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谦掀了掀眼皮瞟了他一眼,随即笑道:“我当然清楚这一切,只是我的部分里可不包括放纵你的行为,你翅膀硬了我也还是你哥,长兄为父,我说了算。”


  顾庭希不打算和他硬碰硬,他扯了扯嘴角,坐在椅子上勺了口饭送进嘴里,边嚼边问:“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来坐下,一起吃点儿。”

  顾思谦冷笑,转身出去。

  顾庭希在他身后喊了句:“别忘记锁门,不然我半夜就溜了。”

  顾思谦气闷的瞪了他一眼,“别给我吹胡子上脸,吃完饭就给我睡觉。”

  等他离开之后,顾庭希端着餐盘走到窗户边,背靠着墙,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楼下的动静,不出一刻钟,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他把盘子放下,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背包,往里面扔了几件衣服,揣上钱包证件,走到了窗户口。

  他的房间在三楼,顾庭希从窗口探出脑袋往下看,不禁有些瘆的慌,无意识的觉得脚软,二楼对应的位置是个小客厅,有一块突出的阳台,顾庭希考虑了一下,打算先跳到二楼阳台,再想办法溜出去。

  他深吸了口气,拉开窗户,把背包背在身上,在墙外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顾家如今所住的别墅一共三层楼,每一层的层高都很高,顾庭希第一次跳窗不免有些心慌,他扶着窗沿爬上了窗户,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往下跳。

  就在他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刹那,楼底下传来了一声声色俱厉的呵斥声:“顾庭希!你在干什么!”

  顾庭希心里倏地一凸,他猛的扭头往下看,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你给我下来!”韩琛站在楼底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一路赶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这样的画面,他的心肝宝贝没被别人害死,自己就给自己挖了个坑,两层楼的层高近乎三米,他这么跳下来不摔死也得摔断腿。

  顾庭希连滚带爬的回到房间,他站在窗口看着韩琛,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捂着眼睛一边笑一边哭,像个傻逼一样抽噎着,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韩琛眼眶发红,他鲜少流露出脆弱的神情,然而当顾庭希掉眼泪的时候,他却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他仰起脸看着顾庭希,笑容苦涩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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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已过,黑夜降临,墓园里漆黑一片,仅有昏黄的灯光盈盈落下。

  韩琛将鲜花放下,跪在地上向着墓碑磕了个头,“伯父,我来晚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一直记得,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义不一定会获得绝对性的胜利,但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希望就永远不会被覆盖,时间会证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爸,你放心吧,我现在不闯祸了,以后也不用你CAO心了,你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好好陪陪妈妈了。”顾庭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扭捏了一会儿才说:“妈,我对不起你,我不太记得你的样子了,爸给我的全家福也不太看得清,你要是生我气就打爸爸出气吧。”

  韩琛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走吧,太晚了,下次再过来看他们。”

  两人离开墓园,静悄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

  “琛哥,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里了?”顾庭希犹豫了很久才敢问。

  韩琛淡淡道:“那天我接到伯父的电话,他说他找到了韩预的下落,我和他去了约定的地方见面,没料到刚坐下就有人冲了进来,那些人有备而来,身上带了□□,把我打晕之后又将我带回了A市,就关在郊区一栋废弃大楼的地下室。”

  顾庭希愣愣的问:“就在A市吗?”

  “没错,就在A市,韩预这次放我离开,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很快他还会回来。”韩琛苦涩的看着顾庭希,轻轻抱住他道,“我们必须有耐心,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抓住韩预。”

  顾庭希回拥住他,低声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我会很快成长,变得可以应付一切可怕的事情。”

  韩琛低头吻住他的额头,他的胸膛被酸涩感充斥,无力再说出任何的话。

  两人回到车里,顾庭希才想起些事情来,他问道:“琛哥,咱们有几个人?”

  韩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五个人。”

  顾庭希:“……”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半晌顾庭希才安慰他道:“也不少了,打麻将还多一个人呢。”

  韩琛放下车钥匙,一把拉过他,吻住他那喋喋不休的嘴。

  第二天一大清早,小妹来到书店准备开门营业,一走进去就看见顾庭希坐在收银台后撑着下巴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小妹被吓了一跳,犹豫着问:“店长,你昨晚做春梦了?”

  顾庭希瞪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说胡话。”

  小妹迷茫的挠着头,一转头就看见韩琛端着一壶咖啡从楼上下来,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小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做春梦了,是真的滚床单了吧!

  一早上书店都笼罩在一股淡淡的甜蜜气氛中,小妹有点撑不住了,拿着顾庭希给的一百块跑出去买甜品。

  两人隔着收银台正在对账单,顾庭希看的烦了就凑过去咬韩琛的嘴唇,韩琛拿他没辙,见书店这会儿没客人,就搂着他亲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店里就来了人,两人听见动静缓缓分开,顾庭希暴躁的扭头看门口,就见大头窝窝囊囊的缩着脖子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