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孟婆想要恋爱>第49章

  即使是这么下流的请求,孟婆的语气仍旧文质彬彬、恭敬有礼,彷佛只是日常向我请安一样。我老脸通红,眼楮热得连孟婆的脸都看不清。

  「但、但是……我不太知道……」

  虽然羞于启齿,但我对男人和男人性/交这档事,真的就是看过点G片,还有上次和孟婆浑浑噩噩实战过一次的程度。

  孟婆这孩子,胆气也是很足,竟然敢叫我这个超级素人对他下手。

  孟婆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褪去他的衬衫,还刻意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去扣子,赤精的上身在我面前一览无遗。

  我吞了口涎沫,这是我第一次看孟婆新的肉身。和他在地府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孟婆就算到阳世,也一定相当克己,但眼前的胸肌和腹肌实在太过真实而立体。

  而且睡房有点热,孟婆的锁骨淌着微汗,让人升起替他抚去的念头。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触向孟婆的胴/体。

  但孟婆开口:「王爷,用舔的。」

  他的声音低沉,像掺了一言灵一般惑人心志。我果真把唇凑上去,舌尖触上孟婆肌肤的瞬间,孟婆的体味杂着汗珠的湿气,一下子窜入我鼻腔。

  这似熟悉似陌生的气味,让我神智晕迷,我舔了一处,犹觉不足,舌尖滑下孟婆的胸肌,眷恋地在乳尖四周绕着圈。

  我感觉孟婆的手跟着抚下我的侧颊,又顺着肩线,滑进我脱到一半的衬衫里,我的唇吸上孟婆的乳尖时,孟婆也解开了我的衬衫,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头里。

  孟婆解开了我的西装裤头,伸手抓住了我已然急不可耐的性/器。

  「孟婆……」

  我微微喘着息,催促似地咬了下孟婆的乳尖,孟婆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用另一手抓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抓进他的牛仔裤里,引导着我也抓住他的性/器。

  孟婆的那处既灼热、又坚/挺,看来城隍爷连这地方都是质量保证,孟婆说要用他爹的肉身时,我还有点不乐意,想说亏了。但我现我忽然可以理解,他娘当初为何会栽在这上头。

  「我们一起。」孟婆用蛊惑人的嗓音说着。

  我模糊的「嗯」了一声,抓着他的硬/挺,缓慢地上下挪动,用掌心感受着孟婆那处的热度,这让我口干舌燥。我偷眼一看,孟婆仰着颈子,露出诱人的陶醉神情,似乎相当享受我的抚弄。

  但他手下也毫不客气,他的五指先是轻捏着,跟着快速在我的茎柱上挪动,姆指按压着我的铃口,一下轻、一下重,捋得我越发硬/挺,顶端沁出泪液。

  我和他面对面坐在床上,抓着对方最私密的部位,抚慰彼此的欲/望。这景象让我从发根到脚趾都兴奋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啊……孟婆,我、我快……」

  「嗯、王爷,等等……」孟婆也喘着气,我们两个都沉浸在欲/望里,神智多少都有点不清醒。他忽然停下抚慰我的动作,在床上跪直起来。

  我濒临崩溃,伸手想拉回他的掌心。

  但孟婆却俯身吻住了我,这吻虽然不深,但意味深长,我不自觉地伸出舌尖与他相碰。

  他边吻,边单手褪下了他的牛仔裤,再褪下里裤,孟婆光裸而结实的臀/部就这么晒在我眼前。我实在喜欢他的肉/体,孟婆引导着我,用手触摸他的臀肉。我来回抚着,看见眼前的青年脸色逐渐泛红。

  孟婆把手伸到我唇边。「王爷,帮我弄湿好吗?」

  我像被餍住了般,依言含住了他的姆指,像吮/吸手指的小孩一样,用唇齿感受着孟婆指尖的形状。我吸了一根、又吸另一根,这动作情/色得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

  孟婆总算抽回手,把被我唾液浸得湿透的手指伸向身后的臀缝。我怔怔地看着他把中指塞进自己体内,先进了一指节。

  「哈……」即使是体质上佳如孟婆,这种从未有人入侵的所在,突然有了异物,我先前体验过,那感觉实在让人吃不消。

  但孟婆就像是有执念般,他紧皱着眉,在床垫上跪直,让体重帮忙,把中指一节节突入自己体内。

  我看孟婆额角沁汗,牙关紧咬,但手指却不停,在自己的后/穴中旋转、拓开,翻出内里的嫩肉来,又试着插进第二指、第三指。

  他因为疼痛,一下一下吸着气。我心疼他,想说干脆让我来便了,但我知道孟婆会提出这要求,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不该在这时候叫停。

