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萎萎地趴在餐桌上,耸拉着耳朵蜷缩成一个猫团团,垂着眼皮躺在地毯上。

  乔封把手放到猫咪的肚子上时,猫猫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乖顺地翻身露出肚皮让他rua。

  “年糕。”乔封叫了他一声,迷惑地揉着猫咪肥嘟嘟的肚子,手下的猫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蹙了蹙眉,抱起猫咪去车库开飞行器。

  白温年完全没有第一次坐飞行器的新奇感,满脑子都是那条过冬的猫毛围巾,塔维又黏他黏的紧,他压根就找不到溜走的机会。

  所以现在是要去加工厂了?被剥掉皮做成一条猫毛围巾?

  虫族的制度体系很严,雄虫不能违背雌主的任何要求,否则轻则被送到管教所关上一阵子,重则摘掉翅翼流放荒星。

  白温年不相信塔维会为了一只猫忤逆雌主。

  趴在腿上的猫咪病恹恹的,软绵绵的身体摊成了一张美味的猫饼,猫饼的尾巴无力地垂在腿边。

  飞行器停下,白温年被抱下去,嗅到了掺杂在消毒水味中的血腥味,脑中浮现出一整片猫皮被扔进消毒液中浸泡的恐怖画面,把脑袋又往毛毛里缩了缩。

  能跑掉吗?塔维曾经是一名拥有上千下属的军虫,一只普通的猫猫怎么可能能从他手中逃脱?

  狗狗的痛苦呜咽声忽地钻入耳膜,白温年被吓一个激灵,全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飞速从雄虫怀中跳下去,用尽最快的速度逃脱。

  猫咪突如其来的行为令乔封愣了一瞬,仅仅几秒的时间就把猫咪拎了回来。

  白温年在塔维手中发抖,畏惧地扑腾着四肢,扑腾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什么,呆愣地停下动作。

  病床上的狗狗腿部受了伤,疼的不停发出“呜呜”声,几个医护虫正在为他止血。另一张病床上有一只猫,猫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粉色的保护套,医护虫在用仪器帮它扫描身体。

  白温年愣愣地抬起脑袋向上瞅,被巨大的招牌晃了下眼——仁爱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不是宠物屠宰场么?

  猫咪的一系列反应让乔封稍稍挑了下眉。

  这只猫活泼得很,今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胸肌,然后在院子里乱蹿,一会儿蹦到屋顶晒晒太阳,一会儿爬到树上戳戳鸟窝,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早餐的猫粮只尝一口就不吃了,蹦上餐桌抢他的苹果,抱着苹果眼巴巴地瞅着他,用指甲刮破一点儿苹果皮,示意他帮忙削苹果,吃完苹果又抱来一个橘子,橘子剥皮还不够,还要把白色橘丝剥干净。

  不吃生肉,吃炸小鱼干不啃鱼头,中午吃红烧鱼时甚至还需要他一根根地挑刺!这哪里是只猫啊?分明像极了一只娇生惯养的雌虫。

  但比那些骄矜傲慢的雌虫乖顺可爱多了。

  自己养的小猫咪,娇气就娇气些,他惯着就是了,但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只挑食的娇气猫,还是一只智慧的猫咪,甚至聪明到能听懂他说的每一句话。

  晚饭后年糕一直没有精神,他以为是生病了才把年糕带到宠物医院,而年糕听懂了他和现任雌主的通话,以为要把它做成猫毛围巾,误以为自己即将被剥皮,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行为。

  “年糕,我有能力保护你,你只需要负责吃喝玩乐被我撸,在我这你不用担心任何事。”乔封的手掌一下下地抚摸过猫咪发颤的身体,贴近他耳边用极低的气音说,“一只废物米虫而已,你害怕我就把他解决掉,不过不是现在,再等等。”

  白温年眼底的畏惧逐渐减淡,惊讶而茫然地眨着眼睛。

  虫族的雌虫极少,担任着繁衍种族的重任,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地享受着雄虫所提供的一切,甚至可以随意剥夺某只虫奴的生命。

  畸形的雌尊雄卑制度早已在万年的文明中深入虫心,在这根深蒂固的制度下,居然会出现一只敢杀雌虫的雄虫,而且要杀的还是自己的雌主?就为了一只普通的猫?

  上一世的白温年只需动动手给父亲发一条消息,就能在两小时内收到巨额转账,他安静地注视着手机屏幕,却始终等不到名为“父亲”的人发来的第二条信息,他将近一半的生命都在病痛与孤独中度过。

  在塔维身上,他第一次得到了渴望许久的东西,一份真挚的、温暖的关心。

  “喵呜~”他软绵绵地叫了声,把脸埋进雄虫的胸口。

  “我们回家。”乔封揉了揉猫咪的脑袋,抱着猫回家。

  医院中大多是带着雌主的宠物来检查身体的雄虫,见门外的飞行器离开,立刻压低声音议论。

  “这是第几只了?也不知道这猫在这疯子手下能活多久?听说上一只好像才活三天?也够惨的。”

  “没几年可活的,可不得在死前多祸害几个?”

  “听说他在上任雌主那还养过一只猫,猫被雌主虐死……”说话的雄虫顿了顿,四处张望了下,把声音压的极低,“然后他把雌主杀了。”

  “快闭嘴,他虽然性格恶劣,但好歹是名上将,平时对雌虫阁下更是彬彬有礼,那位阁下的离世只是意外。”

  “意外?那也是被乔封克死的吧?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那些功勋,雌保会早把他关进管教所了,哪会允许他嫁给第二任雌主?”

