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案发的第三天，小组研究了监控录像之后，发现了晚上十点三十五分时李林出现在画面中，正往小区外面走，但是画面里却没有他回来的记录。
案发的第四天，李菲菲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尸检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死因是胸口的致命一刀。尸体无外伤可见生前无搏斗的痕迹，体内无任何神经类药物的成分，但是让李悠他们没想到的是，死者死亡前两天做过人流……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说话的是王肃，刑侦科的一名刑警，跟李悠同年进的刑侦科，比李悠小一岁。
“你小子说人家是年轻人，你自己才多大？”祁海拿着尸检报告朝着小王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祁海其实是他们的老将了，今年30岁，是侦察兵复员转业上来的，平日里低调又严肃，长得凶神恶煞的，拜他的模样所赐，至今单身。
“嘶……老祁同志，你把我打傻了咋办！”王肃龇牙咧嘴的朝着祁海抱怨。
“额……王儿（儿化音）啊，我觉得你也就那样了……”李悠严肃的的接下话茬，“这样吧，你回头做个智力测验，分数变高了可得请咱祁哥吃顿饭！”
“啧！李悠，你不能这样！咱俩还是同期呢！”小王嚷嚷着。
“……你也认为我该为此而感到耻辱么？”李悠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小王深受打击。
“嘛呢嘛呢？耍什么嘴皮子呢！”老王手里捏着一张纸进门，声洪如钟：“离老远就能听见你们在那嚷嚷！案子破了么？嗯？”
“……”众人沉默，心里却不约而同的狂喊：“王国正副科长同志，这屋就属您嗓门最大咱有点自觉好吗！！！”
“刀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你们看看。”王国正也就是老王把手里的纸递到桌子上，“这把刀是死者宿舍里的水果刀，上面的指纹除了死者没有其他人的。”老王说着拿起验尸报告看了看叹了口气，“李菲菲是凌晨死的，房间门没锁，也没有监控，也没人听见李菲菲屋内有争吵声，财产也没有丢失，死者死亡前两天流产。仇杀或者情杀，情杀的可能性大点。王国正苦笑：“要不是窗台上那个脚印，我现在都怀疑李菲菲是自杀了！”
“没错。”祁海点头，“案子留给咱们的线索太少了，哎李小悠，李菲菲的其他家属什么时候能到？”
“今天吧。”李菲菲的家在距离J市很远的L市，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坐火车过来要大约三天的时间。
“小王，一会儿你把李林叫来，李悠跟祁海再跑一趟S大，再仔细问问李菲菲生前的交际情况。”【*1】
“是！”X3
……………………
“什么？李菲菲流过产？”陆泽惊讶的看着李悠和祁海，想了一下，“我从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但是她跟宋老头请过一次病假，说是感冒了要去打针，大概就是她死前的两三天。”
“那也就是说，她那天并不是去打针，而是去流产！”祁海和李悠互看了一眼，问陆泽，“你确定她没有男朋友么？”
陆泽笑了：“祁警官，这我怎么可能确定？我只是从没听说过也从没见过她有男朋友而已。”
“李菲菲最后一次和你联系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异样”李悠皱着眉问。
陆泽回忆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而且情绪不高。我当时还以为是感冒，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也就是说，她当时的心情不是很好，鼻音很重的话，可能是哭了。因为那个孩子么？还是因为孩子的父亲？可是我们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李悠想到这个就愁眉苦脸。
“有可能是李林，李菲菲应该也是喜欢李林的。”陆泽犹豫的说，”因为人对爱情和亲情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李林提到李菲菲时有特征出现，相对应的李菲菲虽然很少提到她哥哥，但是当她提到李林的时候，她会不经意的做出一系列反应，比如抿嘴笑之类的，所以我觉得……”陆泽的话开门声打断，进来的是一个短发的女生，戴着一副眼镜，看到几个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得羞涩一笑。
“对不起，陆师兄，我敲了门的，但是你们没听到，我看到门没关就进来了……”看着几个人定定的看着自己，女生犹豫了一下，“需要我重新敲下们么？”
“算了，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可是男生宿舍。”陆泽皱眉，什么时候门口的大爷变的这么随便了？
“额……我看到他们两个了。”女生指了指李悠跟祁海，“那天他们俩到现场的时候我看见了，其实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警方……”
“什么事，你说。”祁海示意李悠记录。
“十三号那天，我到医院看病时见到菲菲了，她是去……她是去……”女生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去流产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另外，你怎么知道她是去流产的呢？”祁海不动声色问道。
女生的脸更红了，低头道：“我叫谭晓玲，是心理学研一的学生，李菲菲的同学。”谭晓玲顿了顿说：“女孩子家有些病得去妇科啊！我看到她坐在走廊哭，就跟她聊了几句，毕竟都是同学……她告诉我她怀孕了，还说她不想流掉这个孩子，但是她不能留，那是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觉得她当时可能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胡言乱语说些气话，就没太在意。后来我有事就先走了。”
“案发当晚你在哪？”
“睡觉啊……你们是……怀疑我么？”女孩紧握着双手怯懦的问道。
“不，只是例行询问。有谁或者有什么能证明么？”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的，寝室是单人间。”
“那这件事你为什之前没说呢？”祁海皱眉。
“……我晕血，当时没在现场。”谭晓玲抬头看了陆泽一眼，迅速低头，脸更红了。
李悠用胳膊肘捅了捅祁海，小声嘀咕：“这姑娘是不是喜欢陆泽啊？”
祁海高深莫测的看了李悠一眼说：“你居然看出来了，真不容易。”
“……”
陆泽就站在李悠旁边眯着眼看着谭晓玲，他们两人说的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无奈的低声在李悠耳边小声道：“我有喜欢的人。”
“……”李悠边不露痕迹的往祁海旁边蹭了蹭，边掩饰尴尬般地干咳两声：“咳咳，李菲菲有没有说她怀孕几个月了？”干嘛非在他耳边说话！很痒的好不好！他娘的声音干嘛这么好听！
谭晓玲想了想说：“想到了！她说都两个月大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什么的。”
“好吧。”祁海点了点头，“你们在哪家医院碰到的？”
“市医院。”
李悠见“没什么事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在这里写下你的姓名和电话号，还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会通知你。”
“嗯，好的。”
李悠他们刚把谭晓玲送走老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李，你跟祁海赶紧回来，把陆泽也叫上！”
【注：*1：警|察在调查取证，审问嫌疑人时，须两人或两人以上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