  我俯身又吻住他的唇,用舌尖舔去他眼角些微渗出的水气。

  「王爷。」孟婆深深望着我,「……我是属于您的。」

  孟婆改用双手扶着我的肩,我还未反应过来,孟婆便用手扶着我已然在爆发边缘的硬/挺,尖端对准他的穴/口,竟是缓缓坐了下来。

  「啊……」

  「哈啊……」

  我们俩同时呻吟出声,孟婆是痛叫,我则是难以言喻。我的顶端抵着孟婆的软穴,充血的冠状物就这样突破孟婆刚才开拓没多久的洞口,我知道这样肯定是痛的,从孟婆一下子扭曲的五官就知道。

  但同时我也感受到,孟婆那柔软温热的内壁包围着我,把我吞没进去,孟婆的肠壁挤压着我的肉茎,掐着我的铃口,让我几乎要实时升天。

  「王、王爷,你动动……」孟婆的嗓音变得有些破碎。

  我的茎柱进到一半,便寸步难行,孟婆的那处紧得异常,那种又紧又磨人的快感一波/波打上我神经,几乎要逼疯我,我不自觉地动了动腰,让东西戳进去更深一些。

  「啊……!」

  这动作让孟婆浑身颤了下。他抓在我肩头的十指发紧,留下爪痕。

  「王爷……呜……王爷,疼……」

  孟婆开始像幼时跌倒破皮一样,寻求我的安慰。我又怜又惜,本能的就想给他呼呼,但可惜现在弄痛他的就是我本人。我的肉柱嵌在他体内,又不能说拔就拔出来,我只得抚着他的脖颈安慰他。

  「没事……没事,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凑近他身体,张口舔他的乳珠,想让他好过一些,却听见孟婆像是溃堤一般的呻吟:「王、王爷……」

  我得了趣,知道这样让他舒服,于是又低下头,舔他胸肌、舔他的乳尖四周。

  孟婆在我身上不住抽着气、摇着头,最终抱住我的脖子。

  「王爷,不要了……给我吧……」

  我看他的茎柱也高挺着,实实顶在他小腹上,尖端和眼角一样沁着液体,知道他已到了极限,而我也差不了多少。

  我用两手握住孟婆的腰,开始大力地挺腰抽送起来。不得不说这姿势还真费腰力,孟婆的体重压着我,我每一次挺腰,都觉得孟婆的肉/穴撞着我的囊袋,让我得以进到更深的幽径。

  孟婆被我/操得左摇右晃,眼神迷离,狂乱得叫出了声:「啊、啊啊……」

  我的茎柱顶进了孟婆最深处。我和孟婆都是一颤,我脑袋一空,在孟婆体内释放的精水,而过不多时,孟婆也低吼着在我小腹上射了精水,一时睡房内全是雄性精水的气味。

  我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发泄过后的性/器从孟婆的体内退出。

  我看孟婆依然抱着我的脖子,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里,闭着眼睛粗喘着气,我心里满是各种情绪,最终只能亲吻他的额头。

  孟婆睁开眼睛,眼里还有散不去的雾气。我看着他的脸,抚着他额发,一路滑下他的颊侧。

  「你放心,没有人会抛弃你,无论你再让我生气、做错什么事,都是一样。」

  我对他说。

  「因为你永远是我的孟婆,是我的孩子、我的徒弟、我的员工……也是我阎罗王爷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我看见孟婆先是怔在那里,然后唇瓣颤抖,双手掩面。

  我的孟婆终于被我弄哭了。虽然不是用干的,但也够让我心满意足了。

  我陪着孟婆,在办公室里会见了那个男童。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男童给缟衣喂饱了、还疗了伤,孟婆下凡赴任城隍时,我给他带了不少地府的特产,其中也包括忘川水。缟衣还替男童换穿了整套的童装,男童看上去精神许多。

