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正胆战心惊地适应着黑暗,被她一问,吃了一惊,“哪、哪里奇怪?” 

   “今天看见的脚印也不奇怪么?”她却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在黑暗里十分明亮。 

   我没有说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她又一次问道。 

   我? 

   “嗯……作为一个医生,我是不相信的。”我老实回答,但头一次带着心虚。 

   没有鬼,但是这阴森森的楼梯上却总是有一股迫人且令人心寒的气息。 

   她低下头去,仿佛用很小声的声音在说什么。 

   我隐约听到的是“如果有,那就好了……” 

   这样惊悚的语言出自一个女护士的嘴里,我坚信那时是听错了,鼓起勇气继续向上迈步。 

   刚走到三楼,我就莫名觉得不舒服起来,又想起走廊间的脚步声,和诡异的穿堂风…… 

   群芳姐却似乎毫不在意,径直就往普外三室走去。 

   我们站在普外三室门口,我觉得寒意一丝丝地从背脊上蔓延开来,除了面前那丁点的电筒光,我觉得整个黑暗里仿佛有眼睛在静静地看着我们俩,静静地看着,站在不知名的某一处。 

   忽然,一阵巨大的响动打破这压抑的寂静。 

   咚! 

   屋里响起好大一声! 

   难道真是那小孩在这里捣乱?好大的胆子!也不怕半夜鬼上身?! 

   群芳姐动作迅速地去拧门,却发现门的锁竟然已经开了,毫不费劲就打开了门。 

   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们用手电光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扫了一圈。 

   书柜,椅子,桌子,一切安好无恙。 

   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严重,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我一下子想到了,手电筒移向了地面—— 

   脚印。 

   一排脚印。 

   我和群芳姐面面相觑,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而我估计,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面擦着冷汗,一面走了进去。 

   果然,窗户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吹得窗户上的玻璃哗哗作响。窗台上有着两个新脚印,脚尖向内,像是从外面向里面进来。 

   这次仍然是小孩子的脚印,7、8岁样子。 

   我顺着那脚印移动着电筒光,一路从窗台下来,向着门走,最后,在门口停下了。 

   我又赶紧走出去,向门外附近照了照。 

   我和群芳姐的脚都是干的,因此没有脚印。 

   而这个湿脚印,竟然也是走到门口,就消失了。 

   难道那咚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打开了窗户,走到门口,门开了,然后又走到哪里去了呢? 

   “群芳姐,你赶紧去问问夜巡的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在医院里,我再在附近找找!”我对着群芳姐说着,脚却在发软。 

   群芳姐应声就往楼上走去,我留下来,做了一些该做的事。 

   第二天,我简直是在噩梦中醒来。 

   一到医院,跟刘医生报了到,我就急冲冲往住院部赶去。 

   我要找高乐天这小子问个清楚,他是不是在捣鬼? 

   高乐天正在看动画片,看得捶床大笑,周围是一大堆零食,他妈妈好像刚刚又下楼去给他买什么东西去了。 

   他见我一进来,就哈哈大笑:“丢人,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