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便带头出了病房,戚维扬冲陈雷和方丽珍笑笑,也跟了上来。

  出了楼胥黎就拉了脸,愤愤不平:“你说说,他俩谈朋友那阵儿我都见过好多次了,毕业以後也就我跟陈雷来往还多点儿,周末有时候还聚聚,就算这两年见得少了,也不至於啊。我就那麽路人脸?到现在还记不住我样子?真是!这个方丽珍啊。”

  戚维扬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支吾两声:“估计还是受刺激了吧,摊上这麽个事儿。我看她恍恍惚惚的。”

  胥黎气犹不平,嘟嘟囔囔,一通牢骚。

  戚维扬努力抑制打哈欠的冲动,听著他又叨叨了一阵,两人快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突然问道:“芮丹产抗抑郁药吧。咱们药房的曲马多和卡马西平是不是就是芮丹产的?帕罗西汀我记得原来也是,左洛复呢?”

  胥黎思索了一下:“帕罗西汀原来是,左洛复是瑞辉的。呀,上次是不是把帕罗西汀的供货商改了。”他挠了挠头,也有点儿不确定起来。

  戚维扬长长地“哦”了一声:“咱们就有?”

  胥黎点点头:“对呀。”他看看戚维扬,狐疑地问:“干嘛?”

  戚维扬终於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没什麽。刚才那辆车横冲直撞的,吓著我了,唠叨唠叨。看来芮丹在这儿是一霸啊。离医院这麽近,总得有点儿门路吧。”

  “芮丹厉害了。原来就是芮丹制药,现在不是说要做大做强吗?要整成芮丹集团,把几个小制药厂都兼并了。不过上面对他们的风评不太好,说是不够和谐。”

  戚维扬咧咧嘴:“怎麽个不和谐法?”

  胥黎摇头:“不知道。就上次市卫生局组织开会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北京也有点儿吗?”

  “那可不。他们的代理前阵子和瑞辉的还闹过事儿,据说被压下去了。芮丹制药不知道有什麽背景,反正市局有人为它说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关系没走到位,有捧的,也有踩的,不然也不能传到我耳朵里。你知道芮丹在北京收购的那个制药厂?就是陈雷他们公司啊。”

  起风了,戚维扬把手揣在外套兜里,低著头往前走,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还有这事儿呢?”

  胥黎把手夹在腋下,一点儿形象也没有:“可不。我上次还跟他说,不定他小子能进董事层呢。”

  戚维扬张大嘴,喝了一肚子风,忙不迭闭上:“陈雷行啊,咱们还奔小康呢,他都已经过中产啦?”

  胥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也不尽然。他那个小公司也不好混,芮丹有制药厂,要是人家只要牌子地盘不要管理层,他们都得失业,这些年白混了都。不过还好,给他们保留下来了。也算是运气。”

  他正滔滔不绝,突然停下,拍了拍戚维扬:“哎,哎,你看那个,那个。”

  戚维扬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麽啊?”

  胥黎眯著眼好一会,才颇郁闷地说:“认错了。我还以为是苏笏呢。”

  戚维扬看了半天:“哪儿有啊?”

  “不告诉你看错了吗。倒好了,要是这点儿距离他还来接一下太起鸡皮疙瘩了。”

  戚维扬发作不得,磨著牙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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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谢谢礼物^ ^

    

    、33

  33

  回去的时候戚维扬很意外地在广场上发现了苏笏的身影。他蹲在地上,跟上午看到的那群工人一起,正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看什麽。

  飘香还有点儿余韵,但管道疏通机已经停了,看来是通得差不多了。

  胥黎洁癖发作,眯著小眼睛皱著眉满脸痛苦地张望了一眼,立时遁之。戚维扬也想遁,可是苏笏饶有兴致地蹲在那里,看见他还招了招手,手里拎著的东西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什麽,只好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出来,苏笏拿了个塑料袋,里面有个像锡箔纸样银色的东西,看来刚才在太阳下闪光的就是这个,上面还有层黑黄交杂的糊在外面,没有糊全,露出了一部分。戚维扬不愿意细想那是什麽。

  他弯下腰,抿著嘴问:“你干嘛呢?”

  苏笏把袋子凑到他眼跟前,戚维扬向後退了一步,差点儿坐在地上:“什麽啊?”

  “从下水管道里取出来的,始作俑者是不知道谁扔的保险套和妇女用品。”他眼神朝那边瞟去,远处地上,有一小撮儿形状和性质都不明的物体。“这个,虽说不是决定因素,但绝对是最後一根稻草,关键是──”苏笏站起来,拎著袋子在戚维扬面前晃了晃:“这是最新鲜的。”

  戚维扬顿时觉得袋子里的东西耀眼得不能直视:“多好的一个词儿被你毁了。”他喃喃地说。

  苏笏咧著嘴笑:“还没看出来?这可是好东西。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啧啧。这可是我专程问人家要过来的。”他朝那堆不明物体努努嘴,得意地笑。

  戚维扬努力把自己的脸皱成像胥黎一样:“苏笏我告诉你,你要敢把这东西在洗手池里冲的话我跟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