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医生，这么巧？”
宁様和爱弥儿等在幻境入口，朗卫和他身边的男子整装待发，朝这个方向来了。
“嗯。”朗卫皱着眉头，也不管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直盯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
宁様拉着爱弥儿，没有多说。
幻境在早上八点开启，宁様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多少玩家来参加这个幻境。宁様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队友。
朗卫很少露出这样不爽的表情，正常情况下的他，没有表情。
“郎医生，苏子律呢？”宁様开口道。
还有八分钟，得想办法熬过去，这气氛也太尴尬了。
“子律去捕猎幻兽了，她不喜欢幻境”，朗卫提起苏子律的时候，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郎医生，你怎么从来不叫我然然啊，你偏心”，在朗卫能杀人的眼神中，他身边那个起码有一米九的男人，抱住了朗卫。
“狄然，放开。”朗卫拳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了。
狄然听话的放开了。
宁様感觉有一道视线在注视自己，偏过头，就和狄然对视上了。
狄然眼中的威胁已经化成实质了。
好吧，宁様有点无奈，男人啊。
早上八点整，幻境开启，宁様率先突破镜面。
眼前是一座摩天大楼，宁様抬头。
这里雾气太重，云层也压得很低，她看不到大楼的顶部。
踩在脚下的柏油马路，没有头没尾，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路灯在白天的时候也亮着，一闪一闪的。
大楼旁边有那种小的店铺，还有矮矮的居民楼，规模和这幢大楼是不能比的。
把他们传送到这幢大楼面前，就是让他们进去的意思吧。
老旧的自动旋转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本该亮洁的地板上全是灰尘。
“请问有人吗？”宁様走到前台，老式座机的听筒没有放好，电话发出盲音，桌上的纸张也乱糟糟的。
没有人回答。
“试试能不能坐电梯吧。”朗卫按下上升按钮。
爱弥儿拉着宁様的衣服，靠的越来越近，整个人贴在了宁様身上。
宁様发觉了爱弥儿的异样，以为小姑娘害怕。这气氛确实很诡异。
四个人坐上电梯，狄然按下了磨损程度最高的那个按钮，没有人有异议。
电梯里的灯一闪一闪的，老旧的广告提醒着人们这电梯的年代，电梯里还有被药水腐蚀过的痕迹。
“叮咚。”显示屏的上暗淡的数字停留在“14”上，他们到了。
电梯门还没打开的时候，嘈杂的声音就已经透过门传了进来。
这是一个大平层改造的实验室，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实验室袍，有的在大声交谈，还有的人在忙碌着什么。
桌上略显脏乱，各种仪器摆在一起，地上还可以看见碎掉的试管残骸。
远处一个带着护目镜的老爷爷周围一圈人，他把一试管冒着气泡的不明液体倒进放有固体的锥形瓶里。
“轰”的一声，锥形瓶四分五裂，爆开的液体溅了老爷爷一脸。
疯子们发出了欢呼声。
宁様双手抱胸，站在电梯口。现在坐电梯下去应该还来得及。
也许爱弥儿会喜欢这样的风格？在宁様的印象里，爱弥儿也是这样的一个小疯子，整天玩不明液体。
宁様低头看爱弥儿，她原本恐惧的小眼神中终于多了些光亮，看来是喜欢这里。
宁様不自觉笑了。
“啊”，一个研究人员终于看到了四个陌生人，指着他们，说不出话。
“这是谁啊？”“你们怎么上来的！”所有研究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围着他们指指点点。
正当宁様他们决定先出去的时候，实验室的角落里发出一声巨响。
一个干巴巴的男人从书堆里面钻了出来。
“啊”，那位大哥一脸刚睡醒的样子，“他们应该是我请来的客人！”
“唐维！”一个大叔摘下他的口罩，露出他的大胡子，“你忘记实验室的规定了吗？”
研究员们都盯着这边，宁様看到他们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看臭虫一样的看着他们四个。
“没有的，李哥”，唐维低下头，“我就想……”
“我们是他的亲戚，来看看他的工作环境”，朗卫推了一下眼镜。
可能是朗卫的气质和这个环境比较像，李哥相信了他的话。
“算了”，李哥摆摆手，“我们这边也好久没有来人了，你带着这些人好好看一下。”
“都干自己的活去！”李哥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那我带你们去看看吧。”唐维驼着背，脚步沉重。
神的声音响起，“通过幻境的方式，达成唐维的愿望。”
这次神连多余的解释说明都没有了，就撂下这么一句话。
那个拥有佝偻的身影的男人，会有什么的愿望呢？
唐维带着四人溜了一圈。
一路上宁様看的很仔细，有很多东西是她一直没有见过的。
爱弥尔拉着宁様的袖子，一会紧一会松的。
看起来是害怕兼兴奋啊。宁様也不是很能理解小丫头的脑回路。
“我们这个研究院研究的大方向是人体内抗体以及免疫功能。”因为没有人说话，唐维自顾自的开始介绍这个研究所。
“其实就是研究传染病以及人类固有疾病的解决方式的研究所吧”，朗卫接腔。
“也可以这么说…”
“但是你们的实验不符合标准”，朗卫目光锐利，“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我们已经被勒令停止研究很多年了…”
