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被掐着腰抵在门上, 后背贴着冰凉的防盗门,只能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游溯的手臂上。

  游溯的手臂稳得一丝不动,苏酥顺势将腿盘在游溯的腰上,以减轻压在腰上的重量, 用一种环抱的姿势, 和游溯面面相对。

  “你抱得我好痛……”苏酥伸出双手抱住游溯的脖颈, 抓着他的后颈,在他的耳畔呢喃着抱怨。

  游溯的耳朵微微泛红,只能放轻力气, 转而抱住苏酥的臀部, 让他像个树袋熊似的盘在自己身上。

  苏酥这才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往游溯怀里钻, 一边钻还一边扯他的衣领。

  游溯外罩一件黑色大衣,内搭是雪白的高领硬质衬衣, 领口打了个深黑色领结,一身衣服严严实实,苏酥扯了半天, 只揪掉了领结和领口的一个扣子,气得脸红。

  他现在浑身发烫, 手腕绵软无力, 根本扯不开游溯扣得死紧的衣服。

  随着挣扎和用力,他身上那件仅靠一根衣带固定的睡衣也更加摇摇欲坠,领口大开,露出弧度优美的锁骨和胸口, 下摆向上卷起, 卡在大腿根部, 纤细的小腿和大腿一侧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另一侧贴着游溯冰凉材质的大衣。

  “你,快把衣服脱掉。”苏酥揪着游溯的衣领,红着脸凶巴巴,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游溯咬着牙,握住苏酥正在乱动的手,死死地盯着苏酥的眼睛问。

  他碎裂成渣的理智摇摇欲坠,即将被心底烧得愈来愈烈的火燃成灰烬。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游溯的想象。

  他以为自己要在经历重重考验和诘问后,才能得到苏酥的原谅,然后再趁热打铁,或许才有机会重新拿回苏酥的信赖。

  苏酥的主动令他始料未及,甚至有些不敢想象,下意识地反复确认,才敢真正相信。

  苏酥从喉咙中发出轻哼,柔软的脸颊贴在游溯的衣领上,鼻尖小幅度地抽动,嗅闻着游溯身上的气息,没有说话。他的身上有一股冷调木香,凑近时还掺杂着血液的腥甜。

  静了片刻,苏酥身上的甜香就更加明显地钻进游溯的鼻腔。

  好像是一捧甜津津的水、一条美人蛇,又或是一团芬芳蓬松的云,贴在他的身上,窝在怀里。

  “苏酥?”

  怀里的人柔软得像块棉花糖,游溯下意识放低声音。

  苏酥贴在他身上低声呢喃,带着湿气的吐息落在他的脖颈上,像羽毛轻轻扫过,芬芳舒展。

  游溯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世上最严苛的正人君子,小魅魔就这么软乎乎地躺在自己怀里,他却还能在翻滚的谷欠望中分出碎裂的理智,控制着自己问清楚。

  他强行控制着自己,甚至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全身都在微微战栗。他几乎是颤抖着松开托住苏酥的右手,只用一只左手环抱托住他的身体,右手轻轻扶起苏酥的脸颊,让他从自己的胸前抬起头来。

  他注视着苏酥的双眼,然后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酥脸颊酡红,目光散乱,被游溯托着脸颊时,下意识地向他冰凉干燥的掌心贴,给热得发烫的脸颊降温。

  然后慢半拍地点头,小声说:“知道。”

  随后,像是怕游溯还没听懂,他又补了一句:“不、不要磨蹭了,否则……”

  游溯的理智彻底被烧成灰烬,烧得一点渣都不剩,化为乌有。

  他猛地将苏酥抱紧,大步走进卧室,直接把苏酥扔在床上。

  接着开始撕衣服。

  什么冷静、禁欲、传统、职责……统统化为乌有。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

  那就是让这只小魅魔知道,随便乱撩是会哭得很惨的。

  双排扣的黑色大衣将他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平时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可在此时此刻,就成了负担和麻烦。

  游溯解了两颗扣子就失去了耐性,用力一扯,金质纽扣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然后他将大衣一把扯掉,丢在地板上。

