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祁家的习惯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个简单又充满了年味的团年饭, 按照以往的习惯,祁家的晚辈们会亲自下厨, 不会厨艺的哪怕做个凉菜都行,一人做一道菜,其他那些复杂的菜色自然是厨师来,可是祁云敬的父母去世,祁老爷子也走了之后,这种过年习惯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今年,对祁云敬来说是个比较特殊的一年, 他有了未来相伴一生的人, 也再次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的一年, 所以难得捡回了几分儿时的年味,带着温然和颜哲亲自下了厨。

  现在的祁云敬已经不是当年的祁云敬了, 论厨艺,颜哲和温然当真只有做凉菜的份儿, 而他自己亲自做了个富贵鱼,酸甜口的金色鱼花开在背上, 每一片花瓣都是晶莹的鱼肉, 光是这份雕工, 都足以列入大厨的行列了。

  颜哲努力按照视频上教的在徒手拍黄瓜,见一旁的温然也扒拉着视频在学着做凉拌粉丝,顿时觉得自己这黄瓜还是有那么点技术含量的,再一转头就看到自家表哥竟然在鱼上雕花,顿时恨不能原地跳起给打call。

  “不知道的, 还以为咱们家是什么御厨世家呢,我说哥,你这技能也拉的太满了点吧, 能不能给我等凡人留点活路?”

  温然也转头瞄了一眼,然后就跟着笑:“会做的人很牛|逼,但会吃的人有福气,我们做有福气的那一类人就行了。”

  颜哲非常赞同的点头:“没错,会做不如会吃,辛苦表哥了!”

  祁云敬看着他们两弄个凉菜都手忙脚乱恨不能炸厨房的样子,笑着道:“你然哥这辈子只需要会吃就行,那你呢,这辈子想要做会吃的那个,还是会做的那个?”

  最怕来自兄长突然的关心,关键是,颜哲他还真get到了自家表哥这话里面的重点!不知道是不是男男秀恩爱看多了,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找个攻还是找个受,而不是找个会做饭的软妹子还是找个不会做饭的软妹子。

  被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惊住的颜哲,茫然又惶恐的看向自家哥嫂:“完了,我好像,没那么直了?”

  温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情你一直以为你自己是个直男?”

  颜哲没说话,但他显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简直比钢铁还要直的那种。

  温然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注定命中无妻。”

  颜哲顿时没忍住一声卧槽,然后连忙道:“然哥你忘了,我上辈子的情债可是揪扯到这辈子来了的啊,那红嫁衣的女鬼还是你给灭的呢!”

  温然挑眉:“可你自己也说了,这辈子是这辈子,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转了世投了胎,前世的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这你都不是你了,怎么性取向就不能变一变?”

  颜哲这你啊你的绕晕了好一会儿,憋了半天才朝着祁云敬憋了句:“那,那咱们家岂不是绝后了?”

  祁云敬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不因相爱而诞生出的孩子,只是满足人类繁衍天性中的自私基因,如果要孩子自己选择,你觉得他们会想要一对貌合神离的父母吗?”

  说的好有道理,于是还没人来掰,颜哲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弯了。

  大年三十,不止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团年饭,也让颜哲更深刻的了解了自己,看着他一副世界都仿佛被更新了一遍的样子,祁云敬让郁伯去将酒窖里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拿出来,这是他在阴间搜罗的一些好酒,有美人酿,这种酒适合奶奶喝,度数低,口味清淡偏甜,喝了以后夜里会做一场非常香甜的美梦。

  祁云敬给颜哲的是一瓶梦回,喝了以后会在梦中将人生的失意全部填满,这一年对颜哲来说,简直是拔高式的成长,太累,也太伤,所以祁云敬让老鬼去阴间搜罗了这些含有特殊草药的酒,希望大过年的,能让所有人都高兴。

  温然一瓶瓶的闻过去,见祁云敬没有拿给自己的:“我的呢?你要是说没给我准备,那你今晚就去睡书房。”

  祁云敬从木盒最里侧拿出巴掌大的一个小酒瓶:“普通的酒你是千杯不醉,这个是千年酿,你应该知道吧。”

  千年酿,又名一醉千年,当然这都是夸张的,只是这酒是好几百年前的一个酿酒师,专门为天师独创的,天师修行的功法各有不同,但统共来说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无论吃什么喝什么,他们都能将那些东西转化为修炼的能量,所以温然吃再多都不会胖,胃口也比寻常人要大得多,那一般的酒水,对他来说可能喝再多也只是灌个水饱,所以温然不爱喝酒,喝酒还不如喝饮料。

  但这个千年酿,却是能让天师喝醉过去的酒,对天师来说,这种东西才能算是酒。

  要说不想喝,那肯定是不可能,温然长这么大,还没尝试过喝醉的滋味,而且这千年酿贵得很,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小瓶,遇到那些酒鬼老饕,能卖出好几十万,这要是不喝,岂不是亏了。

  温然舔了舔舌头,看着祁云敬手里的酒壶:“那我试试?”

