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NT低头喝了口威士忌，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晕。
PART11 双面 9．消失
贝莎正在用望远镜监视瑞的家，他家门户紧闭，鸦雀无闻，灯火通明，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连个人影子也不见，她正觉得不对劲，手机忽然大震，竟是瑞用家中座机打来的！贝莎短暂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接听了电话。“是贝莎吗？我是瑞，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听说，你简直想象不到它有多重要！……”瑞一鼓作气说着，尽量不让贝莎有插嘴的机会，好让她把注意力都放在电话上。贝莎听到有人在敲副驾驶座边上的车窗玻璃，她蓦地转过头去，却见BRANT站在车旁，向她微笑招手，随即一拳打碎了玻璃，把手伸进来够车门上的锁栓。贝莎吓了一大跳，她尖叫着从裤带上取下佩枪，枪像鳗鱼一样滑进司机座位与副驾驶座位之间的缝隙，她弯腰捡拾，拿起来，手忙脚乱的又掉了。这会儿，BRANT已打开了车门，一条腿搁在副座上，一手拉着车门，一手一把揪住了贝莎的衣领，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狠狠的摔在草地上。贝莎的下巴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极了。BRANT又上来拎她的后领子，贝莎顺势攀住他的手，往身边一送，同时出腿，BRANT灵巧的绕过了这一击，一拳打在她的天灵盖上，把贝莎打的趴在地上，半晌没了言语。他拖着贝莎进了瑞的家，瑞积极的找来一根碗粗的麻绳，把贝莎绑在冰箱上，并在绳子上喷了水，瑞那狭长的厨房里一下子挤进了三个人，连大狼狗也摇着尾巴来凑热闹，狭窄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那又热又凉的感觉令贝莎渐渐清醒，她尝试着动了一下，粗糙的麻绳磨破了她的皮肤，难受的很。
BRANT一弯身坐在钝板旁边，微笑着说：“晚安，贝莎小姐。”他语调平静温柔，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相形之下，瑞就不怎么样了。
“这小婊子暗恋李察很多年了，哈！我们局里老是拿他俩的事来取笑，她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实际上只是自欺欺人。李察也只是逗她玩儿罢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哈！”
BRANT皱了一下眉：“瑞先生，请你保持最基本的礼貌。”瑞像蔫了的茄子，站在一旁。
“……李察……就是那个一年前被关进监狱的李察?杰克逊吗？”
瑞连连点头，恨不得摇着尾巴来让他的新主人高兴。
BRANT向贝莎这边凑了凑，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告诉我，贝莎小姐。是李察叫你来监视瑞，好守株待兔捉住三合会的吗？”
贝莎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道：“你让我感到恶心，操你妈的！”她又把头转向瑞，大骂道：“还有你，你这条走狗！你妈一定给三合会的人睡过！！操！！”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贝莎小姐的这种男子气概正是令李察先生不感兴趣的主要原因之一。”BRANT不动声色的嘲笑道，“我给你一个忠告，别心甘情愿的充当心爱男人的跑腿跟班，那样只会让他瞧不起你！”
瑞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惬意极了。贝莎脸色忽青忽白，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BRANT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挂钟，指针指向十点一刻。
“痴情的女子最可爱，可别傻过了头。我与杰克逊先生曾有过一面之缘，恕我直言，我觉得，他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为了你自己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BRANT从砧板边上的刀具格里，拔出了一把又长又窄的水果尖刀。
“我和瑞先生达成了共识，他告诉我想要的，我就设法让他糟糕的现状有所改善，投桃报李嘛。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呢？贝莎小姐。”
贝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要你死。”
“你的愿望很奇怪，不过还可以实现。”
BRANT将一只手摊开放在砧板上，又瞄了一眼挂钟，10点25分了，他把袖子卷了起来，笑道：“这会有点痛，不过我别无他法，你可以把眼睛闭上。”
