练车。”
“……不想去。”
“我知道你想学，我教你。”
“……”
“去吧, 衣服都换好了。”
“你早算计好了？”
秦昊转移话题：“不是一直想学吗？我教你, 我们就在室内练, 不热。”
方天越最后还是点头了。秦昊就去收拾行李。
怎么练个车还要收拾行李的？
“不是去学车吗？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比较远，来回不方便，在那里住一晚, 周日晚上回来。下周再去一趟就差不多了。”
秦昊找的这个驾校, 位置有点偏，收费还高，不过教练都经验丰富, 不满意随时可以换, 并且一对一辅导。
最重要的是, 在室内, 有中央空调的那种, 冬天没那么冷，夏天没那么热。
科目二是停车、倒车、转弯这些杂项, 全程低速, 根本不用踩油门，不需要太大的场地。
他们到了先去宾馆放东西。秦昊只定了一间房, 一张床的那种。他态度无比自然, 自然到方天越怀疑自己想多了。
“一间房？”
秦昊睁着眼说瞎话：“天气这么热, 这种室内练车的很受欢迎的，附近还有个景区，住房紧张。”
方天越给他个白眼：“鬼话连篇。”
秦昊说：“昨天不是睡得好好的？你要是怕睡不着我们可以……”
“闭嘴吧你。”
东西都放好了, 方天越推着他出门。
秦昊转过身，趁机把人抱怀里，在他反应过来前又把人按着坐在床上。
“我给教练打个电话问问，你先坐会儿。”
方天越就没住过这样的宾馆，一张双人床，两条椅子十分简陋。
浴室是玻璃的，中间一段磨砂。靠床的那一边有帘子可以隔离视线，但是另一边正对着门口的穿衣镜。躺在床上可以通过镜子看到浴
室里景象。
他该庆幸玻璃还有一段是磨砂吗？
昨晚都没发生什么，今天在外面就更不可能了。但是秦昊定这么间屋子，在想什么？
秦昊跟驾校确认完，准备带方天越过去。发现他在看镜子，他们站在床边，一眼望过去，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浴室。
他看看方天越，方天越也在看他，脸上就差写禽兽两个字了。
秦昊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承认我有私心，故意定一间，但房间什么构造不是我能决定的。”
为了表明自己真没什么想法，他还过去把把镜子上面的帘子放下来了。方天越刚刚就看到帘子了，但他以为只是装饰，没想有这个作用。
“你很懂啊。”
秦昊：“……”
他们到练车场地时教练已经在等他们，他站在一辆白色的教练车边，看到人的时候有点意外，他以为是家长送孩子来学。这两个，年纪看起来差不多。
这边收费高，过来学习的都有几分家底，教练态度很好，但是再好的教练听到秦昊要他坐后座也要憋不住了。
“我不坐副驾驶怎么教？”
“我教啊。”
“那我来干什么？”
“您就把把关，毕竟您是专业的。”
你还知道我是专业的？教练坐到后座去了。秦昊还跟他保证：“您放心，副刹交给我了。”
我一点都不放心。
但是能怎么办呢？有钱的是大爷。
“刹车踩到底，然后推档位。”
方天越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指示来。
“前面转弯，转九十度，不要急，先过去……好，方向盘打死。”
……
所有项目都很顺，方天越一开始有些生疏，练了两圈之后就娴熟不少。
“科二学过了？那我们去练科三，咱们到上面去，你开出去。”
方天越开车十分专注，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秦昊说什么他都只微微点头或者嗯一声表示听到了，并不说话。
“放松放松，”秦昊轻轻拍他的胳膊：“别紧张，方向盘很稳的，你松开它都不会动。”
方天越依旧攥得紧紧的。
秦昊哭笑不得：“你这样多累，而
且怎么打方向？松开试试，真的不会动的。”
方天越知道方向盘很稳，他就是手里抓着点什么才有安全感。
秦昊非要他松开，他就放开了手。正好快到出口，有一个减速带，车身轻轻颠簸。
方天越又抓紧了方向盘，依旧是目视前方，嘴里吐出两个字：“动了。”
教练在后面笑。
他们平时教学员也会遇到特别紧张的也会这么让人放松，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巧的。
他们练车是在地下室，要出去有一个坡，不带油门上不去。秦昊说踩油门的时候方天越一脚踩下了刹车。
紧急制动的时候，不管车速多慢，车上的人受惯性影响都会往前冲。
“天天？”
“啊？”
方天越反应有些迟钝，紧紧抿着唇，很紧张的样子。
秦昊替他挂到停车挡，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怎么了？”
方天越应该没出过车祸，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害怕。
他手心都是汗：“对不起。”
“没事。你还好吗？”