  祁云敬犹豫的看着他:“你确定?那你喝醉了可别怪我。”

  温然从他手里拿过酒壶:“大过年的,醉就醉了呗,反正我又不用上班。”说着打开盖子闻了闻,酒香浓郁,光是闻一闻,温然都有种上头的飘忽感。

  奶奶喝了一口她手里的美人醉,香香甜甜的,十分满意道:“这个好喝。”

  祁云敬道:“好喝也少喝点,最多两杯,剩下的让郁伯给您收起来,兴致来了,就睡前喝一杯,里面带了点药酒的成分,只要不喝多,就不会伤身。”

  祁云敬说完,一侧头就看到颜哲温然一人手拿一个小酒杯,你一杯我一杯的干起来了,幸好他专门等着年饭吃了一半才拿出的酒,要不然就冲这喝法,还没吃两口菜估计就醉了。

  这阴间拿来的酒,威力很猛,已经醉的抱着空瓶子还在那儿舔的颜哲祁云敬懒得搭理,直接让佣人将人架回房去,而显然喝上了头的温然,不知道是还没彻底醉过去,还是酒品好,脸上带着笑的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的笔直,也不说话,别人跟他说话他就笑,看着祁云敬心上软成了一滩水。

  将人从椅子上扶起来,祁云敬轻声哄着道:“这是醉了?还认得出我是谁吗?上楼睡觉了好不好?”

  温然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还转头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天黑了,该睡觉了,于是点点头,语气软软的应了声:“好。”

  祁云敬怕他走不稳,于是干脆打横抱起,脚步轻快的回了房间,整个过程温然都很乖,不吵不闹,任由摆弄,让伸手就伸手,让擦脸就擦脸,看他这样,祁云敬就知道这肯定是醉的不轻,但酒品好,醉了也不闹腾,还乖巧的不可思议。

  于是原本只是浅浅欲动的心思,瞬间变得蠢蠢欲动了。

  祁云敬打开手机,放在一个正好可以拍摄的角度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绒面锦盒来,半蹲在坐在床边的温然面前,带着一丝|诱|哄道:“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温然微微偏头,眯着眼凑近了几分认真看了看,然后点头道:“认识,你是祁云敬。”

  祁云敬继续道:“那祁云敬是你的谁?”

  温然再次眯眼,甚至带着几分笑意道:“祁云敬?祁云敬是我下堂妻!”

  一口老血差点梗在心口,喝醉了都还没忘记这茬,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那温大师什么时候能给这个下堂妻一个上位的机会?”

  温然摇头:“不给!”

  祁云敬:“为什么?”

  温然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微微低下身道:“想上位啊,那得先验货。”

  那微微敞开的领口,还有简直能勾魂夺命的锁骨,看的祁云敬眼底一片翻涌:“验货?要怎么验?”

  温然挑起祁云敬的下巴,甚至用指尖摩挲了两下:“自然是脱光了验。”温然说完,一把将祁云敬给|拉|上|了|床。

  两人没走到最后一步,是祁云敬顾及温然年纪小,本身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就比较伤身,再加上温然又好像完全没有垂|涎他身体的苗头,祁云敬又怕过于唐突,本身温然就挺难追的,再小心都不为过,要是为了这档子事惹人心生厌恶,那多划不来啊,所以计划着先培养感情,感情到位了,自然水到渠成了,结果没想到,这喝醉一场,还有意外之喜,天知道他见温然醉了,心里动的最大的邪念只是哄着温然戴上婚戒而已,未免对方不认账,还拿手机拍下留个记录。

  现在整个人被温然压在了床上,并且温然还坐在他身上开始撕衣服,祁云敬开始纠结,他是该半推半就的从了呢,还是主动脱下碍事的衣服愉快的从了,他要是表现的太积极,明天温然想起来,会不会觉得他是蓄谋已久的。

  没等祁云敬想出个结果,只觉得身上一凉,一只冰凉的食指正戳在他的胸口上。

  祁云敬无奈,拽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跟温然隔离开:“别闹了,睡觉了。”

  温然嘻嘻笑了一声:“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人间大美味,客观,要来尝尝吗?”

  祁云敬满头黑线,温然最近是又在看什么剧情诡异的小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而那个煽风点火的家伙还嫌闹的不够,一把扯开被子,将两人都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