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生捂住额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祝舟，要不是我记忆出现问题，你的这些话我连听都不会听，太荒唐了。”
祝舟见魏宁生没有一意孤行，不由狠狠的松了口气，后怕的倚在墙边双腿都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真不敢想象，万一魏宁生完全不听他的话执意去找左贺，他还能不能活到午休时间。
沉默半晌，魏宁生冷静了不少，他喃喃道：“我、我也许是脑子坏了，我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许检查一下就好了。”
祝舟难以置信：“你还想自欺欺人下去？”
“什么叫做我自欺欺人？”魏宁生看向祝舟，目光逐渐凌厉：“你说让我相信你，可你又说话遮遮掩掩，就算我相信你，那左贺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骗我能骗到什么？你告诉我他能从我这里骗走什么！”
祝舟都被气笑了：“好，我不强迫你。”顿了顿，他敛起笑容严肃的说道：“你可以随便去检查你的脑子，但是你要注意，你不要去试探左贺，左贺很精明，你所有的试探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你想要问他什么，你就直接问，你可以袒露你的怀疑，直接问他为什么从不来公司，为什么不去市医院，但是你不要暴露我，你就当做没我这个人，不然如果我死了……”
缓了缓他才说：“那一定是因为你。”
魏宁生呼吸一滞，算是被祝舟掐住了死穴。
祝舟一笑：“我也不想，但是我也要保命，你别怪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事情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的原因，因为你在左贺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他走这一步，你会有什么表现会怀疑些什么他大概都能预料出来，如果我告诉你超出这个范围的事，他就会从你的态度上发现有另一个人在帮助你，继而怀疑这些他进不来的死角，再一想你每天的行程，马上就能分析出告诉你真相的人就在公司。”
“还是那句话，我会死，他会杀了我。”祝舟摇摇头，像是有些感慨：“你不了解左贺，你喜欢他什么？温柔？体贴？他是不是在你面前像是一个完美情人？我虽然从没正面接触过他，但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些都是假的，他就是个疯子，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温柔体贴也不再是那个完美情人，你还会对他有爱情的幻想么？”
似乎是想到左贺的那张脸，祝舟啧了一声：“如果他的脸也不是那样俊美，而是……”
他拿出手机，随便找了张油腻大叔的图片点开，放到魏宁生面前：“如果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呢？”
魏宁生还真代入想象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眼神不一样，这不是他，祝舟，我懂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我要先去市医院检查脑子。”
说着他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拍了拍苍白的脸颊，整理好心态往出走。
祝舟没拦着他，甚至往旁边让了让。
但是魏宁生已经想好了，如果他被确诊为精神疾病，他会把医生带来公司，给魏宁生治疗一下。
反正家里钱多，到时候公司不给祝舟花钱，他就掏左贺的腰包强行送祝舟去治病。
回到座位上他拎起包刚要走，王琳打趣道：“呦，又早退？”
魏宁生脚步一顿：“王琳，你电脑上的这几行字，你能读一下吗？”
“读它干什么，你是不是太闲了？”王琳摆着手笑道：“行啦行啦你早退吧，回去和你老攻亲亲我我吧，我可得忙起来了，不然一会儿主管看见我摸鱼又该摆臭脸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魏宁生拎着包往出走，与祝舟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为什么王琳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祝舟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仅仅是看着。
他形容不出来那种眼神，像是复杂还有同情，甚至是怜悯？
“你这是什么眼神？”魏宁生冷声问道。
祝舟垂下目光：“因为不一样，我和你们不一样，你和他们也不太一样……”
魏宁生没听懂祝舟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刚要追问，祝舟就说：“你先去医院吧，等你真正相信我，这些事情你都会清楚。”
***
魏宁生有些浑浑噩噩的下了楼，出了公司大门被风一吹，他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陶阳送他来的，他没开车。
掏出手机刚要给左贺打电话，陶阳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
“魏大哥！这边！！”
魏宁生抬头看去，停车位上陶阳笑的一脸灿烂的对他挥手，就像是知道他一定会离开公司，就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
上了车，魏宁生问道：“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回去？”
陶阳娇笑：“我看你有些不舒服就给左大哥打电话了，左大哥说让我再多等等，如果你实在不舒服想要回家，就不用忍着难受等车了。”
真体贴。
魏宁生忍不住笑，他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逐渐收敛了笑容，犹豫片刻后，他对陶阳说：“别回家了，送我去市医院吧。”
“嗯？魏大哥你是太难受了吗？”陶阳并没有改变行车路线，她说道：“那别去市医院，去左大哥名下那个医院，那里医师医术高超，都是顶尖的人物，比市医院强多了！”
“上次我去私立医院检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我比较信任市医院。”说完之后，魏宁生发现陶阳非但没有去市医院，甚至还加快了车速，他的语气严厉起来：“陶阳，送我去市医院，要么放我下车，我坐出租车去。”
“诶别别，怎么还生气了。”
车速终于缓了下来，陶阳把方向盘一转，改变了路线：“那你给左大哥打个电话吧，起码让他放心。”
“检查完再告诉他，免得他担心。”魏宁生说道。
“啊……那魏大哥，我免疫力不太好，不敢进医院的，如果你不让左大哥来陪你，一会儿你只能自己检查了，很多检查项目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