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锦将竹篓放进了储物戒中, 这是阎九君给他的法宝,一枚龙形的古朴戒指,就算叶兰锦没谈过恋爱, 也知道戒指的含义,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了过来滴血认主。在经历生死以后,叶兰锦方才明白阎九君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认定这个男人将是他往后无尽岁月相依相伴的人。

  在看到戒指里的东西后, 叶兰锦不禁目瞪口呆, 就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被里面琳琅满目的宝物, 看花了眼。

  叶兰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调侃道:“这是嫁妆,还是彩礼?”

  阎九君眼底含笑,淡淡地说:“你定。”

  “我定?”叶兰锦也跟着笑弯了眼角,说:“君上做事都是这般随意吗?”

  阎九君微微蹙了蹙眉,说:“对我们的事,我很认真。”

  叶兰锦见状连忙解释道:“玩笑而已, 你怎么还认真了。这戒指我收着,我这儿现在也没有能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等以后有了,我再送你,当做回礼。”

  阎九君舒展了眉头,说:“你送的, 都好。”

  ……

  “阿锦, 想什么呢?”

  阎九君的一声轻唤, 打断了叶兰锦的思绪。

  “在想要送你什么回礼。”叶兰锦看着路边的野草, 眼睛不由亮了亮,说:“有了。”

  叶兰锦说着朝着草丛走去,左右开弓,拔了不少的野草,随后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忙活了起来。

  阎九君与他并肩坐下,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些小玩意儿。”叶兰锦手上的动作不停,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喏,送你的礼物。”

  阎九君看着叶兰锦手中的兔子,不由一阵怔忪,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他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没钱给他买玩具,就会用草编成这样的小动物逗他玩,可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再没人给他编过。

  “喜欢吗?”叶兰锦见他在发呆,忍不住出声问道。

  “喜欢。”阎九君恍然回神,看向叶兰锦,说:“小时候父亲常给我编,只是时间太久,我已经淡忘了。阿锦,谢谢。”

  见阎九君眼底闪过伤感,叶兰锦连忙说:“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个?我会的可多着呢,反正没事,我给你多做几个,你可得好好收藏。”

  阎九君应声,看着忙碌的叶兰锦不禁温柔了眉眼。

  很快,一只小乌龟出现在手中,叶兰锦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编兔子和乌龟吗?”

  阎九君摇摇头,说:“为什么?”

  叶兰锦指了指阎九君手里的兔子,说:“那只兔子是你,这只乌龟是我,即便你跑得再快,我也会拼命在后面追,永不放弃。”

  阎九君怔了怔,眼睛竟有些发酸,呢喃地叫道:“阿锦……”

  见阎九君眼眶发红,叶兰锦情绪也有些起伏,将乌龟也放在他的手里,说:“所以你要好好保存,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阎九君郑重地点点头,从空间内拿出一个盒子,小心地将兔子和乌龟放了进去,并注入仙力,就好似它们是多么贵重的宝贝。

  叶兰锦又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编了起来,很快一只称得上精致的草编戒指便做好了,随后他又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他拉过阎九君的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随后又将另外一枚戒指给他,说:“给我戴上。”

  阎九君看看叶兰锦,说:“你不怕你师父反对?”

  “咱们可是已经生米煮成热饭了,总不能让我背信弃义吧。你放心,师父不是那种人,他顶多揍我一顿。再说,就算我师父反对,也没啥用,大不了你就把我掳走,当你的压寨夫……君。”

  ‘人’这个字到嘴边,又被叶兰锦吞了回去。

  “好。”阎九君拿起戒指,套在了叶兰锦的无名指上,随即注入仙力,普普通通的草编戒指,被仙气萦绕,一阵绚丽的色彩后,变回原来的模样,“这样便永远不会枯萎发黄。”

  “我原本还想去买钻戒给你,这样的话,岂不是用不着了?”

  “再昂贵的东西,也不如你亲手做的好。”

  “君上说的话就是中听,我喜欢。”叶兰锦起身,说:“走吧,时辰不早了,咱们一边走,一边聊。”

  两人在山上漫步,欣赏着山中的景色,西山没被开发过,所以一直保持着原生态,山中的树木很多都是上百年的古树,每一种树的形态都不同,在夕阳的映照下,就像是技艺了得的舞者们姿态万千,尽显妖娆。

  来到半山腰,夕阳已落下半个脑袋,叶兰锦拉着阎九君的手,在山中站定,看着将半边天映红的夕阳,说:“这里的夕阳美吧。”

  阎九君握住叶兰锦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说:“很美!”