瑞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接连说了几声“嗨！”BRANT手起刀落，从手腕起齐刷刷砍断，鲜血四溅，断手还在砧板上蠕动着。贝莎吓的不停的嚎叫，瑞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背部撞到了杂物间的门，瘫坐下来，眼球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BRANT举起断腕，白色的骨骼迅速从切断的地方长出来，鲜红的筋肉随后缠上，他动了动五根指骨，皮下组织迅速再生，接着，皮肤也长了出来，伤口处迅速愈合，完美的就像天生的。
BRANT又瞄了一眼挂钟，10点29分，快了！他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拾起断手扔在瑞怀里，他吓极了：“你、你干嘛？！”断手忽然活动起来，死死扼住他的脖子，几乎令他无法呼吸。BRANT俯下身子，笑道：“真正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若非亲眼所见，贝莎绝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她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轰”的一声被炸断了，晕死过去。再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瑞家对面的草坪上，不远处，瑞的家冒出冲天火光，不时有爆炸声传出，瑞没能出来，那个恐怖的男孩也不见了。
PART11 双面 10．探视
多伦兹监狱接到一个奇怪的探监请求，对方请求在污点犯人张利生出庭之前探望一次。按照规定，这是不允许的。特别是对张利生这样的要犯，监狱长将这一纸请求书丢在一旁，但高层接踵而至的电话，改变了他的想法。他与负责此案的国际刑警通了电话。“我认为这没有问题，对方的身份、背景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之前，我们一直担心三合会的二把手会劫狱，对此大为紧张。不过日前，他已证实在市警瑞家那起爆炸案中丧生。我们在现场找到他的残肢遗骸，错不了。这事儿已经了了。听说张生一直不怎么配合，安排他跟家属会面，说不定会改变他的一些想法。当然得在有监视的情况下进行，安全措施一个都不能少。”监狱长点了点头，心领神会，他挂了电话，开始安排相关事宜。
为方便狱警监视，会面就在审讯室中进行，左面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强化玻璃挖空，室内空无一物，所有一切在监控室中都可以一目了然，室内装设了窃听、摄像设备，另有四名配备武器的警察在旁监视，一切可说是万无一失。
监狱方怕家属胡乱说话，事先拟好了一份草稿，要求对方照本宣科，内容无非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玩意，并不许在探视过程中说英语以外的语言，这一点，家属方也接受了。
整个探视过程定为五分钟，监狱方一早把张利生从单独的牢房里提出来，戴着沉重的脚镣、手铐，穿着桔红色的连体犯人服。他有一张长脸，长期不见天日的生活，使他的皮肤异常苍白，也不如当年那么活跃了，身材变的十分消瘦，一双鹰般的眼睛，野性、警惕、玩世不恭，在凌乱的发须间闪烁着。
张利生一脚踩在用来束缚他行动、连在脚镣子上的铁球上，背对着门站着，咪着眼睛盯着眼前一片铁灰色的墙壁。
上午八点，家属准时来了，一名狱警替他开了门，他踱着步走入小小的审讯室中，向每一个狱警微笑着点头致意，手里拿着一串沉香木制成的佛珠。
张利生慢慢回过头来，总是羁傲不驯的双眸里，竟闪烁着点点泪光。
BRANT抢上几步，颤抖着呼出一声：“哥哥！”
张利生微愣，立刻抬起手来作拭泪状，掩过了。在黑社会打滚多年，他虽然是出了名的强横、浪荡，实则精明过人，龙爷正是看穿了他的这一本性，才处处提防。
BRANT长叹了一声：“家里面都很好，你在里不要担心。阿婆一想起你在吃牢饭，就伤心的了不得，天天哭，眼睛都要瞎了，你可要好好做人。”一面说，一面捻佛珠，有时捻了三颗，停顿一下，有时一连捻七八颗，停顿一下再捻。
监控室里的人大为紧张，监狱长大喝：“谁让他把佛珠带进来的？！”一旁的暗语专家安慰道：“张利生一直处在监视之中，怎么和别人通暗语？这是一种比较冷僻的念经方法，在心里默念佛谒，念一句几个字，就捻几下佛珠，停顿一下再念下一句。基本上只有密宗才会采用这样的方法，为的是怕佛义外泄，又不影响功课。”
张利生乐开了花，他敢打赌，监控室里那几头蠢驴一定忙坏了。以前他曾经和BRANT玩过一个游戏，给每一句家常话对上一句暗语，这样，表面上只是拉拉家常，实际隐含的意思却是凶险无比。想不到BRANT还记得这个游戏，并在此刻使了出来！他刚才那番话的真正意思，就是：一切都已准备好，你很可以跑路，你的情我一定还，不要管我爸。
戏还得照演，张利生拍了拍BRANT的肩膀，两眼噙泪，半晌说：“好弟弟，家里一切都靠你，照顾好阿婆，哥哥会好好做人。”
BRANT将一只手搭在张利生的手上，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头冲出了审讯室，这次探访就这样结束了，监察室里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路也是由狱警带，穿过拘留犯人的集体牢房，直接从大门出去，这样比较近。在开铁栅门之前，狱警叮嘱道：“这里关的都是暴力狂，没礼貌，充满精力，乱搞同性恋，你就跟着我在走廊中间走，别鸟他们。”BRANT点了点头，笑道：“那当然。”他透过栅栏门向里张望，里面群情激奋，每间牢房都有好几双手伸在外面，人们又叫又骂，吹着口哨，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