  提到功勋,雄虫嫉妒地“哼”了声,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阳痿的货色而已,无法和雌主进行深度精神疏导,功勋多又怎样?还不是因为失误受了重伤再也无法上战场。得不到雌主的精神疏导,早晚死在精神暴动下。”

  ……

  白温年窝在乔封为他精心布置的小窝里,小窝悬挂在窗台边,由一个精致的竹篮编织而成,上面铺了柔软的蓝色被子,微凉的夜风从窗户灌入,轻柔地吹拂着细密柔软的毛发。

  他微微仰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乔封,疑惑他明天要如何向雌主交差。

  刚出烤箱的曲奇饼干散发着醇郁的香甜,饼干很小,恰好是猫猫能一口一个的大小。

  白温年上一世虽然算是个不缺钱的富家小少爷,但因为生病许多食物都不能吃,对各种食物都充满了兴趣,闻到小饼干香味的瞬间就扑了上去,然后就被烫到爪爪。

  “呜……”白温年举着被小曲奇饼干烫红的爪子,感觉有些委屈。

  “慢点,都是你的。”乔封用凉水冲了冲猫咪被烫到的肉垫,放到嘴边嘬了口,把小饼干从中间掰开吹凉,投喂进猫咪嘴里。

  白温年啊呜一口吞掉刚出烤箱的小饼干,饼干的口感酥软绵密,带着浓稠的奶香味。

  唔!好好吃!温柔体贴会做饭,塔维可真是绝世好虫主啊!

  为了回报虫主,白温年鼓着塞满小饼干的腮帮子,乖巧地翻身露出肚皮让他rua。

  乔封把鼻尖埋进毛毛里吸了一口,问:“年糕,你怕血吗?”

  白温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摇了摇头。

  “带你去见个虫。”乔封抱起猫,顺手端起了剩下的曲奇饼干。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脸色惨白的雄虫被粗重的铁链吊在半空,在强烈的电流下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呜呜!求求您,我错了……啊!我错了,我不应该怂恿雌主用您的猫做围巾,啊啊啊!好疼!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会跟你争抢雌主……啊啊疼!”

  “这不是第一次。”乔封冷淡的声音里携着几分野性与压迫,轻轻捏住猫咪的爪子,指腹从指甲尖端抚过,“年糕,你的指甲很锋利,可以轻易割破大动脉,想亲自动手吗?”

  !!!???

  白温年一整只愣住,随后疯狂摇头。

  不不不!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乔封轻笑出声,抱着猫离开地下室:“这么害怕?逗逗你而已。年糕,今天想用什么味的沐浴露洗澡?蜂蜜味还是奶油味?”

  原来只是开玩笑。

  白温年松了口气,抛开“割大动脉”这句话,冲着雄虫“喵”了几声:“喵喵~”(奶油味)

  乔封“嗯”了声,然后新拆了瓶奶油味沐浴露。

  白温年:“?”这都能听懂?

  洗完香香的泡泡浴后,到了吃睡前甜点的时间。

  雄虫缓慢地把那小半颗草莓凑到猫咪嘴边,却又在猫咪张开嘴巴时把草莓挪开,然后再凑过去、挪开,凑上去、再挪开。

  如此反复了三次,白温年迷惑地抬起脑袋,看到了塔维眼里对草莓的不舍,这才想起草莓是虫族最珍贵的水果,低等级的雄虫甚至需要雌主的“赏赐”才能尝到一颗。

  那么喜欢吃草莓,难怪昨晚只把他当成一块草莓奶油蛋糕。

  白温年从鼻子里“哼”出一道气音,高高仰起脑袋,摆出一副傲娇的姿态,用傲娇的小表情告诉他——哼!我才不吃呢!

  傲娇完毕的小年糕转头就跳进被窝里睡觉觉。

  于是乔封愉悦地把草莓填进口中。

  我家年糕真是个懂事体贴的小棉袄~

  草莓好好吃,好香!!!

  熟睡的小猫咪身体摊成了一大块猫饼,深栗色的尾巴像是蘸了浓醇香郁的巧克力酱,软绵绵地搭在腰上。

  乔封撸着猫咪蓬松的尾巴,恍惚间从猫咪身上嗅到了一丝草莓的香味,香味中掺杂着浅淡的奶香,像极了昨晚在雌虫身上闻到的味道。

  气息转瞬即逝,乔封深吸口气,搂紧了怀中的猫咪,把猫咪的尾巴尖含入口中。

  *

  “阁下,阁下您快醒醒啊,快醒来看看您最爱的祎祎啊……”

  白温年被烦躁的哭声吵醒,不适地蹙起眉。

  “医生,医生!”雄虫激动地叫出声,“阁下他有反应了!我的真爱之心打动了他!医生快过来!”

  白温年头有些疼,下意识抬手去按太阳穴。

  等等……手?不是爪子?!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光~临~”小猫咪尽职尽责地工作着,“亲,您看看想玩什么呢~强烈推荐娃娃机哦~”

  客人A:“可是我没有钱,买不了游戏币。”

  小猫咪:“那简单,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头点一个收藏。”

  客人A:“可是我还想rua你。”

  犹豫许久,小猫咪露出毛绒绒的肚子:“轻,轻一点喵~别把本喵喵rua秃了~”

  客人A双手齐下,rua了小猫咪十分钟!把猫猫的毛毛rua掉了整整三根!

  心满意足的客人打开晋江文学城APP,对这篇文章反手就是一个收藏。

  接待了十位客人后,小猫咪已经被rua掉了足足30根毛毛!

  小猫咪委屈地撇起嘴:“喵呜呜……我可爱的毛毛呀,要吃好多小鱼干才能长回来,要椒盐味的!还要摸乔某的腹肌!嘶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