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溪有多珍贵，不必多言。他们兜兜转转，不过就是为了快点达到满级寻找更多的月前溪。而现在，整个月前溪的水源地都在他们面前。
纪明尘再次惊讶于自己老父亲的谋划：“他居然在几百年前构建千魂系统的时候就留下了月前溪？怎么做到的？”
岳信阳却叹了一口气：“不刀山一直在找月前溪……他已经把自己曾经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纪明尘闻言，心情也不免跟着沉重起来。
萧遇深在旁边，浅浅抿了一口。他体内有余留的黑雾，跟纪明尘一样，溪水下肚，马上就感觉到一阵清冽之气涤荡神魂，让他为之一振。
忽而，他的右手掌心居然凝出了一小片黑雾的实体，惊得纪明尘和岳信阳同时朝这里看来。
小小的黑色碎片在他掌心翻了个身，似乎有了自主意识。萧遇深把手掌放在溪水里浸泡，只见那黑雾随之摊开躯体，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叽！”
萧遇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瞪大眼睛：“它被净化了？！”
纪明尘上前戳了戳萧遇深掌心的东西：“是有点像小黑绵刚来的时候……这应该是好事吧，你体内的黑雾全部被净化，恶属性就会彻底消失，它能成为跟小黑绵一样的东西，不是正好可以并肩作战吗？”
似乎为了迎合他的话，那黑色的小东西居然逐渐幻化出了四肢，依稀变出了一点人形。小人儿的头朝左右晃了晃，嗅到纪明尘的手指头觉得很香，张嘴“嗷呜”咬了一口。
不疼，像孩子在吮吸奶汁。
纪明尘觉得有点痒，又有点奇妙的被依赖的满足感，于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黑人的脑袋。
小人儿顺势蹭了蹭他的指腹，发出满足的呓语。
“真像养了个孩子……”纪明尘嘀咕一句，“为什么我肚子里那个还不出来？”
说完才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偏头就见萧遇深笑得不怀好意。
纪明尘瞪着眼威胁他。萧遇深于是抿开笑意，说：“这几天多喝点月前溪，会生出来的。”
纪明尘：“注意你的用词！”
有了萧遇深的案例在先，纪明尘断定月前溪必然能让小黑绵快点出来，于是狂喝溪水，每晚还用月前溪泡澡。
如此坚持了三天，小黑绵真的出来了。
就像萧遇深那样，小黑绵是从他的皮肤里溶解出来的，先是析出一点一点的黑色碎片，接着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看起来跟从前没啥不同，还精神了许多。
“咕叽”小黑绵伸了个懒腰，坐在纪明尘的肩头，蹭他的脸颊。
纪明尘左右检查，确认这家伙没啥不对劲的，才彻底放心。
蹭了一会儿纪明尘的脸蛋，小黑绵从他肩头跳下来，头朝浴室外面一阵耸鼻子：“咕叽……好熟悉的味道。”
纪明尘还没弄明白，就见小黑绵顺着浴室的缝隙跑了出去。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追出去，跟着小黑绵来到隔壁。
萧遇深正在隔壁房里，此刻，小黑绵正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析出的那只小黑人发呆。
两个黑家伙有着明显的个头大小区别，而且小黑绵有五官，另外一个没有。
纪明尘走进来，两人顾不得多说什么，就盯着地上的两个小家伙瞧，不知道它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彼此对望了一会儿，小黑绵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对面那个小黑人起初有些犹豫，又很快变得欢快起来，围着小黑绵转了几圈，接着顺从地张开双手。
小黑绵拥抱了它。
二者融为一体。
小黑绵又长大了些，它共享了对方的记忆，就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醒后，它想起了过去。
“我叫黑绵，这是纪言琛给我起的名字。”小黑绵字句清晰地说出这句话。
纪明尘张了张嘴：“没错，是我爷爷起初最先发现你的，在宇宙之中。”他在信中都听家族长辈说过。
黑绵：“我的同族都在宇宙混沌里存在，我们可以侵吞万物，有善恶之分。”
这些也跟他们之前的分析不谋而合。
黑绵：“我跟小包子一起长大，他是我的宿主，没有他，我也无法生存。”
“小包子……是我父亲的小名？”纪明尘又问，“宿主是什么意思？你寄生在他身上？”
“嗯。”黑绵眨眨眼，“起初我寄生在纪言琛身上，但小包子出生在星际宇宙中，更适合做我的宿主，所以我又选择了他。我们共生共存，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纪明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隐隐觉得陆怀初一切的秘密都在今天能够揭开，“你为什么会跟他分开？”
小黑绵：“我们从小跟节节草一起长大，听节节草说进入系统是纪家人的宿命，到陆怀初这一代是节节草4号，我们最终也进去了。”
萧遇深忍不住打断问问：“节节草是什么？”
纪明尘从没告诉过萧遇深这些，不是不想说，是没有机会。此时便顺口提起：“我家祖辈就跟系统打交道，最早的系统叫节节草1号，此后的2号、3号都是我家祖辈中培养诞生的，这种系统有实体，种在我家后花园，我负责打理它们，每日浇水除草。”
萧遇深有些不明白，在他的印象中系统是一种数据，如果非让他想象系统的实体，那应该是个U盘或者硬盘之类的，是一棵草……他想象不出来。
但他没有再追问，因为纪明尘眼下更想知道小黑绵肚子里的故事。
小黑绵继续说：“我们进入了节节草4号，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执行任务，陆怀初果然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纪明尘：“那个人是白潇然？”
小黑绵答：“我不知道他的本名。每个世界他的身份和名字都不一样，我们去过星际ABO世界，在那时他叫白潇然。ABO世界里的雄性可以怀孕，白潇然怀了陆怀初的孩子，也就是你。我以为你也会出生在星际宇宙中，但是并没有。节节草4号发生了波动，陆怀初为了保护你，先把你送出了系统。然后他追随白潇然去了下一个世界，大夏国。”
纪明尘微愕，脑中电光火石，好像有什么串联起来了。
他哑然张了张嘴，说：“在大夏国，白潇然不叫白潇然了……”
小黑绵点点头：“对，他叫岳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