后排教练简直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本着职业素养不好玩手机，无聊地快要睡着突然又一个急刹车。受了点惊吓，他打开车门想下车透透气，前排两个人也不管他。
方天越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以前学过，科二的时候教练带了半天，我不习惯，就交钱在考试场地自己练了一星期，然后考过了。”
“嗯，天天真厉害。”
“科三教练带上路的时候遇到车祸了。”
方天越回忆当时的场景。
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两辆车撞在了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绿化带也被殃及，零件落了一地。
副驾驶上教练立刻出声：“刹车。”
方天越紧张之下反而将油门踩到了底。他那时练的是手动挡，挂着二档，油门一脚下去，发动机发出剧烈轰鸣。
教练大喊着“刹车刹车刹车，你是猪吗？”
方天越反应不及，教练狠踩副刹车，最后堪堪停在事故车辆前。而这个时候他的脚还没离开油门。好在车辆是制动优先，没出什么事。
方天越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时候小，不太会跟人相处，那次之后跟教练
呆一块就紧张……后来就不学了。”
秦昊知道没那么简单，这都练车ptsd了。如果没猜错，他那时候还没断药。
“我抢方向盘都不会说你半句，别怕。总不至于怕我吧？”
秦昊说道最后还捧着他的脑袋，跟他碰碰鼻子：“要不我们不要教练了？”
方天越瞄了一眼窗外在抽烟的教练突然也不想他上车了。
“可以吗？”
“有什么关系，给钱的是大爷。”
教练抽完一根烟上车时，秦昊对他说：“我带他出去转转，师傅您在这歇着吧，晚点把车给您还回来。”
教练：“？？？”
秦昊指路，方天越听他指令，转弯，提速，一项一项练习。
这边很偏，道路宽敞又没什么车，对新手十分友好。
开车这事，一开始生疏会害怕不敢踩油门，熟了之后就会享受飞驰的感觉。秦昊看着他动作熟练不少，有了点想法。
“前面直行。”
这个路口已经路过三次了，每次都是左转，怎么突然直行了，方天越收回推转向灯的手。
“前面是上坡，你不踩油门就上不去。”
“继续踩，别松开，松开速度就下去了。”
“别怕，上坡很容易停下。你看这里速度上限是80，你现在还不到60。”
这里路况确实好，前方是笔直的道路，路上没有任何遮挡，前方也没有车辆。方天越咬了咬牙将速度提到了70。
坡度减缓，前面就要下坡，方天越下坡时全程没松开刹车，将速度控制在40左右。
“前面停下来掉头吧，咱们该回去了。”
方天越不大熟练，明明可以一次性转过来，他倒了两次才成功。
好在这里车不多，他折腾那么久都没有车经过，不至于引起堵塞。
方天越松了口气，坐了那么久，直播都没那么累。
他迟迟不动，秦昊问他：“怎么了？”
方天越想起身边的是秦昊，没什么不能开口的：“累了。”
“那我来。”
他们下车换了位置。秦昊比他高一点，调整了一下座椅位置。方天越系上安全带，仔细看他每一个动作。
看起来乖极了。
秦昊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刚刚快到80码了，爽吗？”
方天越很诚实地点头。
“那考不考驾照？”
方天越继续点头。
秦昊轻轻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们把车开到练车场，顺便麻烦教练预约。
教练心想我唯一的用处就是给他报名了……等等，这不对啊，给的身份信息显示是男的啊。
这，这是男的？长头发，跟另一个人男人搂搂抱抱？
现在预约是下周考试，之前查过方天越上次录入的报名信息是将近三年前，而有效期正好是三年，过了三年要重新考科目一，现在只需要考科目三科目四就可以。
考试当天秦昊特意请假陪考。方天越进去考试，秦昊在外面等他。
真正上过路再考试十分简单，方天越考得很顺，第一次就满分通过。
秦昊看他出来的时间就知道很顺利，第一次不通过有机会再考一次。这个时间出来显然是通过了。
考试时不能携带手机，方天越从秦昊那里接了包就拿出手机给方祈年打电话。
只来得及说一句恭喜的秦昊：……
他准备下午带方天越去车行看看，方天越却在打完电话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我哥说他给我买了两辆车，一直没机会送我，下午送过来。我把地址给他了。”
秦昊还在思考要给方天越买什么车，方祈年这就横插一杠了。
大舅子这种生物真是十分不利于夫妻感情和谐发展。
【作话】
昨天试探了一下阿江的底线，成功过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