  接下来是衬衣的扣子,又是用力一扯,衬衣的扣子也纷纷崩开,饱满而富有力量的胸膛直接坦露出来。

  这时他身上血腥味才猛地浓重起来。

  一道参差不齐的伤口横贯前胸,绷带紧紧绑缚于伤口上,绷带表面残留着渗出来的凝固血迹,呈红褐色,看得出来伤得很重。

  可游溯却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身上根本没有伤口,甚至还能单臂抱起苏酥。

  根本想象不到,因失血过多,他足足躺了三天才醒来,又由于伤口中残留了过多黑暗魔力,无法直接祛除干净,每天都要强行从伤口处注入光明魔力进行净化,导致持续不断的更加痛苦的折磨。

  但这些都不重要。

  伤口在他的身上画下了美丽的痕迹,此刻的他,充满野性与力量。冲动如同触角,从他身体里延展开来,占据了整间卧室,密不透风地包裹在苏酥的身上。

  苏酥就这么半倚在床上,欣赏游溯的好身材,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冲着游溯轻轻勾了勾小指。

  游溯甚至兴奋地忍不住轻吼了一声,扑到床上,像是一只圈住肉骨头的大狗,淌着口水上下舔舐,一边啃一边说:“不许有否则,没有否则。”

  苏酥觉得情景重现回到了第一次,他被游溯抱在怀里,从头舔到脚,啃了一身口水。

  于是在游溯才蹭到他的脸颊旁时,苏酥就伸手按在他的脸上。他现在全身酸软无力,按住游溯的手也软绵绵的没有力度,但游溯立即停下了动作,蹭着苏酥的手心,低声问:“怎么了?”

  苏酥收回掌心,不准他蹭:“不许舔。”

  游溯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表情,但随后又恢复如常,放柔声音:“好,今天不舔。”

  今天的目标就是把苏酥哄开心,苏酥说啥就是啥。

  苏酥难得转了脑子,意识到了游溯话语里的漏洞,今天不舔,不代表以后也不舔,又强调:“以后也不许舔。”

  游溯宛如一只大型犬,被主人勒令不许舔他最心爱的肉骨头,有些委屈,但也只能乖乖答应:“以后也不舔。”

  苏酥这才有些高兴了,示意游溯继续,一边用手指勾划游溯的腹肌。

  这个人的身材好得过分,苏酥数了数,足足有八块腹肌,每一块都很分明,摸起来手感也很好。

  苏酥轻轻用小指在上面打着圈,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麦色的肌肤红了一块。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惊讶于游溯的腹肌竟然这么易感。

  “别乱摸……”游溯咬着牙抓住苏酥的手,将他作乱的手从身上移开。

  苏酥轻轻哼了哼,撅起嘴巴,“可是我还没摸够。”

  “好好好,摸摸摸。”

  游溯脸黑,却又无奈,只能又将苏酥的手指松开,放任他继续在自己身上乱动。

  他亲吻过苏酥的饱满光洁的额头、泛着薄红的眼尾、秀气笔挺的鼻梁,直至苏酥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他们早已做过更亲密的事,却从未认真接过吻。

  游溯想继续加深这个吻,却被苏酥歪头躲过,有些嫌弃:“不要交换口水。”

  游溯摸摸鼻尖,悻悻地抬起头,稍微离远了些。

  苏酥唇形姣好饱满,湿漉又红润,因为体热而微微张开唇瓣,一看就非常好亲。

  他又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不敢违抗苏酥的命令,克制住了自己想亲上去的冲动。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吻便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形状优美的下颌、雪白的脖颈、柔软的耳垂,甚至是平直的锁骨,和再向下。

  苏酥觉得有点痒又有点麻,却又懒得动弹,便放任游溯去了。

  直到游溯觉得状态基本差不多,自己也忍不下去了,便打了个响指,屋内光线猛地暗了下去,气氛朦胧而暧昧起来。

  苏酥身上的睡衣早已散开,铺散在床榻上,游溯轻轻抱起苏酥,想将他的睡衣彻底脱下来,却被苏酥制止。

  “你想穿着吗,那也可以。”游溯轻轻说。

  苏酥摇摇头,自己褪下睡衣袖子,然后费力地将睡衣解下来,抽出腰带拿在手上,说:“我要在上面,你不许动。”