  “一开始看得时候,我也觉得很美,后来看得多了,那种感觉就淡了,特别向往外面的生活。后来,被师父赶下山,在青川经历的那几天,又让我特别想念这里。”叶兰锦深吸一口气,说:“人呐,就是这么不知足,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外面走一遭,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拥有的就要牢牢抓住,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虽然在现实世界,叶兰锦不过出去了几个月,却真真正正度过了几十年,尤其是在游戏世界的那八年,他看多了人情冷暖和人心险恶,比普通人活一辈子经历的还多,有所参透也属正常。

  阎九君抬起两人交握的手,说:“抓住了,不放开。”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看向远处的夕阳,看着眼前的美景,享受爱人在身边的幸福。

  夕阳落下,两人再次上路,直到漫天星辰在夜空亮起,他们这才来到天清观的门口。站在门前,叶兰锦突然有些紧张,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近乡情怯。

  察觉到叶兰锦的心情,阎九君捏了捏他的手心,轻声说:“阿锦,我们到家了。”

  叶兰锦点点头,说:“对,我们到家了!”

  走到门前,叶兰锦拍了拍大门上的门环,过了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应门声,张天华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谁啊?”

  听到张天华的声音,叶兰锦的心一颤,紧张地回头看了阎九君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说:“师父,是我,我回来了!”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好半晌没有动静,叶兰锦的心更加忐忑,说:“师父,我是小锦儿,我回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是张天华独特的脚步声,他穿鞋从来不穿好,总是趿(ta)拉着,所以他大多数鞋都是被踩烂的。

  “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回来了?是在外面惹麻烦了,还是穷的吃不上饭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兰锦总觉得张天华的声音有些怪。

  “师父,我想您了!”叶兰锦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我?我养了你十八年,早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赖我一辈子不成?”说是这么说,但张天华还是打开了大门。

  叶兰锦看着门口熟悉的身影,顿时湿了眼眶,哽咽地说:“师父,这都几个月了,您就不想我吗?”

  在张天华面前,叶兰锦就是个孩子,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强势。

  张天华看着他,张了张嘴,狠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回都回了,进来吃顿饭再走吧。”

  张天华背过身,遮掩自己红了的眼眶,趿(ta)拉着鞋,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院子。

  叶兰锦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三两步走上前,说:“师父,您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还有这鞋,脚趾头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换。您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给您做,您歇会儿,饭菜一会儿就好。”

  听着叶兰锦在一旁唠唠叨叨地说着,张天华心里一阵发酸,明明才十八岁,却像个小老头。这些年说是他在养着叶兰锦,其实一直都是叶兰锦在照顾他,让他孤独的生活有了念想,有了陪伴,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怎么可能忍心把他赶下山。

  看着他走向厨房,张天华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这才注意到叶兰锦身边陌生的身影,不禁让他心中惊骇。以他的修为,竟没感应到阎九君的气息,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阎九君的修为在他之上。

  张天华戒备地看着阎九君,说:“你是谁?”

  “我叫阎九君,师父好。”阎九君礼貌地打着招呼。

  听到两人的对话,叶兰锦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师父,他是我朋友,特意跟我过来看您的。”

  “朋友?”张天华眼底的戒备丝毫未减,说:“既然是朋友,那就进来坐吧。”

  阎九君点点头,跟着张天华饭厅走去。

  两人先后进了门,张天华指了指摆在正中间的桌子,说:“坐吧,这里没有茶,你就将就着喝点水吧。”

  阎九君看了看面前的八仙桌,弯腰拉开长凳,坐了下来,说:“谢谢师父。”

  “诶,你我没有师徒情分,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比较好。”张天华给阎九君倒了碗白水,放到了阎九君的身边。

  “我与阿锦的感情深厚,他的师父便是我的师父。”

  “感情深厚?”张天华坐到了阎九君的对面,说:“他下山不过两月有余,你与他何来深厚感情?”

