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完结】>第119章 (手术刀,刮骨刀与背后放冷刀)

  屠晓和阿离沿着溪流走进奇幻森林的深处, 这一路走来,他们发现了许多战斗和生活过的痕迹。他们都不是野外生存方面的专家,所以无法看出这些痕迹到底是几个人留下来的。但是根据现场留下来的数量恐怖, 且已经被不知名生物啃咬得七零八落的野兽尸体来推测,他们正在追踪的绝对是一个专业的战斗小组。

  想着前面很可能就要看到他们这些游戏玩家的大部队了, 屠晓心中兴奋不已,连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自从大魔王宣布“十日之期”之后,他的日子就变得难过了, 原本还可以在拉面店打工赚取一些食宿费,后来镇里突然出现了一支“肃清”队, 开始对所有收留外地怪的商铺旅店进行严查。为了避免麻烦, 旅店老板和拉面馆老板板齐齐将他拒之门外, 没得吃没得住, 他只能寄希望于找到同是玩家的狐狸先生来寻求庇护。

  但是不知狐狸先生是否也已自顾不暇, 他始终未能联系上对方,而在他寻找狐狸先生的时候, 一条蛇怪突然走过来跟他说他见过狐狸先生, 而且还知道他去了哪。

  屠晓起先不信,但当蛇怪将狐狸先生的形象准确描述一番之后, 他便不再怀疑了, 直接跟着蛇怪来到了奇幻森林的入口。

  这里不知为何竟然设置了守卫,而且还有许多怪正在沿着广场的外围,给森林拉栅栏网。

  蛇怪说镇中流传的“渎神者”就是一只狐狸怪,他做了些对巨蟒神不敬的事, 被镇长下令集全镇之力围剿追杀,慌乱中他逃进了森林里,与之一起逃亡的还有一只吸血鬼。

  屠晓没听说过吸血鬼的事,猜想可能是新的玩家,于是便想要进入森林去寻找队伍。

  蛇怪之前常在森林里猎食,知道一个隐秘的入口,于是便帮助屠晓避开守卫,一起进入了禁林。

  在两天的结伴而行中,屠晓知道了蛇怪的名字。他叫阿离,是一个孤儿,被包子铺的老老板收养,因为外貌的原因一直不被镇民所接受,唯一一个不嫌弃他,主动接近他的女怪就是“小媚”,一只外地来的兔子女怪。但就在两天前,一群怪闯进了他的家,打伤了他,又抓走了小媚,等他清醒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那群怪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到处寻找,但始终找不到小媚的任何消息。镇子里有一项处理罪犯的古老的传统,就是将有罪的怪扔进迷幻森林里让他自生自灭,他怀疑小媚也被扔进了森林,他必须要去找到她,保护她。

  屠晓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没说真话,因为阿离口中所描述的兔子怪小媚,分明就是狐狸先生跟他提到过的那名女玩家,但还是被对方所讲的故事感动到了,于是也现编了一个。他说狐狸先生说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一路探寻着哥哥的消息找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了却父亲的夙愿,将哥哥带回家里继承家业,怎料世事难为,刚要相聚,就又被迫离散,生死不知。说到伤心处,还流了两滴颇为应景的眼泪。

  听了屠晓的故事,阿离也是一副动容的样子。两怪相互安慰了一番便引为知己,彼此相交莫逆,几乎无话不谈——当然也只是几乎。

  他们沿着钱尔白和夏昶典的路线行进,自然便于森林尽头看到了那座黑墙红顶的小屋,也在地道中见到兔子女怪,两只小喽啰和那些怪体实验的残次品。

  屠晓的三观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被毕虎和兔子女怪所讲述的种种气到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到实验室去将整个地下魔窟掀翻。

  阿离则陷入了沉默,看着那些同样拖着蛇尾巴,但却被养得仿佛小狗一样的小怪们,他的眼中冰冷一片。他不愿意相信毕虎说的话,因为那意味着他一直以来都在被利用,甚至还在用自己的血液喂养着亲手杀死他的父母的凶手。但在他自以为早已经忘却的记忆的最深处,他却隐隐看到了一些画面——白到发光的屋子,巨大的玻璃窗,各式各样可怕的针管刀具,全身包裹在蓝色衣服里的大怪们……

  童年已经很遥远了,记忆已经模糊,但并不意味着消失了。

  他瞳孔竖立,一把捏住毕虎的脖子,想要将这个妖言惑众的怪杀死。屠晓拦住了他,说“是真是假直接去实验室看看就知道了”。

  兔子怪面无表情,她的嘴边带着血迹,但是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点伤口。她站起身,欲送屠晓他们离开。屠晓问兔子要不要一起回去复仇,摇了摇头,说不想再回去了,然后便要关门。