  先前他在那个神奇论坛上补充了许多黄色知识,反复出现的高频词汇包括「脐橙」、「角色扮演」等等奇怪的东西,苏酥偷偷请教过经验丰富的明修乐,然后小脸通黄地记在小本本上,决定有机会尝试一下。

  游溯又重又蛮,放任他动作,还不知道他又干出什么事情来,这次正是尝试的大好时机。

  游溯当即变了脸色。

  随后意识到,不是要他当受的意思,只是苏酥想在上面。于是他又产生了一些隐秘的兴奋,仿佛在玩什么不可言说的游戏。

  苏酥已经拿着白色腰带在游溯的手腕上比划,然后指挥道:“手腕并在一起,你这样我捆不住。”

  游溯出神,却下意识地听从苏酥的话,将手腕并拢,然后就被苏酥扯着腰带缠了三圈,还想再打个蝴蝶结。

  可苏酥根本没有力气,腰带本就毛绒厚实,绕完圈后很难打结,苏酥扯着绳头绕了半天,又挠又咬,也没捆好,甚至因为折腾太久还松脱了半圈。

  游溯竭尽全力才能克制自己没有当场扯断手上的布条,直接将苏酥压倒。

  在苏酥解下腰带,想要重新再打一遍结时,他艰难地说:“我自己捆。”

  苏酥身上没有力气,又折腾得有些累,干脆顺势将腰带放到游溯手上,然后半撑在床上,看着游溯要怎么自己捆自己的手。

  游溯先将腰带在两只手腕上绕了个圈,套出一个松散的活结,然后一翻手腕将垂在下面的绳头挑起,又绕了个扣,最后将两根绳头并齐,放在苏酥手心。

  他咬着牙,臂膀上已经出了汗,艰难地说:“系紧点。”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苏酥。

  苏酥于是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收紧腰带,然后扯着绳头,拽着游溯的手腕,系在床头的雕花铁艺栏上。

  他扯着剩余的腰带,在铁栏上缠了三圈,又打了两个死结,让游溯脸朝上仰躺在床上,双手上举动弹不得,才松了口气,累得瘫在床上。

  让一个饿成纸的小魅魔干这种力气活,实在是太难了,但他被特别嘱咐,一定要把手系得紧紧的,否则会发生非常可怕的后果。

  游溯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捆在床头,因为双手被缚,上半身不能完全平躺,只能半躺半靠着,靠身体发力,支撑着上半身。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线条优美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鼓起,右臂上还残留着一道浅白色的疤痕,使他更有一种野性的魅力。

  苏酥红着脸扒光游溯身上仅剩的布料。

  当全身衣服都被脱掉时,才会更加明显地意识到,那些所谓的高冷、禁欲,全都是被他的衣服包装出来的特性,这具身体显然早已沉沦,并张扬恣肆地展现着自己的优势。

  苏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饥饿感随之而来。他以前从没仔细观察过游溯,这次将他牢牢绑住,近距离观察时,才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都是被上天眷顾过的。

  只是当他红着脸把目光落在今天的主角上时,突然有些想打退堂鼓。

  它……真的是可以存在的吗?

  自己以前是怎么容忍的?

  苏酥有些腿软,他突然想打个商量,反正魅魔填饱肚子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交换口水也可以暂缓饥饿感,除了效率更低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坏处。

  可一道炽热的目光正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苏酥抬头看去,游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甚至在自己流露出退缩之意时,他还轻笑一声,“害怕了吗?”

