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五月花开尽珞城>第34章

  士兵想了想,惊恐地说:小王爷?昨晚他叫我们干什么了?他只是叫我们下次出去玩记得戴套,小郭子上次刚得了病。

  杨序都快被被气爆了:他妈饭桶一个!说!李望在哪里!

  士兵支支吾吾,半天不吐字。

  杨序嘴角颤动,一咬牙,手起刀落,几块木屑飞向半空。士兵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赶紧说:他!他大概去一笑楼了!

  两股复杂的情感在杨序心中刹那交织,汇成洪流,奔腾在血管里。

  其实,在这之前,杨序在心里对李望的感觉是相当坦然的,他觉得他们两人对于焱儿只是在出现的时间上存在问题,简单一点说就是命运。因为杨序总相信虽然自己和焱儿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一天,但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我们不能把它定义为爱情,因为在它之中还包含着许多无法明了的感觉,包括相互间快乐的制造以及对彼此孤独的慰藉。在现实中,这种感觉很有可能转化成爱情,但那还需要最重要催化剂——时间。杨序虽然没有这种催化剂,但他仍把这份感觉当作希望藏在心中。

  如果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她所需要的,只要她满足,自己便足够。焱儿需要生活,也需要快乐。如果我们把李望给予她的定义为爱的话,那么,她因为李望的爱而有了生活,因为杨序的爱而变得快乐。但杨序明白,李望的爱才是她的必需品,自己的爱,不过是奢侈品,在她的生命里,李望是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因为只有他,才能让那片美丽的枫红永远地安静燃烧。

  但此刻的杨序已经被司马刚的死占据了内心,那份对于李望的坦然情绪荡然无存,而且被扭曲成对自己感情的冲击化作了仇恨。他顾不得松开那个士兵,提刀奔向一笑楼。

  吉拉诺这时刚跑到城卫所门口,立马追着杨序而去。

  说也奇怪,这一天的一笑楼异常冷清,仿佛珞城刚刚经历过一次经济危机,萧条至极,只有门口巨大的“$”形雕塑孤零零地矗在原处。

  杨序冲进门,与正神色慌张匆匆外出的韩香香发生了个弹性碰撞,经过动能转化为弹性势能再转化为动能的能量转变过程,韩香香被弹出老远跌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杨序:你!你又要干什么!

  杨序扬着刀:婊子!李望是不是在这里!

  韩香香赶紧摇头:没!我正去找!焱儿……焱儿她……

  杨序预料有事发生,忙问:焱儿怎么了!

  韩香香脸憋得通红,语无伦次:她她……绑人……有人……几个……

  杨序从她的话里没得到半点信息,只能感觉焱儿也出事了,而且情况危机,很崩溃,愤怒地朝韩香香做个提刀便砍的姿势,然后撒腿冲向地下室。

  已经被惊吓过度的韩香香这只是啊了一声,彻底地晕了过去。

  吉拉诺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挺尸一般的韩香香,料想杨序找焱儿去了,自己却又不知道地下室入口在哪里,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杨序下到地下室,焱儿的房门紧闭,从门里隐隐传出男人的说话声,而且不止一个男人,不祥的预感在心里陡生。他沉定片刻,在不能断定焱儿情况的条件下,决定出奇制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待力量蓄积足够,骤然爆发,杨序大叫一声,撞门而入。

  在撞门后的零点一秒之内,杨序就意识到自己失策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自己却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也许是他的大脑被情绪堵塞了,片刻后脑神经自动疏通,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正以一种不太优雅的姿势飞翔在空中,然后一个狗吃屎,手里的菜刀在木地板上划出老远,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迹。

  杨序看了看四周,一片狼籍。在疼痛中他听到一个女人哼哼的声音,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抬起头,看见焱儿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一块丝巾堵着,身体不停颤抖。杨序啊一声惊叫,赶紧松开她的嘴,只听得焱儿哇地哭着大叫:序序!快走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被一下猛击,意识顿失,眼前一黑。

  许久。

  杨序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睛的是红色的天花板,然后是红色的烛火和红色床帐,整个屋子简单却又温馨异常。他正想睁大眼睛看明白这是何处,一只脑袋探进了视线。从面目上丝毫分辨不了这只脑袋的性别,因为那是一张抽象万分的脸,五官像是极不情愿地生硬拼凑在一起的,毫无秩序可言。总的来说,这张脸集合了杨序大脑中关于“丑”的一切元素。看到这里,杨序胃液翻涌,只想侧身便吐。但身体本来就虚弱,体内的能量能维持各器官的工作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力气供他发力呕吐,所以各器都不允,杨序只得干呕一阵,发出啊啊生不如死的声音。

  你怎么啦?公子。绝对柔美的女声从怪人的嘴里传出来,杨序心里涌上一股薄荷般的清凉快感。

  你很虚弱,多躺一阵吧。怪人笑笑,鲤鱼般的大嘴裂开,露出乱石嶙峋的牙齿。杨序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怪人的声音和面目制造的两种极端的视听觉冲击让杨序在一刻间仿佛经历了天堂和地狱,这一折腾,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杨序:你是谁?

  怪人:公子,我叫牡丹。

  杨序:哦,你是花。

  牡丹:公子,我不是花,我是人。

  杨序:那你怎么是红色的?

  牡丹:公子,你眼睛充血了,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杨序:哦,那你是什么颜色的?

  牡丹:公子,我是黑色的。

  杨序:你为什么是黑色的?

  牡丹:因为我一直都是黑色的。

  渐渐地,杨序感觉自己又昏沉起来,仿佛正在向着一个无休止的黑暗深处沉下去。

  杨序: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牡丹:公子,你不会死。

  杨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