  章鱼怪突然拼命挣扎了起来,他的身上只剩下两条触手了,奄奄一息地央求屠晓两人将他带走,他说那只兔子是吃怪的魔鬼,为了骗过每天来送饭的怪,硬生生将他的触手咬了下来,取回饭来后也不吃,就那样当着他的面生吃他的触手,甚至还逼他一起吃,他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

  屠晓有些反胃,但却并不怜悯章鱼怪,阿离却多看了兔子怪一眼,眼神略有些复杂。

  最终他们没有插手兔子怪对章鱼怪的复仇,默默地离开了小屋,沿着章鱼怪提供的路线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路之后,屠晓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黑色的小屋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浓烟里,郁积着这世上所有的仇怨与恨意。

  阿离一路沉默着,越到实验室近前他的脚步越慢,那片嘈杂的工地仿佛散发着莫大的威压,每走一步他的内心都要经受千百遍的拷问——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你愿意为了真想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吗?

  他退缩了。他站在入口处,拒绝再向前一步。

  屠晓没有强求,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一开始就抱着不同的目的,何况阿离既是这项实验的受害者,同时与那些“失败品”们相比,他确实享受了二十年权与欲的好处,同时也在镇长的潜移默化下做了很多的坏事——比如杀怪,三观几乎全是歪的,此时仅仅拒绝同行,而不是暴起伤人,已经用尽了他仅剩的良心了。

  屠晓于是辞别阿离,独自一人进了工地。阿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身沿着原路离开了森林。

  屠晓走的时候实验室员工专用的通道,门口的守卫见他是完全陌生的样子,于是拦住了他,问他的身份,这时一直关注着屠晓的动向并一早等在门口的钱尔白走出来替他解了围,介绍说他是上面特招的助理,然后随便登记了个名字便将人领了进去。

  屠晓一言不发,他拿不准这只全身包括头部都裹在蓝色工作服里的怪的身份,直到跟着钱尔白一路进了体检区,他才装着胆子问了一句:“您认识狐狸先生吗?您也是玩家吗?”

  钱尔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扔给他一件防护服,让他套上,然后便带着他去挨个转了转每个基础区。看着屠晓的脸越来越绿,钱尔白将他领到角落里,问:“有什么感想?”

  屠晓摘下头套,跑到墙角一阵干呕,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双眼通红,拳头紧握,浑身的尖刺隐隐有爆出的迹象,他道:“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地狱!是畜生!我们必须要制止他们,让他们的罪行得到惩罚!”

  钱尔白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置可否地道:“未来几天可能会有些危险,如果害怕的话,我今天可以送你离开。”

  屠晓却决绝地摇头,说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无论钱尔白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管这计划有多危险,他都想要参与进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只是传个话,跑个腿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钱尔白对他的勇气和正义感报以欣赏的态度,但却并不赞成他盲目的勇敢,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准确的认知,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想抛头颅洒热血成就一番大事业,那不是舍身取义,而是白白牺牲。

  屠晓被浇了瓢冷水,但却并没有打消他的热情。冷静下来之后,他问钱尔白是否已经有了计划,钱尔白没有具体说,只是问他马哲学得怎么样,他心下顿悟,立时肃然起敬。

  想着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用所学的思想理论指导甚至领导一场变革,屠晓心中激动,他强自镇定下来,满脸庄重地领了任务,推着小推车,借口检查“志愿者”身体恢复情况,去和生活区里的实验体们聊天去了。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钱尔白心中好笑,其实他并没有指望屠晓利用这五天时间能够说动多少受害怪站起来反抗,但至少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他们其实还是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这便是最好最大的成就了。

  夏昶典那边遇到了些阻碍,男怪部与女怪部之间不允许相互往来的,虽然知道小媚因为被查出没有生育能力而被送到了对面的女怪部里,但他却没办法联系上对方,于是他只能将每只男怪的房间都走了一遍,当然效果也并不好。所有的被关进这里的怪们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仿佛对生活失去了念想,只是行尸走肉地活着罢了,对于夏昶典明着暗着的劝说毫无反应,甚至有怪在得知他是被实验员长期包着的时候而心生嫉妒,想要划花他的脸。

  夏昶典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方面对其行为感到愤怒,另一方面又不禁心生怜悯,怜悯他乱糟的皮囊与污浊的灵魂。既已自甘堕落倒埋进淤泥里,却还伸着干枯的手想要抓住周围一切事物拖进地狱共沉沦,这样的怪已经不仅仅是受害者,他还是伥鬼,是比恶虎还要可恶的存在。

