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叶软没吃多少东西。
“不喜欢？腕带里不是有咱妈给你煮的马蹄小馄饨？”
顾城五指收拢，握住叶软手腕：
“你看看这细的，比咱俩初见时还细。”
叶软苦涩一笑：
“我吃不下去，这些东西没有味道。”
行李舱只有一只手电筒照亮，叶软的身形隐在昏暗中，只有一双红瞳闪闪发亮。
看着顾城的眼神，有爱意……却又多了一丝饥渴。
“想咬哥？那你来。”顾城朝叶软勾勾手指。
“不……我不会咬你的。”叶软一脸认真地摇摇头。
顾城忍笑，继续吃自己的饭。
片刻，叶软悄悄往顾城那边挪了些。
自以为不动声色，实则一举一动都被顾城看得清楚。
忽然，叶软猛地扑了过去！
顾城精准张开手臂一搂，一个翻身把小兔子压在了身下。
动作间碰到了手电筒，手电筒在不锈钢板上滚了几圈，映照叶软脸颊。
叶软被光刺的侧头闭上眼睛。
借着光，这才发现黑线竟然已经到了脖颈。
原本细白的脖颈，现在多了数条黑线。
“病毒蔓延的更快了。”
顾城喉结滚了滚，艰难开口。
替方辞和杨小绵挡小怪物那一口，丧尸病毒扩散加快。
按照这个进度，明天，叶软就会真的成为丧尸。
叶软愣了一下，清醒了许多。
“顾城，如果到了w岛，许初也没有办法，那你就带我离开吧，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随便找一个小岛，只有他们两个人。
过一辈子，属于彼此的一辈子。
“好。”顾城俯身在他略微苍白的唇上亲了亲。
“我爱你，小兔子。”
叶软笑了起来，满目星河落入眼底：
“我记住了，就算明天变成了丧尸，我也会记得你爱我的。”
顾城握在叶软肩头的手有一些紧，小兔子皮肤白，一用力就会落下痕迹。
“以防万一，一会儿睡觉把我绑起来，或者把嘴里塞上毛巾……”
话说了一半，被堵了回去。
这一会儿，叶软倒是没了想咬顾城的想法。
转移了注意力，叶软手指反扣紧顾城的手，车一直在行驶，有些颠簸。
顾城摁着小兔子的手抵在上方，力道重的叶软的手指都被握红了一片。
……
……
叶软乖顺地枕在顾城肩膀睡着，脖子这里的黑线已经再次往上。
顾城想起叶软昏昏欲睡时也不忘记提醒自己，把他绑起来。
但实在不舍得。
绳子捆几道，必须绑紧，否则会轻易挣脱。
那样的话，身上必定会多出许多青紫的勒痕。
“顾城……”
顾城闻声低头看他。
叶软睡梦中呓语：“哥哥……”
“知道了，睡吧宝贝。”
顾城拍拍叶软后背，侧过头深呼吸，气息剧烈颤抖，眼圈通红。
担心吵醒小兔子，顾城低头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
车辆在清晨时停了下来，丧尸嚎叫声也少了许多。
这一晚大多数人都没有睡好，C省人口多，近乎寸步难行。
一晚上方辞带人下去三次，杀了几只三级丧尸，有些艰难，不过半路顾城悄悄出来帮忙。
除了摔伤，无人感染。
清晨时分，武装车停在一个小型加油站里。
有阳光从缝隙透进来，这几日天气不错，越靠近G省，天气越是暖和。
小兔子都被大灰狼暖的脸颊红红的，舍不得用绳子捆，顾城拿了束缚带绑着叶软。
低头看向怀里人时，顾城愣住。
有三条黑线，从脖颈处，出现在半张脸雪白的皮肤内，一直延伸到了额头。
顾城伸出手指，轻抚叶软脸颊，希望这些线只是灰尘，擦一擦就掉了。
但是还在。
顾城还没来得及哭。
忽然，叶软睁开了眼。
顾城愣愣地看着小兔子，脸上出现黑线的一侧脸颊，那只眼瞳变成了黑红黑红，非常深的颜色。
一眼看过去像是黑色。
借着阳光看，透着一层红色。
另一只眼瞳，和以往无异。
下一秒，叶软眨眨眼，然后鼓起腮帮子，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
凑近……噘嘴？
顾城没忍住笑了起来，精准地用掌心卡着，因为色诱不成功而恼羞成怒来咬自己的兔嘴。
“还能说话吗宝贝？”
叶软张开嘴，试了几次，发出啊似的单音节。
“别急，慢慢来。”
顾城拖着叶软下巴，顺势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只透明的牙套出来，塞在叶软嘴里。
等放开叶软，小兔子迫不及待扑上来，埋头在顾城肩窝里找好下嘴的地方。
然而有透明牙套的阻隔，叶软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顾城不仅没疼，反而还……
“饿……了……”叶软艰难说出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病毒的原因，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顾城心疼又好笑，拖着叶软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会舒服一点。
“要不要吃妈妈给你包的彩色蒸饺？”
顾城挠挠小兔子下巴，拉起他掉落在肩膀的领口。
衣服是自己的，宽宽的，正好到小兔子大腿。
叶软穿上好看。
“不……”叶软额头抵在顾城脸颊，一边蹭，一边又试图张嘴咬他。
他的耳朵和尾巴藏不住了，两只软乎乎的耳朵耷拉在脸侧。
顾城在叶软额头上亲了下。
“不行，必须吃饭，别的没有。”
看着小兔子生气又委屈的眼神，想控诉又说不出话，气鼓鼓的，带着野兽一般张嘴要扑过去撕咬的模样。
“不许挑食，哥哥做饭那么好吃，还挑食。”
顾城趁着叶软还不了手，狼爪已经攥住了兔尾巴，耍流氓耍的得心应手。
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叶软挣扎几下无果，自己反倒累得够呛。
脱力倒在顾城身上，一动不动。
“我家兔宝怎么变成丧尸都这么可爱？”
顾城爱不释手捏叶软脸颊，快速在这张漂亮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
“可惜了，不能亲嘴，等你好了，哥非得亲个够本。”
都不用想，现在噘嘴凑过去，小兔子肯定会咬死自己。
行李舱的门被人从外敲响。
方辞声音响起：“队长，你们怎么样？我打开门了？”
“等下！”
顾城一手揽紧小兔子，连忙拿起毯子遮住叶软身体。
“等我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