  男童的名字是「小孟」,跟孟婆还真有些缘份。

  小孟初始有点怕孟婆,但在孟婆循循善诱下,也慢慢讲出死前的事情。

  他说,王月英原本是个很温柔、和善的母亲,经常会替他做便当,还会带他去动物园玩,也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会对他说「我爱你」。

  但小孟七岁的时候,生父生意失败,家道中落。父亲常常不回家,出去外面找女人,常常一去就是几日几夜。

  这些王月英都咬牙忍过来,独立抚养着小孟。小孟因为身材娇小,在学校常被人欺负,成绩也不理想,后来还拒绝上学,让王月英得经常去学校替他向老师道歉。

  后来小孟的生父染了病,回家卧病在床。王月英得医院、家里两边跑,还兼职打了两份工,蜡烛多头烧。

  小孟说,王月英开始常常去拜拜,他最常去的除了城隍庙,就是拜家旁边的大众庙。常常带着牲祭吃食,去普渡有应公,不知道向有应公求些什么。

  小孟升上三年级后,王月英便开始有一些异常的行为。

  比如会独自在厨房碎碎念、会在小孟睡着后,忽然掀开被子吼小孟起床,但转眼又像没事人一样笑脸迎人。或是小孟吃饭吃到一半,就忽然把食物全数倒掉,让小孟整晚饿着没东西吃,得去翻垃圾筒,但隔天却完全不记得这些事。

  小孟的生父后来过世了,家里只剩他和王月英,王月英的行为更变本加厉。

  她开始会用手掐小孟的身体,掐到小孟浑身是伤,还会拿吹风机口去烫他的背。小孟吃痛哭叫的时候,王月英却又会忽然收手,惊慌失措地跟他道歉。

  事情就发生在某一天,小孟被王月英带着,去扫父亲的墓。中途还经过母亲常去拜的大众庙,撞倒杨柳枝的事就是在那时发生。

  小孟看着父亲墓时上的照片,忽然觉得悲从中来。即使只有九岁,他也自觉不能够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发生比这更糟的事情。

  他趁王月英不注意的时候逃跑,还记得要从妈妈钱包里抽钱。但这很快被王月英发现,九岁的孩子毕竟跑不远,一下子就被逮回来。

  小孟奋力挣扎,但王月英抓着他上车,把他载回住处,中途还反复念着:「你爸爸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爸爸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她把小孟抓回家里的过程中,还叨念着:「大众爷说,你只是被野魂穿了才会不乖,只要把野魂抓出来,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小孟非常恐惧,王月英一边念着经文一般的咒语,一边拿了大量的纸钱,在浴室磁砖地板上用火引点燃。

  她把小孟绑在马桶上,身上缠满符咒,关进浴室里,门从外面锁起来,还用椅子堵着。任凭小孟在里面求救惨叫、直到声嘶力竭,王月英都无动于衷。

  我总算知道为何小孟尸身被发现时,明明不到两天,却这样浑身发黑了。原来他是活活被自己母亲熏死的。

  小孟说的话颠三倒四、前言不对后语,孟婆花了将近半日的时间,才替这个可怜的童魂做完笔录。

  他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但我知道,他心底肯定也不好受。

  就像之前他对黎拓日说的,这世间有各式各样的父母。但不变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都没有选择、无处可躲。

  小孟还说,本来他在扫墓的隔天,要跟学校同学去郊游,水壶便当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他一直很期待的。

  我才明白,原来王月英那些话并不是单纯谎话。而是她对于即将到来、却终究没有到来未来的遗憾。

  「妈妈她……会被处罚吗?」笔录做完后,小孟怯怯地问孟婆。

  「如果会的话,你会为她感到难过吗?」孟婆抚着他的头。

  我见小孟思索了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应该会吧……因为她是我妈妈啊。」

  这也是我第一次旁观城隍的工作。地府判官虽然也会审问亡魂的功过,但因为人数太多,多半是例行公事,不会和亡魂有太深入的交流。

  我看着孟婆半带慈爱、半带着复杂的眼神,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孩子宁可离开他从小长大的地府、离开他熟悉的那些人,也要来这里做城隍的工作。