  夜里钱尔白来找夏昶典,得知这边毫无进展,钱尔白安慰夏昶典道:“在鬼怪医院里有一幅箴言,上面写着‘救能救之怪,救自救之怪’,用在此处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尽最大的努力,至于有多少怪听进去了,能够清醒过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夏昶典点点头,决定明天再去试一次,如果他们依旧无动于衷的话,那就只能放弃这一盘棋了。

  转眼两天过去。这两天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翻涌。屠晓的理论灌输隐隐激起了一部分实验体们的反抗之心,但因为这苗头太过隐晦,只是在暗地里小范围地传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屠晓觉得自己的努力似乎毫无用处,不禁有些失望,此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拥有领袖的号召力,跳上桌子振臂一呼,这些怪们便大彻大悟,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一起推翻压迫,建立新秩序。

  钱尔白对此并不意外,伟人曾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从星星火光到燎原大火却经历了足足六年。他们只有不足六天的时间,既没有群众基础,又没有武装力量,想要一呼百应,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要能起到一丝自由意识的启蒙作用就不算白做工。

  屠晓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不甘心。难道就只能这样放弃了吗?直到离开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钱尔白淡淡道:“世上从没有一蹴而就的事,都是量变到质变的积累,依靠几个人的力量就想要改换天日,那是好莱坞电影的桥段。另外,”他看向屠晓,一字一顿道,“谁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屠晓诧异,心中思忖着他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心中不由激动起来。

  钱尔白不言,只是推着器械车走进了混血区,屠晓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以防被其他怪发现他眼中的跃跃欲试。

  钱尔白冲着实验室的员工们点了点头,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将药水拿出来放到操作台上。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数十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名女怪,她们的身上只盖着一张被单,面孔苍白,眼神黯淡,明明没有被束着手脚,但却任由研究员们摆弄。

  看着员工们将针头扎进女怪的血管,钱尔白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他们这样也太可怜了,每天都被药物控制着被迫发.情,连生育的自由都没有,看着心里真是难过。”

  多数怪都听见了这话,但回应他的却很少,有也是一声嗤笑,仿佛在说他“假慈悲”,只有两个怪手下动作犹豫了一秒,但随即摇摇头,又将针头扎进手臂。

  钱尔白看着那些缓缓滴进女怪们身体里的透明液体,心中叹了口气。

  之前他还想着拉拢一批员工,现在既然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选项,钱尔白也不再强求了。自己选择的因,总要自己承担应有的果。一张纸染上污浊容易,想重新变回白纸一张,那就必须得撕掉几层皮,如果从心里就黑透了,那就只有撕烂了铡碎了重造一张了。

  男怪们被领了进来,实验即将开始。实验员们要全程指导并记录,所以一部分留在了实验室里,另一部分则走到后方的监控室里观看。

  钱尔白看了那些女怪们一眼,推着小车走了出去。

  屠晓脸色黑沉,他不知道钱尔白为什么不制止他们,这样泯灭怪性的实验完全就是畸形的,变态的,根本不应该存在!屠晓心中失望,转身离开。钱尔白锁上了门,想着接下来的场景也确实不适合小孩子观看,于是便随他去了。

  钱尔白今天确实做了一些事,他不仅将平时给女怪输注的掺了催.情.药物的肌松剂换成了消炎药,还在从那些女怪的床旁经过的时候,将一把把轻薄的刀片悄悄地放到了她们的手边。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做任何的暗示,他想要看到她们最真实的反应,他希望她们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这根稻草已经扔了出去,只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了。

  手边是刀,身前是一直折辱她们的怪,她们会怎么选择呢?

  有的女怪收起了刀,准备像往常一样承受一场非自愿的运动,然后沉默着等着被送回房间,她在思考,也在观望;有的怪则看也不看那刀片,努力配合前来播种的男怪,她只希望能够早日怀孕以获得几月的休息时间;但有的怪握紧了刀片,在男怪爬上来的时候割破了对方的喉管,然后在一片血泞中笑着将刀片又划过自己的脖颈;有的怪面朝着单向镜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举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示威,直到失血过多晕厥过去;更多的怪则冲向了一旁呆愣住的研究员们,将手中轻薄的刀片一次次送进最仇恨的怪的体内……

  镜子后面的研究员们都被震慑住了,谁都不敢进到房间里去制止这一场死亡秀,只能看着。

  钱尔白看着这壮美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说不清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些女怪们自己的选择。

