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离在世王的身边,此刻与他开始行夫妻之礼。她感觉得到他那双有力的大手传来的温暖,韬不凡,今生我赵华离欠你的情如何才能还得清,也许一切真的都是缘,她与修然有缘无份,如今却成了韬不凡的妻,往事一幕幕从她脑海里闪过,无涯山下的相遇,寻亲路上的一路陪伴,山谷遇袭的舍身相救,绝望之时的呵护备至,对你的深情也许华离注定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了。

  “礼成!”

  百官立刻参拜朝贺,偌大的王宫内外响彻着祝福的声音:

  “恭贺我王与王后福寿同享,千秋万代。”

  

  红色的喜服、金色的大殿,他们的王与王后高高在上显得如此般配。

  突然世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过华离,一只手抵上她的后脑,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深深地印上一吻。

  众人被王突来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

  这一吻,倾注了韬世王全部的爱,他紧紧地拥着华离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去;这一吻,华离感到与威帝的霸道和修然的温柔截然不同,他几乎倾尽了全部身心力气,其中包含着多少深情,甚至还掺杂着一丝苦涩与不舍,就像在诉说离别似的,那浓重的悲伤之情不知为何竟让华离忍不住落下泪来。

  华离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对,在他怀中刚刚得以喘息便要开口问:“不凡……”

  话刚到嘴边,只见世王漆黑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突然她好像看到了星点泪光,这样高大冷漠的人居然如此动容,但这眼神怎么透着悲伤?华离忍不住轻轻抚上了他冷峻深刻的面庞,停下了询问的话,只是温柔地唤了句:“夫君。”

  世王眼睛瞬间睁大,身体一阵却手中一紧,他没想到居然能听到华离如此唤他,华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竟然有些吃痛,冷冷的韬不凡其实是个心中炙热之人啊。世王心中带着满足,他再次深深地看了华离一眼,最终松开了握着她的双手,转身面朝文武百官,以王者之势威严命道:

  “众将士听令,集结三十万大军即刻随本王出征!”

  文武百官从王刚刚那诀别般的一吻中幡然醒悟,原来他们的王在这大婚之日留下有孕在身的新婚王后,打算率领大军御驾亲征,这需要何等勇气和决然之心啊?

  包括文官在内的众人内心被震撼着,于是所有人全部跪地,用震耳欲聋地答道:

  “追随吾王!誓死报国!”

  

  百里外的平原上已经能够望见韬国高高的都城了。

  举兵攻打韬国不到半月,威帝率领八十万大军一路血拼已近韬国都城。这次北伐与南征冼国不同,威帝丝毫没有倦怠和戏弄之心,片刻不停地厮杀和屠戮,目标直指韬国国都。昨夜,威帝甚至不惜损失将近十万之众与昆木仅剩的五万人马进行了最后一役,终是同归于尽。

  威帝这种拼命的打法原因只有一个,原来十日前黑衣人竟然向他汇报,令他日思夜寻的人儿今日就要成为敌人的王后,教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恼呢?威帝当日盛怒之下便将黑衣人全部赐死,无用之人!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查出来,无法泄愤他恨不得立刻剿灭韬国。于是他亲率大军十日行军近千里,见人便杀,终于在十五月圆之日距都城百里之遥,为此也付出了折损十万人马的巨大代价。

  与威帝的嗜血狂暴刚好相反,征天军师旻修然在得知韬世王即将大婚的消息后,便开始不言不语,连一向反对威帝残暴血腥杀戮的他竟然这一次也视若罔闻了。从陇城到韬国腹地的这一路,除了经过夺命谷时看得出他有所触动之外,其他时间除了沉默、便是失神。

  白弃疾实在不解他们的反常,只对这趟征途颇有异议,他再次试探地问道:

  “皇上,再过几个时辰便可抵达韬国都城了,大军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准休息!谁敢停下格杀勿论!”威帝怒道。

  白弃疾只得闭嘴。

  这一路奔波损兵折将不说,面对即将开始的两军大战,韬军以逸待劳实在对疲惫的华军来说是个威胁,虽说他们的兵马是敌人的两倍有余,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征战,天时、地利、人和都与我军不利,为何不能从长计议呢?

  起初凌霄还想傻乎乎地支持白弃疾,可当皇上一句话吩咐下来,他便老老实实地带着大军继续赶路了。白弃疾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素来沉稳的军师身上,见他又是一副毫无异议的样子,甚至连随军伤未痊愈的祁杰都摆着一张冷脸,无奈白弃疾也只能作罢了。

  这时,远处奔来一个士兵,靠近后跳下马跪地向众人汇报道:

  “启禀皇上,韬世王亲率三十万大军出城前来迎击,现已距离我军不到五十里了。”

  “哼!来得正好,朕让他来得回不去!”

  

  

洞房诀别

  距都城五十里外的草原上,华、韬两军终于相遇了。

  华军七十万大军以方形阵列浩浩荡荡地排列着,而世王则亲自站在精锐骑兵最前方与之对阵,两国的军事和兵力都是在近二十年间得以迅速发展,韬军身经百战,华军兵多粮足,可谓数年磨剑只为这一朝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