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司总，我真不知道这回事儿……”他语气加重，努力让自己显得诚恳。
“哦-不知道啊，那就开除吧，你这管事的也没什么用啊。”他靠在墙上，慢悠悠的威胁。
“别呀，小司总！”他一听这话，顿时着急了起来。
“再给我个机会吧，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老婆肚子还大着，下月就生了，家里还有重病的老母。”
男人声泪俱下的乞求起来，他在酒店里干了六年了，好不容易到达了今天这个位置。
他自己也清楚，他怕是没办法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没了这份工作他又怎样才能在这个一线城市生活下去。
所以！哪怕今天让他做狗他也要消除失业危机。
司知礼本身也没有要逼他的意思，停顿片刻，“你很了解酒店的事？”
“我了解！我肯定了解！没人比我更了解了！酒店的所有会员我都能倒背如流！”他扬起声调，为自己说得话增添可信度。
司知礼点点头才道：“那行，那你帮我办个事儿。”
或许是工作的威胁，男人办事效率简直称得上飞速，半个小时不到，一份二十多人的名单和2G的监控视频直接到了司知礼的邮箱。
他长睫微垂，打开看了两眼，转存的时间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澡。
情绪的起伏让他身上出了很多汗，薄薄的半袖黏在皮肤上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随手脱下衣服扔到脏衣篓，抬眼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视线聚焦到一处，他瞳孔微缩，反应迟钝了片刻。
“卧……靠……”
他的手指抚摸着腰侧，顺着一连串的红印子，他慢慢转过身扭头去看。
白皙的背部曲线分明，恰到好处的骨量裹着薄薄的肌肉。腰部有明显的转折，就连连接臀部的地方都有两个浅浅的腰窝，是足以成为顶尖艺术家模特的背。
但他自己可没功夫注意这些也早已习以为常，他瞪着深色的眼睛，睫毛一颤一颤，一副被吓倒的模样。
他的整个背部，尤其是靠下的地方，虽然不算密集，但那些深红的印子对比着他的皮肤，太过显眼了。
抚摸着皮肤的手都有些颤抖。
司知礼脑子里最先出现的想法是——什么虫子这么贱？都快咬到他的屁股蛋儿了！
然后是——好想发个朋友圈啊。
他赤/身裸/体快速的跑到外面拿了自己的手机，嘴里不停的念叨：“卧槽卧槽卧槽。”
他从小到大活了20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虫子咬出来的印子，他不会发现新物种了吧。
不疼不痒，就是看着骇人。
他背对着镜子，按下拍摄键。
灯光把他的整个背都照的很清晰，每一处皮肉的起伏都被定格了下来。
他舔了舔唇，没多思忖，直接给楚葵发了过去。
——
纪由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中午了，一进门他边拖鞋，边打电话。
他问：“现在能提出50万吗？”
对面的声音停顿一下，“那个女人找你要钱了？”
他揉揉眉心，有些疲惫，没有否认。
“给了她这笔钱也算是不欠她了，毕竟她也把我养大了。”
“5万还差不多，50万……你自己工作室的情况自己不清楚？快倒闭了。还有网上骂成那样，你都不站出来说两句？”
纪由：“你帮我说两句？”
“我怎么帮你啊。”对面的声音低了下来。
纪由：“能搞到那天监控视频吗？”
“呃，应该……行吧。”他自己也不确定。
纪由倒是很相信他，边往卧室走边道：“那谢谢白老师，挂了。”
他把手机一扔，倒在了床上，发出闷重的声响。
纪由闭着眼睛，呼吸清浅，仿佛掉进了自己的世界。
他指腹在自己的唇瓣摩挲着，回味着，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下，只觉得自己像喝醉了酒。
昨天的晚上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尤为清晰，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仿佛嗅到了司知礼身上淡淡的气息。
不知道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自己做得那么明显，那么粗重，傻子才会看不出来自己的意思吧。
知知和自己两情相悦互相爱慕天作之合，就差一个时机与一个告白了…
网上说了，谁先表白谁就不被珍惜。
为了让司知礼珍惜自己，他决定逼司知礼先表白。
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珍惜他，一辈子爱他的，却不敢肯定他的想法。
“知知……”他睁开眼睛喃喃自语，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随手摸着手机拿到眼前，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置顶显示是一张图片，纪由眸光流转，毫不犹豫的起身拿了盒纸巾，提前预备好塞进了自己的鼻孔。
哪怕早有准备，点开的那一刻，他依旧喉咙一紧，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没想到自己做得这么过分，有些痕迹都暧昧的发紫了。
他保存下来，故作平静的打字，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抖，还没发送就又收到了司知礼的消息。