  他想起那一世,他是护疆拓土的铁血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敌军阵前被俘虏的孤城百姓们挽手抵肩,慷慨而歌,高声呼叫着:“将军放箭吧,我等虽死犹荣!”那一战,是他输过的唯一一战,却也是后来孤城全民皆兵,真正成为边疆堡垒的开端。

  此刻与那一天何其相似!这是魔王十日之期的第八天,也是被圈养的羔羊们正式开始叛乱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葭莩镇的罪恶被终结的开端。这是魔王十日之期的第八天,也将是被圈养的羔羊们正式开始叛乱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葭莩镇的罪恶被终结的开端。钱尔白握紧了口袋里的对讲机,眼神坚毅。

  不是他冷血,他只是一个外人,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必须做好失败的准备。只有鲜血与烈火才能唤醒怪们的自尊,也只有向死而生的挣扎才能实现真正有意义的抗争。她们的命运不应掌握在别怪手上,等敌怪良心发现,等他怪施以援手,都是浮云,只有自己亲自争取来的,才是真实的。

  两个小时过后,混血区里十四死十八伤,死亡者女怪三名,男怪十一名,其中研究员八名,伤者女怪十二名,男怪六名,其中研究员两名。

  但这只是一个开端。

  就在混血区叛乱发生的同时,其他各个基础部门的实验体以及研究员们都看到了这里的直播,鲜血激起了所有实验体们的抗争之心,他们利用手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砸向研究员,砸向任何曾经侵犯欺辱过他们的怪,曾经不敢做的,不敢说的,统统经由暴力手段发泄了出来,一怪带头,群起而攻之,羊群效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守卫们迅速赶来企图控制现场,但他们也被卷进了这场混战,实验体们仿佛着了魔,不要命似的拼杀着,守卫们只得退出了实验室,并落下了最外围的锁,防止这些疯子冲出来。

  守卫们原本打算将这些实验体管他十天半个月,就算饿不死,也能把他们饿得再没力气反抗,但当看到不断地扔到门口的实验员们的尸体时,他们慌了,这些可都是镇长花大价钱培养的,若是却被杀了,他们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于是,在拖了一天之后,他们只得通知了镇长。

  镇长收到这消息后整只羊暴怒不已,他怒吼着:“全都是废物,连几个女怪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他挂掉电话,召集人马打算亲自前往实验室。

  这时,阿离走了进来。他的神情有些疯魔,面颊也消瘦如骷髅,看向山羊林的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

  山羊林顾着实验室的事,没有发觉阿离的不对,他想到阿离的能力,觉得一会儿可能会用得上,便道:“跟我去一趟森林,有几个不听话的怪需要你处理一下。”

  阿离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命令,心中一阵暴戾,但还是忍了下来,跟在他的身后。

  一行怪进入森林,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建筑工地,绕过后方,进入实验基地,守卫们正在大门口团团打转,见镇长终于到了,连忙上前汇报情况。

  镇长心中怒火冲天,一巴掌把守卫队长打倒在地,指着门锁道:“给我打开,我到要看看这些个刁民能翻了什么天去!”

  阿离看着山羊林这矫健的身姿,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

  守卫将门打开,门后空无一怪,且安静不似发生过暴.乱。

  众怪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入内,山羊林抓过一名野猪怪守卫一把推进了门,见那猪怪咕噜噜滚了好远却一点事儿没有,众怪放心了下来,又争先恐后地冲进去,生怕冲得慢了给镇长留下一个贪生怕死的坏印象。

  可当他们冲进实验室,却只看到了许多被砍砸得不成怪形的实验员们和几具实验体的尸体,而在原本关押实验体的地方,关着的全都变成了实验员,他们鼻青脸肿,模样凄惨,得救之后纷纷大哭起来,说造反的不光有实验体,还有红帐的那些废品怪们,还有几名实验员,那些暴徒们将他们打了一顿,又杀了一批之后便将他们关了起来。

  问起暴徒的去向,所有实验员们都不清楚,被打得尤其凄惨的红妈妈瑟缩了一下,她倒是知道,但是不敢说。

  镇长暴跳如雷,吩咐手下立刻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手下们纷纷散去,只剩下阿离跟在镇长身后。

  镇长的手下们将基地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叛乱者。而他们所寻找的那些叛乱者,此时已经通过密道,爬出了地面。

  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还有五个小时,游戏就结束了。

  庄海默默地搀扶着那天对他抱有善意的狗怪,低着头不说话。小媚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猫怪,又想起自己多灾多难的命运,不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哀哀地叹息了一声。