唐维说话拖拖拉拉的，总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说不出口。
就像那种电视剧即将播到关键时刻，给你插播广告一样讨厌。
该怎么和这种人沟通真的成问题。
“所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狄然突然出声。
“你有什么心愿想要达成的。”
这么快就问了吗？狄然对除了朗卫之外的人都很淡然，与其说是淡然不如说是冷漠。
“心愿？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心愿…”唐维绕绕头，“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宁様忍不住了。
“唐维！”李哥的怒吼声透过墙板传来。
“有完没完了，你给我过来工作！”
“好的，好的，李哥…”唐维立马从四个人身旁离开，坐回位子上。
“各位对唐维的工作环境满意了吗？”李哥和外人说话总算是客气了一点，但眼里的厌恶还是掩饰不住。
“满意”，宁様回答。
“那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李哥把他们送出了研究所。
四个人站在微亮的路灯下，在研究所的大门口，看着这苍凉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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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找家宾馆先住下来”，狄然提议。
“行。”宁様拉着爱弥尔往前走。
天黑下来了，使幻境显得更加黑暗。街上连个活人都见不到，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堆出来了，也不见人来打扫。
整条街上近乎一半的棺材店，每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个。
棺材店门口摆着扎好的纸人，纸人脸上画着鲜红的嘴唇，这是街上最绚丽的颜色。
好不容易看到个活人还没进家门，宁様正想走近一些，就看见那个人脸上满是麻子，有一些还流着血。
他的抬起浑浊的眼镜看这着宁様。
宁様被这个样子的人唬住了，愣神的功夫，那个人关上了房门。
这么长的街道空荡荡的。一行四人仿佛就是这条街道上唯一的活物。
他们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住宿、餐饮的牌子微微亮着光。
坐在前台位置的是一个老妇人，走过去才发现她不是坐着，而是她没法站着。
她没有腿，裤腿空荡荡的。
这一路上过来，他们没有看见过健康的人。
宁様要了一个双人间，支付了150个金币作为定金，拿着钥匙走了。
“我可以和姐姐AA的”，坐在床上的爱弥尔怯怯的说。
“爱弥尔还懂AA啊。”宁様一直以为爱弥尔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以前爸爸妈妈教过我，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要一起付账。”
爱弥尔有点生气，把脚压在自己屁股下面，“我还是懂的。”
“爱弥儿喜欢这幢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吗？”宁様柔声问道。
“我习惯这里，我本来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你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这让宁様有点吃惊，“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工作！”她说的斩钉截铁，但随后爱弥儿发现宁様不说话了。
她一脸疑惑，“怎么了，姐姐？”
爱弥儿不过是上初中的年纪，雇佣童工这个念头从宁様脑子里一闪而过。
“是你爸爸妈妈送你去这种地方的吗？”宁様皱起眉头，这样的父母还真的存在啊。
“爸爸妈妈，他们在爱弥儿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是叔叔把我带到实验室的。”
“对不起……”宁様很快发现爱弥儿并没有为自己的父母难过的意思。
“所以你后来，一直在实验室里？”
“嗯，爱弥儿每天都有在好好学习。”
“只有变成有用的人，才不会被叔叔抛弃。”爱弥儿从床上跳下来，抱住宁様。
“爱弥儿会变得很有用”，她仰起头，“姐姐一定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嗯……”宁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人洗漱完毕，宁様先把爱弥儿哄上了床。
宁様走到窗边，看见街上有两个身影特别熟悉。
研究所现在确实关门了，要想再次进入，就只能趁现在。
看着已经熟睡的爱弥儿，宁様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明天再去看看吧，宁様回到自己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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