  或许唯有透过像这样照顾这些孩子、给予这些孩子爱,孟婆才能真正把他过去所欠缺的那块,从头填补起来。

  想到这里,我对于他这样闷不吭声的来做城隍、把我扔在地府独守空瑰的怨怼,似乎也减轻许多。

  我在城隍府待了整整半个月。

  本来是打算作客个三天就走的。但每次我表现出要离开的模样,孟婆就会摆出一副被遗弃小狗似的眼神,死活求我再留久一些。

  奇妙的是,我被孟婆这样那样时,我心里虽然也欢喜,但是敬畏感还是大于怜惜。

  但换成孟婆被我这样那样时,不知为何,我看孟婆时,就多了那么点楚楚可怜,怎么说,就是像责任感一般的东西。我们这年代的男人都被教导,要是你上了个女人,就要对她负责,绝不能对人家始乱终弃。

  但我不清楚如果同时被那个女人上、又上了那女人的话,该怎么算,以及如果对方不是女人的话该怎么办。

  总之,我无法抛下孟婆不管。

  这半月以来,因为我没肉身、出不了城隍庙,几乎都在孟婆的办公室和睡房间移动。

  除了旁观孟婆办公,就是在睡房里做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我才领略到阳世凡人的花样还真多,生命有限的物种就是脑袋动得快,到后面几天我基本起不了床,都靠孟婆服侍我梳洗吃食。

  缟衣还半夜跑来敲门,说我们实在太吵了,他睡不着。

  但当然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干那些调调。孟婆外出办公时,我就溜进里区的办公室里,和那些孟婆的员工聊天。不是我自豪,我可能是全地府最会串门子的主管,十殿主任都是我的酒友。

  我不喜欢摆长官架子,虽然白判说那叫作没威严,反正意思差不多。

  员工们多半有点怕孟婆,对他的事语带保留。

  「脸长得很好看,但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是多数员工给他的评价。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之一,孟婆确实既能干又聪明,在地府时,每个人都仰赖他的能力。

  但要说起亲近的朋友,除了我特别叮嘱要好好照顾孟婆的乌判和白判,孟婆在地府两百年,还真没见过他与什么人交好。反倒是嫉妒他的不少,以前还曾发生过男判官在背后讲孟婆坏话、搞到最后差点集体投诉他的事情。

  我跟他们讲些孟婆幼时的趣事、出卖他在地府里的英勇事迹,员工们颇为兴致勃勃,对于孟婆没爹没娘这点,不少女员工还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孟婆外勤回来,看见我和员工聚一堆在茶水间开讲古大会。员工们固然一哄而散,孟婆则对我露出既无奈、又带着某种别扭的神情。

  但我注意到,那些员工渐渐的没那么怕孟婆了。看到主管挑灯夜战,还会偷偷凑过去,在孟婆桌上放一罐保力达B。

  「要是王爷在阳世、也能有个肉身就好了。」

  分别前那晚,孟婆跨骑在我的背上,一边替我按摩着全身上下,一边和我闲聊。

  「这样我就能和王爷一块出去玩儿了。阳世好玩的东西多着,可以去喝咖啡、看电影、泡温泉、去游乐园、去海边……有好多想跟王爷一块去、一块体验的地方。」

  孟婆悠悠地说着。他还跟我提过,他之后想搬出城隍庙,因为住在里头根本没上下班的分别,会一直想到公事。可以的话他想在附近租间公寓,为此他也需要阳世的货币,否则老是用纸钱兑币汇率太不划算。

  这让我有点惊讶,我一直以为孟婆只是单纯的工作狂。但仔细想想,或许他只是个性上对自己太过严格,不喜欢出岔子罢了。

  但和孟婆这样挑灯夜话,我对阳世的生活,竟也有那么一丝向往起来。

  我也不是不想要肉身,但一但透过转轮台转生到肉身上,只有死亡才能让魂身脱离。自从被孟婆捅了那一刀后,我真心不想再死一次。

  而且我回地府后那肉身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孟婆说可以用忘川水治疗、泡福尔马林冰城隍庙的冰箱。但我怎么想都觉得那太母汤了。