  钱尔白装作被救出的废品怪的样子,躲在夏昶典身后,似乎被别人看一眼都要抖三下。夏昶典则护住了他,他的身上穿着钱尔白换下来的防护服,假装一直以来主导正个运动过程的人都是他。屠晓虽然心中疑惑,但又觉得大佬没有必要骗他,他心中还有着之前误会了狐狸先生的愧疚之情,更是不敢多言,只默默地跟着。

  那些被救出来的男怪女怪们呼吸着久违了的新鲜空气,一个个神色复杂,恍如隔世。

  半晌,突然有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所有的怪都跟着一块小声地啜泣着,悲伤的氛围愈演愈烈。

  夏昶典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已经进来了,你们出来了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悄悄看向钱尔白,钱尔白比口型道:“阔耳狐。”

  夏昶典恍然大悟,同时又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来。

  那个一脸色胚模样的阔耳狐竟然是外界打入进葭莩镇里一直在追查外地怪失踪的真相的卧底警察,他简直怀疑这会不会也是大魔王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空欢喜一场,然后带着悔恨和遗憾离开游戏世界。

  钱尔白无奈失笑,卢六六已经查过了对方的资料,在他的家里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满满的全是这些年上报失踪的卷宗资料,它还在保险柜里发现了阔耳狐的警徽与配枪,这身份错不了。

  夏昶典放下心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知道阔耳狐是警察卧底之后,再听他的声音似乎都比之前多了几分正气。

  阔耳狐带着他的同事们很快赶到现场,夏昶典将钱尔白录制的证据交给了阔耳狐。阔耳狐看着钱尔白低着头不说话,假装不熟的样子,心下会意,猜测钱尔白可能也是哪个支队派来卧底的同事,像他们这样的卧底如果还有任务,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暴露身份。于是便配合地没有和钱尔白打招呼。

  夏昶典说林中小屋地下室里还有一些受害者以及从犯们,阔耳狐神色一暗,叹气道:“没了,我们到的时候那房子已经烧没了,地下室里只有几具烧焦的尸体,大的小的都有……纵火的是一只兔子女怪,她明明可以逃走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她是生生被烟呛死的。”

  夏昶典和屠晓都沉默了。钱尔白轻声叹了口气,悄悄地顺了顺夏昶典的脊背。

  阔耳狐带着警员们下到了基地去抓捕主谋及从犯,另一部则带着获救的受害者们离开了森林。

  受害者们被安顿在宾馆里,洗了热水澡,吃了饭,又好好地睡了一觉,他们从未感觉如此放松过。每一只怪都睡得很舒服,他们甚至没有思考过第二天等待他们的则是警员的询问。

  时间还剩最后五秒。

  玩家们掰着手指头算着,心里想着,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

  终于,五秒倒计时结束,大魔王的声音出现在每个人耳边:“恭喜玩家们全员通过附加关卡,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双倍的奖励哟!当然,对于为大家带来的双倍奖励的功臣,一号玩家,大魔王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呢。现在,请接收你们的礼物吧,我们要准备回去啦!”

  夏昶典看向钱尔白,两人紧紧地牵住了手。

  空间一阵波动,所有的玩家的房间瞬间空无一物。

  原本正要和钱尔白说他们下去的时候镇长已经和蛇怪阿离同归于尽了的事的阔耳狐看看手中的对讲机,茫然地又放了下去,翻身爬回床上休息。为了这次收网行动,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这次案件成功破获多亏了……多亏了谁呢,他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嗨!当然是多亏了热心的正义之士与善良的镇民们提供的信息与帮助啊,我真是累糊涂了!

  阔耳狐砸了咂嘴,美美地睡着了。

  传送结束,夏昶典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里,在他的眼前则多了一块界面,上面写着:“鬼怪界主播系统,暂未开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双倍奖励?还是惊喜呢?

  他正在研究着这界面,741突然道:“宿主,我联系不上六六前辈和路先生了,整个医院里找不到他们的波动!”

  夏昶典愣住了。

  与此同时,锦市三院。

  钱尔白眨了眨眼睛,面前是值班室的床板。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疼痛欲裂的额头,正要叫卢六六联系夏昶典,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龙大夫?您醒了吗?该去查房了。”

  钱尔白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看向桌角,那里赫然摆着一部手机,铃声恰好响起,他拿起一看——“2020/04/01 07:05”!

  卢六六语气焦急,道:“宿主,统找不到主人了,也联系不上741,怎么办啊!”

  钱尔白将手机死死捏住,眼中寒光乍现,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真是一个,惊,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一些没有交代清楚的等一周后我再来圆。今天竟然写到了凌晨三点半,困死了!宝贝们晚安!

  我们一周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