知知：不疼哦。
纪由吸了吸鼻子，没有热流涌过的熟悉感，大概是有抵抗力了。
他唇间扬起一个弧度，只觉得司知礼像只猫儿一样，得到了小鱼干得意洋洋的炫耀。
Shiroi：所以呢，现在什么想法。
司知礼有些莫名其妙，他能有什么想法，挺稀奇？
不过面对楚葵，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小礼不是小李：没有什么感觉呀，不痛不痒。
侧面还表达了自己的坚韧，面对不知名虫子无畏的精神。
Shiroi：没有感觉？
纪由一下子有些慌，被喜欢的人做了这么旖旎的事，难道不会暗自窃喜，一鼓作气赶紧表白吗？
司知礼不会不喜欢他了吧，得到了就把自己甩开。
Shiroi：你不喜欢我了嘛……
Shiroi：知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司知礼居然看出了一种委屈乞求的感觉，他脸一红。
他记得他还没有表白啊，楚葵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今天接连不断的事情让他好像掉入了一个梦境，他蹲坐在马桶盖上，整个身体都发热泛红，把冰冷的马桶盖都温热了。
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咳了咳清了下嗓子，“怎么会呢？我一直喜欢你啊。”
纪由呼吸灼热，瞳孔迷离的把手机凑到耳边，仔仔细细的听着司知礼给他的告白。
他只觉得空气都变质成为了一种甜腻的东西，让他呼吸不过来。
感受着身体某处的炙热，他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喘息着把自己埋进了枕头，好一会儿才顶着一张湿漉的脸颤抖着打字。
Shiroi：喜欢我的话，在一起吧。
Shiroi：好吗？宝宝。
马桶盖上的司知礼直接傻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下意识把手机扣在旁边的洗手台上。
他怀疑自己太想成为楚葵男朋友，导致精神不正常了，居然看到楚葵主动提出要和他在一起。
他胡乱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把红毛抓得乱糟糟的，呼出一口热气，当即把手机拿过来再看了一遍。
明晃晃的几个字就摆在那里，像做梦一样。
楚葵居然主动要和他在一起，还叫他宝宝。
他眼疾手快的表衷心：“当然好！我…我喜欢你，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每天都给你说情话！一直爱你，不看其他异性，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声音有几分颤抖，几度紧张的咽口水，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了，恨不得赶紧起来被水冲一下，清洗一下自己的脑子。
纪由平躺着，头发全都落在床上露出整张脸，眉骨优越，没了刘海反倒多了几分英气。
但此时他雾蒙蒙的桃花眼把这点英气也衰弱几分，他听着司知礼激动的誓言，心尖发颤。手不停的活动着，喉咙中溢出几个字，带着无限的缱绻。
“唔……知知……宝宝……”
司知礼良久没等到回复，眷恋的放下手机，几步一回头总觉得下一秒提示音就会想起。
他脱单了！母单之身终于没了！
即使冲澡的时候也时刻竖起耳朵注意着声响，但不如他愿，直到洗完他也没有收到消息。
不过他依旧雀跃的把备注改成了未来老婆，司知礼越看越开心，甜滋滋的笑，感觉今天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他了。
——
纪由睁开眼屋子里寂静而灰暗，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对面楼上的灯光，照亮了半边床榻。
他头脑发胀，马上想起了今天他和司知礼在一起了，随即清醒起来伴随着的是自己的心跳。
他摸索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了聊天页面，由于他没回消息司知礼又发了一些关心他的话。
shiroi：我睡着了刚起来，宝宝；
知知：那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这么晚了，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由于上次点过一次的经验，纪由没有扭捏，就把新地址给他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
知知：你喜欢游乐园吗？
shiroi：我没有去过，不过你喜欢我就喜欢。
知知：【兔兔比心】；
知知：我好想带你去呀。
看到微博热搜的时候，纪由正在客厅一边吃亲亲老婆点得寿司，一边和他聊天。
他点开才看到司知礼几小时前发了两条微博，第一条一千多字的内容，大部分是为他的打人事件解释，还附上了完整的监控视频，视频不算清晰但听得清声音，包括高同说得那些污言秽语。
他愣了片刻，看到司知礼那长长的解释。纪由抿着唇，嘴角勾起弧度，连带是整个空间都带上了一丝温暖。
他忽然好像见他，好想拥抱他。
这时，他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白其彦：我搞到监控视频了，没想到这么快吧，你就谢我吧你。
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