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遐耸了耸肩,承认了这个问题:“我也这么想。所以,如果这篇记录里的最后一条讯息能够被验证,那么就说明我们是正确的。” 

   “最后一条信息?”孙正吃了一惊,接着不由笑了出声,“这位严央医生的记录,是不是也太复杂了点?” 

   路遐也笑了,却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叹了一口气说:“只恐怕这最后一条讯息,已经被人拿走了。” 

   “什么?” 

   “我觉得严央肯定留了什么关于这个医院的东西给我们,而且我推测这个东西不是和刘群芳有关,就是和那个小孩有关,但是……刘群芳的盒子里,只剩下那封信和那张照片了。而且那个小孩……” 

   路遐说着,抓起孙正的手来,露出那个黑乎乎的小孩的手印。 

   “难道,他在之后入穴了?”孙正一颤。 

   路遐又一次叹息一声:“这么具有攻击姓的东西……那孩子到底遇见了些什么了?难道我们的线索就断在这里了吗……” 

    

    

    

   第八个小时 三楼档案室 

    

   路遐又一次叹息一声:“这么具有攻击姓的东西……那孩子到底遇见了些什么了?难道我们的线索就断在这里了吗……” 

   孙正哗哗翻着手中的记录,有些迟疑地开口说:“我在记录上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房间和这个孩子的别的记录……而且,我刚发现,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路遐动了动,侧过脸来。 

   孙正将手中的记录递到路遐面前,又将另一本翻开到第一页,指了指,说:“你看,第一本记录到01年大概5、6月以后,就没有了,一共只有十篇,第二本记录却是直接从02年2、3月开始的,也就是说,中间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没有记录。” 

   路遐一把抢过两本记录,刷刷地从头翻到尾,又从头翻到尾,然后猛地将记录甩到了桌上,转头神色凝重地说:“这哪里是比较严重,这是非常严重,正!这就真的意味着我们目前最有用的记录,线索也断了!” 

   “可是,第二本后面也还有记录啊!” 

   “那些记录最多只能让我们知道哪里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唯一知道怎么出穴的我哥哥的那段时间的记录,已经消失了!” 

   “严央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呢?” 

   路遐又瞟了一眼被他扔在桌上的记录:“我哪里知道!” 

   孙正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严央留下的线索被拿走了,档案室的资料也被拿走了,记录断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吗?” 

   路遐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他摊开手中握着的那把砗磲匙,带着沮丧的口吻说:“现在也无从知道这把钥匙到底有什么含义了……” 

   孙正似乎还无法接受现实的严重姓,又一次开口确认:“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了?出不去了?” 


   路遐又一次点了点头,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孙正的手抖了一下,从他认识路遐以来,那个人就总是笑嘻嘻地,带着一深一浅的酒窝,总是沉浸在某种愉快的气氛当中。就算是入穴以后,他眼中也依然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芒,更未曾说过一句令人泄气的话,乐观得令人怀疑他的年龄。但他关键时刻绝佳的判断力和分析能力,即使是孙正,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然而这个时候,身边这个人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紧闭的嘴唇,让孙正终于意识到,也许他们真的走到穷途末路了。 

   即使是路遐,也这样束手无策了。 

   路遐的脑子里正飞快地转过入穴至今的无数场景。还有许多谜,许多谜,都没有解开,也无法解开。他喜欢绝处逢生,也享受解谜的快乐。但是现在他们却困在这里,走到了真正的绝处,也失去了一切线索。 

   三楼的走廊极为凶险。从五楼一路走下来,三楼出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怪物”和具有攻击姓的东西,情况也越来越复杂。不知道如果就此走到二楼,会不会出现更为可怕的东西?更何况他们现在手中的资料也是不完全的,能否安全渡过剩下的一段路程,仍然是疑问。 

   虽然手表停止了工作,但他也估计得出来,从入穴到现在,起码得有六、七个小时了,最是人困马乏的时候。两个人一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除了路遐吃了点面包,孙正真的是滴水未沾,滴米未进。 

   是不是也快撑不住了?路遐转头看看孙正,正与孙正的目光相遇。 

   两个人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两个人的眼里都映着对方苍白的脸色,酒窝从路遐的脸上消失了,镇定也从孙正的脸上消失了。 

   房间里静得可怕,黑暗的阴影此刻终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们的神经,深入骨髓。 

   路遐被孙正的黯然的目光搅得十分不安宁,将视线移向了普外三室的那道门。 

   要出去么? 

   出去会有什么? 

   沙沙爬的扭曲的怪物,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孩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