  他有些期待,小魅魔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苏酥当即觉得自己被嘲笑到了,秉持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精神,他也要硬着头皮上。

  ……

  事实证明,不善骑术的骑手,确实不应该第一次就选择烈马。

  苏酥觉得自己现在就陷在一种上去了却下不来的困境中。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骑术拙劣的瘦弱少年,却选择了一匹高头烈马,只能死死地抓住缰绳,俯下身子抱住马背,将全身贴在马身上,被动地接受颠簸,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跌落马背,被踏于马蹄之下。

  可马儿却不会考虑骑手的感受,他只顾得上将自己被关了整整两周,无处发泄的精力全都释放出来,不停地起伏纵越,撒欢般地施展自己的本领,在跑马场上肆意奔跑。

  甚至当马儿发现,他脊背上的主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浑身瘫软,只能伏在自己身上,被动地承受他带来的一切时,更加兴奋起来,甚至尝试做出更加大幅度的动作,以此在那少年的脸上,看到更多美妙的神情。

  这样的反客为主持续了很久。

  苏酥只有胸口挂着的银质吊坠没摘下来,随着晃动在游溯胸上敲啊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苏酥不止一次挣扎着想要下来,想要停止这混乱的一切,想痛骂游溯说话不算数,游溯王八蛋,可最终,他的所有理智和精力都在一次又一次的颠簸中碎裂。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把一匹烈马认成了良驹,甚至只牵了一根缰绳,就胆大妄为地认为自己能够驾驭这匹烈马,自信满满地爬上马背。

  然后导致了如今自己骑虎难下的局面。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甚至因为急促的倒气,顾不上发出任何音节,只有眼尾的艳红和不停淌下的生理性泪水,能证明这一切。

  直到过了很久,烈马终于发泄完他的精力,在庭院里悠然踱步,想要带骑手看遍更美的景色,却发现骑手已经在长久的混乱和疲劳中睡着了。

  ……

  苏酥睡熟了。

  他喜欢干净,这还是第一次在还没洗澡的时候,就在一片狼藉中沉沉睡去。

  游溯静静地注视着苏酥秀气的脸庞,涌上心疼和怜惜。

  这几天他一定过得不好,原本的娃娃脸,脸颊肉都减下去,显得整张脸更只有巴掌大小,小巧秀气。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水,眼尾一片艳红,刚才实在是让他哭惨了。

  游溯的双手还滑稽地捆在床头,但显然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限制,即使是在失去对双手的控制权时,他也能轻而易举地让苏酥把教训吃到饱。

  屋内门窗紧闭,窗帘密不透风,光线昏暗,不知白天还是黑夜。

  游溯胸前的伤口早已在没觉察间又崩裂开,渗出血迹,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可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似的,再次发力,捆在手上的腰带轻而易举地被碎裂成布片,落在床头。

  他小心地将枕在自己右臂上的苏酥挪到自己胸前,然后转动了一下手腕,因为被捆太久有些血液流通不畅,活动时关节咔咔作响,手腕上也留下了一道青紫的勒痕。

  看着手腕上的勒痕,他想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捆自己手腕的苏酥,不由得轻笑起来。下次要是还想这么玩,他会建议苏酥把自己的四肢都捆起来,而且最好用铁链,只固定手腕是捆不住他的。

  当然了,经过这次教训,他估计苏酥绝对不会想再尝试一次。

  游溯轻轻拨了拨黏在苏酥侧脸的发丝,想起第一次时,他将苏酥的头发缠在手指上,还打了个蝴蝶结,颇觉得自己当时就很有浪漫风调。

  于是这次他有样学样,又小心翼翼地找了根脱落的头发,缠在右手中指根上,然后看着苏酥光秃秃的手指,又拔了根自己的头发,也绑在苏酥右手中指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把苏酥的右手捧在掌心,两人十指交握,中指上整整齐齐地绑着对方的发丝。发丝,他曾听说在人类社会中也叫情丝,是情意的象征。

  大概……他也有些动情了。

  游溯很难说清楚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也并不擅长分辨这些弯弯绕绕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心口炽热而澎湃,心脏跳得比平时快了些。

  他突然很想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就着两人交握的姿势,伸出左手又探出身,勾过放在桌上的手机,悄无声息地记录下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右侧的手掌很大、很有力,小麦色的皮肤张扬着力量,左侧的手掌纤细修长,小了整整两圈,洁白柔然,被右侧的大手全然包裹,显得十分乖顺。