  「你回地府找我不就得了?」

  我半闭着眼问道,享受着孟婆指尖恰到好处的力度。

  类似像城隍那样能通阴阳的人,有个便宜游地府的方法,那就是透过法术,将魂身的一部分短暂脱离身躯,魂炼还相连,但可以观览地府的景物、与地府的人交通。

  这法子阳间俗称「观落阴」,但孟婆摇了摇头。

  「我试过,但是观落阴后的魂身太弱,根本没办法好好碰触王爷,只能在旁边看。」

  我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来偷窥我了,却忽然想到一事。

  「对了,那上身呢?」我问。

  阳间有些特异体质的人,能够让神明或精怪之类的高端灵体,在该人本身的魂魄还活着的前题下,附到自己肉身上。

  若是能上身到凡人身上,哪怕一、两日也好,就能和孟婆到处游玩。要离开的时候退驾即可,比转生来得轻松容易许多。

  孟婆似乎也觉得这样可行,我看他低头深思。

  但上身固然便利,能被神明附身的凡人数量极其稀少,古来这些人被称为「乩童」、「尪姨」,民间十个乩童、九个是假的,天道就是一个肉身容纳一个灵魂,若非得天独厚,要让另一个魂身与其共享相当困难。

  「我回去之后查查生死簿,看有没有知名的乩童世家,再跟他们交涉好了。」

  我说,虽然真正的乩童大多爱惜羽毛,不会乱用能力。要是他们知道我上身后打算做什么,大半不会愿意帮忙。

  「不,我认识一个。」孟婆忽然说。

  我又惊又喜:「真的?那是谁?是你朋友吗?」

  孟婆的脸却变得有些扭曲,半是别扭、半是不悦。我还真难得在这孩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还是算了,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吧,王爷。」孟婆说。

  我回地府那天,全城隍的员工都跑来送我。

  这些日子以来,我与他们已经变成茶余饭后聊八卦的好友,许多员工还留了LINE账号给我,把我加进他们的群组。那群组里还没有孟婆。

  而且我每天都请大家喝珍珠奶茶,用孟婆的钱包,有时还点Lady S的千层蛋糕当下午茶,让UBER○AT送来城隍庙。现在乍然分别,还真有那么点依依不舍。

  倒是我离去前,孟婆还接到了一通电话。我看孟婆看屏幕时神色不善,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喂,什么事?」孟婆的语气很冷淡。

  我有点惊讶,城隍庙的里区是个奇异的空间,它既是阳世、也不是阳世,据说虽然网络可以通,但要打电话给在里区的人,没有一定的灵能力还办不到。

  「杨思存!你要帮帮我!」

  对方嗓门异常大,连我站在旁边都听见了。我看孟婆立即把手机移离耳朵三十公分。

  「你上次怎么这快就跑了?上面说要我写案件报告,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啊!我问王月英,她根本一句话都不吭,不然就讲些疯疯颠颠的话。你不是会通灵吗?那帮我问问那个死掉的小男孩吧?问他发生什么事好吗?」

  「我说过,上班时间别打给我,李以瑞。」

  孟婆冷冷地说,我才忆起那个高头大马的警察。

  「不是啊,我每次打电话来你都说在上班,二十四小时里你有二十三小时在上班,城隍庙不是这么忙的吧?我之前巡逻时,看那庙公都还挺闲的,你一个办事员怎么忙成这样?」

  那警察碎碎念着,我难得看孟婆脸色涨红。

  「总之,现在不方便说话,我晚点再回电给你。」

  「嗯?等等,可是你上次说晚点回电,我等了一个礼拜你都没消没息,你每次都用这招敷衍我,我才不会被你——」

  我看孟婆毅然决然挂断了电话,还把整支手机关机,长长叹了口气。

  我在地府时,只有看到孟婆耍弄着人玩、游刃有余的样子,像这样因为他人而情绪起伏,还是头一次。

  这样也不错,孟婆有了自己的下属、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敌人,有了新的烦恼、新的挑战,也有许多非因我而起的情绪。

  我初始确实有些吃味,但也无法否认,这些情绪、这些人际关系,都该是属于孟婆的,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而我发现这样的孟婆,毋宁比在醧忘台时更吸引人、更吸引我。

  想到这里,我对于孟婆不再是我的孟婆这件事,所留存最后一点遗憾,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孟婆送我到里区门口,化回神形前,我望着他的眼睛。

  「我会再来找你的,下次一起去游乐园玩如何,思存?」

  孟婆……杨思存瞪大了眼睛,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就在城隍庙全体员工前抱住了我,宛如孩子拥抱心爱的玩偶。

  「嗯,王爷!」

  就算孟婆不再是孟婆,只要还被我这王爷爱着,就够了。

  —孟婆想要被爱 完—

  ---

  如果有再更番外會在微博上面說的,應該還會再有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