  张天华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因为以他的修为,竟无法探究阎九君的底细,再加上最近封印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泄露的气息招来不少妖魔鬼怪,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尤其在张天华看来,叶兰锦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心眼虽然不少,却不谙世事,是最容易被骗的年纪。总之,在他心里叶兰锦就是小白兔,接近他的都是大灰狼。

  阎九君大概明白张天华为何对他充满敌意,不过为了叶兰锦,他可以稍稍克制一下脾气。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与认识时间长短并无太大关系。掌门修行多年,应该有所参悟才对。”

  虽然他可以克制自己的脾气,但他的身份不容许自己忍气吞声,所以他以这种稍微委婉的方式,把话给怼了回去。

  张天华审视地看了一会儿阎九君,说:“阎先生家是哪儿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做什么营生?”

  “老家在庆城,在青川市也有住所,家中父母早亡,现今已无亲人。”阎九君说的都是实话,几千年前他的老家就在现在的庆城地界。

  “无父无母?”张天华接着问:“那你现在作何营生?”

  “开了几家公司。”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先生不是普通人,为何偏偏和小锦儿做朋友?”

  “掌门也不是普通人,为何要收阿锦为徒?”

  问来问去,什么都没问出来,张天华心里有些恼,怎么看阎九君,怎么不顺眼。而阎九君则是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

  见张天华有恼羞成怒的迹象,阎九君出声说:“阿锦对我的身份一清二楚,若是掌门想知道,可以问他。至于我为何接近他,有何目的,他也一清二楚。”

  张天华显然是不信,说:“他虽然聪慧,却一直在山中生活,这里民风淳朴,没见识过人心险恶,怎能在短短时日,认清一个人?”

  “阿锦是掌门精心□□出来的徒弟,我以为他的能力如何,掌门应该清楚,没想到掌门对他,还不如我了解。”

  张天华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锦虽然一直生活在山中,却并非天真到一无所知,他有识人的能力,而且做的很好。”

  “你才认识他几天,居然这么大言不惭。”

  “是否了解一个人,不能以时间来论,要用心。”

  “我养了他十八年,他什么秉性,什么喜好,我一清二楚。”

  “我也不遑多让。”

  两个最爱叶兰锦的男人,就此较上了劲儿,谁也不愿意服输。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才闭了嘴,只是看向彼此的眼神皆是不善。

  见叶兰锦端着饭菜进来,阎九君连忙起身,说:“厨房还有吗?我去端。”

  “有,还有一个鸡汤,你端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叶兰锦下意识叮嘱道。

  就是这样本能的关心,才让阎九君窝心,扬起嘴角笑了笑,说:“好。”

  叶兰锦将托盘放在桌上,一一将上面的饭菜摆到桌上,说:“师父,我在山下买了点吃的,有鸡有鱼还有肉,今天您好好喝一杯。”

  张天华打量叶兰锦,突然眉头皱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本想查看他的修为,却被他护体仙力弹开。

  叶兰锦怔了怔,连忙解释说:“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

  张天华惊骇地看着叶兰锦,说:“你……你的修为……”

  叶兰锦挠挠头,说:“师父,有件事我要跟您说,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张天华深吸一口气,说:“你说。”

  叶兰锦也跟着深吸一口气,说:“我一个月前刚刚渡劫成功,现在是仙人境。”

  张天华震惊地瞪大眼睛,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叶兰锦这才出去短短两个月,就算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由一个凡人,一跃成为仙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见张天华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叶兰锦难免有些得意,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小声叫道:“师父,师父?您没事吧?”

  张天华被叶兰锦唤回心神,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腕,说:“你说你渡劫成功了?”

  叶兰锦点点头,说:“整整九道天雷,威力一道比一道大,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好有阿君在,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

  “九道天雷?”张天华的眼睛又瞪大了些许。

  “是啊。”见张天华的表情不对,叶兰锦奇怪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张天华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叶兰锦不禁一阵唏嘘,说:“为师知道你天赋异禀,却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叶兰锦被夸得脸上一热,说:“师父,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您的教导,和阿君的帮助,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渡劫失败,烟消云散了。”

  张天华闻言刚想发问,就见阎九君端着砂锅走了进来,到嘴边的问话又咽了回去。

  叶兰锦连忙让开位置,说:“放这儿吧,我去拿碗。”

  阎九君拉住叶兰锦,说:“还是我去吧,你陪师父多聊会儿。”

  “也好,碗在灶台旁边的橱柜里,顺便再拿个勺子过来。”

  “好。”阎九君转身又走了出去。

  张天华见他离开,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说他在你渡劫的时候帮了你,那他是什么修为?”

