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垮了嘴角，肩膀都耷拉了，活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程言看得出来，他是真以为自己已对他失望透顶。
他以为程言真的不要他了，所以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呀。”程言摸摸李冬行日照下都冰冰凉凉的脸颊，努力憋着笑，继续保持严肃的样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坏透了？”
李冬行眨眨眼，呆呆地说：“我是真想过要杀了韩征。”
程言：“但你不是还救了他吗？”
李冬行自我嫌弃似的咬咬嘴唇：“我还用手铐铐住了你。”
程言：“……那你现在还想铐么？”
李冬行小心地瞅了程言一眼，脸慢慢红了。
程言：“……”
他站起来，拍拍衣裤，抬脚就说：“走了。”
李冬行急了，眼睛和鼻尖都发红，鼓起勇气拽住程言胳膊，说：“师兄我手铐都还给王沙沙了你放心我真的我……”
程言回过头，问：“他现在在哪？”
李冬行知道程言问的是那人格，脸色一黯，就想缩回手：“我不知道。”
程言：“我知道。”
李冬行：“啊？”
程言俯下身，手指按上李冬行胸口，轻轻说：“他在这里啊。”
很久以前，他曾经以为自己爱的人只是这个人的几分之一，现在他明白了。
他爱他的全部。
小未、梨梨、郑和平、阿东，乃至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格，他们都不是李冬行，可他们加起来，又成了李冬行。
他该知道的，在这个人选择拉住韩征而不是看着韩征死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
他的师弟，其实一直在。
“师兄……”李冬行愣了半秒，猛地扑了上来，双手紧紧勒住了程言的腰。他的声音闷闷的，沾了点水汽显得很有几分潮湿，就像江城六月说下就下的雨，“我爱你。”
程言摸了把他软乎乎的头发，说：“现在，能走了吧？”
李冬行问：“去哪？”
程言笑了笑：“傻瓜，回家啊。”
周围传来一阵喧闹，一条街之外的小学应该已经放学了，整条街都瞬间活了过来，和十几年前仿佛没什么两样。
程言牵着李冬行的手，一眼望进那热腾腾的夏日里，忽然心想，这条路真的有够长的。
不过好在，他们还能一起走上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了。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朋友，鞠躬。
这篇文假如有番外，肯定也是有脖子以下，所以不会放在LJJ。
番外写了的话应该会放在微博，微博号@-西问- 感兴趣的隔阵子可以来挖一挖XDD
有缘看到这些话的朋友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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