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终成永诀贾斯敏>第17章 第 十六 章

  一年后。。。

  顾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回到了病房,晃晃悠悠一口气瘫倒在床上,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他开始和戈千交流,“一年了,他还是没来,你要继续等他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目前的情况,撑过去还是可以的,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

  人迅速地变换着表情与声音,“再等等看吧。”

  就在此时,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离顾月的病房越来越近,最终打开了病房的门,人渐渐走近,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东方女人戴着口罩出现在顾月面前,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月。

  “阿姨,有什么事吗?”顾月用英语询问着,不自觉警惕起来。

  女人只是熟练的摘下口罩,轻笑,“顾月,好久不见你的英语倒是变好了。但,怎么还是那么不懂得观察?一套衣服就把你唬住了?”

  熟悉地面容,熟悉的声音,他放下心来,“小江,是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你呢?你怎么样?”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就这样默默坐着。

  “小千,我,我当初不是故意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我也是无可奈何才选择走我父亲这条路,选择帮你父亲,还差点害死你。真的很抱歉!”女孩的眼圈是通红的。

  “别再叫我小千了,当年的小千从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以往的那一个人了,一切都变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就让过去过去吧。小江,你这次回来只是找我道歉的吗?”

  “是这样,我,我遇到华哥了。”江影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月的反应。

  “是吗?他,他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顾月本来平静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也许可以瞒过旁人,但瞒不住江影儿。

  江影儿本想把她来美国前的一些与白华的接触,与林紫的见面告诉顾月,但看他如此反应,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他挺好的,我说我要来看望你,他很高兴,说自己正好忙,抽不出身。”

  “那就好,那就好。”他叹了一口气。“小江。。。”

  “嗯?怎么了?”

  “没什么。。。你赶紧走吧,否则待会儿要是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也是,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女人关上了房间的门。

  女人离去之后,顾月开始在房间里焦虑地踱步打转,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秒针滴滴答答一圈圈走过,时针终于走向午夜十二点整,顾月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咚地一声摔倒在地。等醒来时,眼神已经彻底改变。径直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自言自语。

  “戈千,我早就告诉过你白华早就已经不记得你了。”语气恶狠狠地。

  “不可能的,白华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了?”声音变成了哭腔。

  “是吗?那为什么他都不来看你?”西蒙继续诱导。

  “他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啊。他不会忘记我的。”

  “真的吗?当初是谁催眠了他?封锁了他所有的记忆?”

  “呜呜呜。。。是我。”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不准哭!哭有什么用啊?你封锁了他的记忆你哭什么啊?你就是活该!”

  对方依旧嚎啕大哭,根本抑制不住,西蒙实在受不了,拿起一块瓦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乱划,然后继续刻“华”字,毁了一整面镜子,到满手鲜血也不愿停止。

  又是一阵尖叫,只是这次没有哭声,“我错了,我再也不哭了,求求你们,别过来,求求你们。”他整个人跪在冰冷的瓷砖上,痛苦地用手捂住头,“你们早就已经死了,对,你们早就被我亲手被我杀了,别想找华哥!”

  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大雨倾盆的那个晚上,他从白华家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一辆面包车就停在他家楼下,没开车灯,却仿佛一个幽灵一般跟在自己身后,他快它就快,他慢它也慢。自己在雨中疯狂逃命,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告诉当时的自己,他被绑架了。

  等他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幸好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在棺材里放了一把起子,于是他一点点把螺丝拧开,靠着最后的一点力气逃出来。为了不被发现他还特地把一切恢复原状,重新把钉子钉回去,并带走了那一把起子。

  他从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比任何一刻都渴望着生,那一刻戈千陷入了沉睡,另一个从前不经意间分裂出来的人格取代了他,他替他流亡大街,假装失忆,被孤儿院收留,然后又被一对年轻夫妇收留,从此他替他改名换姓,开始计划报仇。

  一闭眼就是二十年,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没想到还能够与故人重逢,他本以为他会一直就这样睡下去。

  白华不记得他了,这是自然的,而自己也和顾月之间的关系很尴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西蒙,但他没有后悔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也没有资格后悔。

  想到这里他苦笑起来,心里一阵痛。

  西蒙一如既往的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小千,我知道你难过。难过就再去睡一会儿吧。不用操心,像往常那样,把烦心事交给我和顾月处理就好,乖,去睡吧。”

  戈千打了个哈欠,在西蒙的安慰下睡着了。

  监控摄像头里的西蒙对着另一边的院长微笑,吓得院长颤了颤,继续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眉头紧紧攒在一起,像是在担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