  “我们认识是在一个游戏里。”叶兰锦顿了顿,说:“师父听过一款名叫《猛鬼大厦》的游戏吗?”

  “猛鬼大厦?”张天华的眉头皱紧,说:“猛鬼大厦在何处?人界怎会有这种地方?”

  叶兰锦一听就知道张天华误会了,笑着说:“当初我一听这名,也和师父一个反应,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款沉浸式游戏。”

  叶兰锦将《猛鬼大厦》这几款游戏的规则和玩法,详细地和张天华解释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游戏里的鬼都是人扮演的,是什么npc?”

  “不是。确切的说里面的npc都是真鬼,且是枉死的怨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天华被他说的有些糊涂,眉头越皱越紧。

  叶兰锦见阎九君走进来,连忙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碗,说:“你坐吧,我来盛。”

  阎九君点点头,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叶兰锦一边盛汤,一边说:“其实《猛鬼大厦》是地府为了创收,开发的一款游戏,以npc自身的故事作为背景,让玩家解开隐藏在背后的层层谜团,最后通关游戏。我和阿君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张天华闻言面色变得凝重,说:“地府开发的游戏?你的意思是他们把手伸到了人界?”

  “一款游戏而已,师父不必这么杞人忧天。”叶兰锦将第一碗鸡汤放在张天华面前。

  “怨鬼身上的怨气对凡人有害,长时间接触,会影响寿数,为师哪里是杞人忧天?”张天华越想越绝对不对劲,说:“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叶兰锦看了一眼阎九君,无奈地笑着说:“师父,您想多了。我在游戏里呆了八年多,完全不受影响,其他人也是,这纯粹就是阎君陛下为了创收,开发的一款游戏而已。”

  “你是说这款游戏的开发,是阎君陛下应允的?”

  “是,游戏世界的架构,是建立在阎君陛下的本命法宝之上,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三天,里面一千天。您以为我只离开了两个多月,其实我在游戏世界过了几十年,所以才能这么快到达仙人境。”

  张天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既是阎君应允,那想来是不会有事。”

  叶兰锦将鸡汤盛好,给张天华倒了一杯酒,随即也坐了下来,端起水杯,笑着说:“师父,小锦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阎九君也随着端起了水杯,看向张天华。

  张天华看看叶兰锦,又看看阎九君,端起酒杯,与他们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叶兰锦忙给他添上,说:“师父,您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张天华抬眼看了看阎九君,接着问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什么身份?”

  叶兰锦也跟着看向阎九君,说:“师父,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您最好也做一下心理准备。”

  张天华怔了怔,再次打量了打量阎九君,说:“你说。”

  叶兰锦清了清嗓,说:“师父,他就是地府的阎君陛下。”

  张天华惊骇地看向阎九君,又是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是修行之人,对三界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地府,阎君那是什么身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怎会和他一个小小的修士同桌吃饭……

  阎九君看向叶兰锦,见他眼底满是无奈,扬起嘴角笑了笑。

  “师父,师父……”见他半晌不回神,叶兰锦无奈地拍了拍张天华的手臂。

  张天华茫然地看向他,又过了一会儿,才算彻底回了神,他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小人参见君上,刚才若有冒犯,还请君上大人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计较。”

  阎九君以阎君的身份受了他的礼,随即挥挥手,将他的身子托了起来,说:“不知者不怪。”

  张天华闻言长出一口气,说:“多谢君上。”

  “师父,您坐。”叶兰锦见状连忙去扶张天华,说:“阿君这次陪我回山,就是来见过您老人家。不过他的身份特殊,受您的礼也是应该的。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阎君陛下,而是我的朋友,所以您也不用拘束。”

  听叶兰锦的称呼,张天华有些惶恐,说:“小锦儿,休得无礼,君上的名讳岂容我等直呼,快快向君上请罪。君上,小人这徒儿年纪尚小,若有何失礼之处,还请君上饶恕。”

  “师父,您真不用这样!”

  叶兰锦无奈地苦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他们的关系爆出来,只是他又怕爆的料太多,张天华消化不了。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没有礼数,快跟君上赔罪,君上大人大量,定不会与你这个小孩子计较。”

  眼看着张天华就要摁头赔罪,叶兰锦连忙走到阎九君身边,握住他的手,亮在张天华眼前,说:“师父,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