  拍完后,他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便又偷偷拍了几张苏酥柔软的睡颜。

  苏酥本就相貌乖巧,闭上眼睛安静睡去时,更加像是一只天真无害的小动物,坦露着雪白的肚皮,对天敌毫无防备。

  游溯轻轻亲吻了下苏酥的额头,然后直接将人捞起,揣在怀里,大踏步地向浴室走去,放满整整一缸温水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还在睡着的人放在水里,帮他清洗。

  苏酥在一阵水声中醒来。

  醒来时,身体周围仿佛洋溢着温暖海洋,就像是漂浮在水里似的,光滑的水流淌过皮肤表面。他像是沉睡在一场美梦中,不愿睁开眼睛,只有睫毛轻轻颤抖,证明他在努力和沉重的眼皮作抗争。

  “醒了?”游溯立马觉察到了轻颤的睫毛,低声问。

  苏酥许久没有回应,还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游溯便没再开口打扰,继续轻轻给苏酥洗澡,甚至还放柔声音哄道:“睡吧,睡吧。”

  苏酥却不仅没被哄睡,反而因为在美梦中突然朦朦胧胧地听到游溯的声音,猛地惊醒,下意识的反应是:游坏蛋来了?

  “不睡了?”游溯见苏酥猛地起身睁开眼睛,以为是自己哄睡没奏效,可苏酥却凶巴巴地盯着他,全身紧绷,眼睛瞪得大大的。

  游溯正在用手捧水帮苏酥洗澡,却被苏酥躲过自己手中的水,疑惑问道:“怎么了?”

  苏酥从睡得迷糊中渐渐清醒,意识恢复,觉察到了自己是正在浴室里洗澡,才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摊在浴缸壁上,慢慢回想,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他白白多饿了一周等游溯来道歉,现在还没跟自己认真道歉。

  这些不算,今天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床上,去厨房里搞东搞西,说着要给自己做饭,反而悄悄点外卖。

  更可恶的是,他只是想在上面做一次,就直接被他直接折腾昏了过去!

  苏酥来得匆忙,忘记带自己记账的小本子,但只是他现在能想起来的几点,就已经让他气得像只小河豚,气得脸都鼓起来,想直接把游溯的脸划花。

  游溯王八蛋大坏蛋讨厌鬼!

  “道歉!”苏酥伸手,平摊在游溯面前,向他索要道歉,却在刚伸出手时,发现自己手指上缠着一根细细的黑线。

  他的注意力瞬间被黑色细线吸引住了,将手举到面前,一边打量一边问:“这是什么?”

  “头发。”游溯老老实实地说。

  苏酥点点头,又打量了半晌,头发绕了整整齐齐的五圈,发尾还打了个完美对称的大蝴蝶结,但他自己的头发没这么长。

  “谁的头发?”他又问。

  游溯觉得答案说出口,就不一定能再留在苏酥的手上了,但还是诚实地答:“我的。”

  如他所料,苏酥果然皱了下眉,然后不大乐意地说:“给我解掉,以后不许在我身上乱绑东西。”

  游溯想说他的手指上也绑了苏酥的头发,默了一下又什么都没多说。他怕苏酥会要求他也要不许绑,便只轻轻捧着苏酥的右手,有些不舍地解开了蝴蝶结。

  为了把这个结系好,他拆开来又重新系了好几遍,最终才打出这么一个完美对称的蝴蝶结,留在苏酥白皙的手指上,衬得手指修长细腻,而且这个结用的还是他的情丝,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苏酥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愿留在手上。

  游溯悄悄在自己右手中指的头发结上试了个定型魔法和隐形魔法,他想让那枚细小的指环长久地留在自己的手指上,又怕被苏酥发现。

  手上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后,苏酥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继续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说要给我道歉。”

  游溯看着两人光条条的身体,和泼洒在浴缸外的满地水:“就在这个地方道歉吗?等我给你洗完澡吧。”

  “就现在。”苏酥气鼓鼓地说,“不许赖账,你先从昨天晚上开始讲。”

  游溯痛苦地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道歉,甚至需要被道歉的坏事还变多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写不完了,欠一章白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