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约的地方比较隐蔽, 唐约到的时候还是姜修筠出来接他的。
网传嫁入豪门的漫画家看了眼唐约，冲他笑了笑：“奕姐给你点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蒋书律看了他一眼。
姜修筠对蒋书律态度和唐约倒是泾渭分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娘家人。
他问：“蒋先生知道小约喜欢吃什么吗？”
唐约：“他当然知道！”
他抢答得实在太快, 姜修筠都产生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蒋书律：“下次我来点。”
唐约问姜修筠：“小筠你今天不赶稿吗？”
姜修筠：“快截稿了再画也来得及。”
唐约和姜修筠的称呼实在亲密，听得蒋书律问了句：“姜先生之前也经常去看小约吗？”
姜修筠摇头：“都是奕姐去的，我之前毕竟只是他的宠物情人。”
蒋书律也是第一次见到吃软饭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唐约小声补充：“他前年和奕姐结婚的。”
蒋书律想不明白梁奕这样的女人找的伴侣怎么是这样的。
但下一秒他陡然发现自己的思维还是蒋家的模式, 又仓皇垂眼, 没意识到自己牵着的唐约的手力道紧了几分。
唐约以为蒋书律紧张, 摸了摸蒋书律的手背：“不用怕奕姐的, 她人很好的。”
一边的穿得完全不像嫁入豪门的姜修筠心想：蒋书律会怕么, 只有你唐约这么想了。
一方面姜修筠又觉得新鲜。
梁奕最早告诉他唐约喜欢的人是蒋书律的时候, 饶是不怎么关心现实生活的漫画家也知道蒋家是有名的豪门。
搜了搜发现，这位小舅子和人家继承人还做过同事。
到底发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了断五年啊。
结果有了一个孩子。
男的生孩子那确实乍听很……
姜修筠又有点羡慕, 要是他也能生就好了。
这个餐厅大隐隐于市, 走的是高端私人订制, 窗景都极好。
包厢里流觞曲水，连餐桌都跟盆景一样。
唐约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都顾不上跟梁奕打招呼, 就要拍照片给唐眠看。
梁奕看了眼和唐约一起进来的男人，蒋书律：“梁总。”
梁奕：“要这么客气吗，私人场合, 和唐约一样叫我就好了。”
姜修筠在指导唐约怎么拍视频更好看，突然觉得男团爱豆好像也没他想的那么十项全能。
但唐约明明和他一样大，同龄人和他一起都会产生一种我要照顾他的感觉。
蒋书律也没客气，喊了声奕姐。
今天是工作日, 梁奕估计也是从公司出来的, 穿着看上去很干练, 和在海岛时候的放松不太一样。
反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姜修筠还穿着居家服，随意得和梁奕是两个极端。
就是他伺候梁奕的感觉实在太明显了，看得蒋书律有点诧异，一边的唐约小声说：“小筠说他是奕姐的娇妻。”
蒋书律：……
现在的婚姻还有这种模式了吗？
但感觉对象是梁奕的话好像也很正常。
梁奕：“什么时候把你老家的东西都搬出来？”
桌上的餐盘都随着流水晃动，唐约觉得好玩，眼皮都没掀，“等综艺结束吧。”
梁奕：“房子呢？”
唐约：“书律哥说他还有栋别墅。”
梁奕拿出之前给唐约看过的幼儿园资料，递给蒋书律。
问：“真的不打算做亲子鉴定？不想让大家知道唐眠也是你的儿子？”
蒋书律：“唐约是公众人物。”
梁奕：“那很多人仍然会认为唐眠是唐约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蒋书律：“我还在找其他案例。”
他私底下也没有闲着，男生子的例子全球也不是没有，除了已经联系上的那一位，蒋书律还需要国内的案例。
唐眠是他和唐约的孩子，蒋书律怎么可能不想公之于众。
但如果公之于众的结果是伤害唐约，那蒋书律不会选择。
唐约：“案例？地球也有其他男人能生孩子吗？”
梁奕不知道唐约的核心秘密，也习惯了唐约偶尔的怪腔怪调，笑着说：“你都说了地球，那地球那么大，总会有的吧？”
“之前我带你出国的时候就说过的，不用害怕。”
唐约咬了一口桃花酥，哦了一声。
蒋书律：“这些年谢谢奕姐照顾唐约了。”
梁奕懒得跟她客气，她问蒋书律：“你没觉得奇怪吗？唐约当时告诉我的时候，还怕我报警把他送去研究。”
唐约又拿起手机拍照，看得出他是在给唐眠发消息。
青年人前清冷遥远，现在触手可及。
蒋书律：“我只是觉得庆幸。”
他笑了笑：“能遇到唐约太好了。”
梁奕又问：“有想过让小咩跟你姓么？”
姜修筠忍不住插了句嘴：“他不是都跟蒋家掰了么？”
蒋书律：“孩子是唐约生的，跟他姓就好了。”
看唐约忙着拍照都没空倒果汁，蒋书律又给他倒了一杯，说：“这件事我责任很大。”
姜修筠也知道这俩人什么情况，觉得站在蒋书律的角度就是莫名其妙被带球跑。
蒋家又那么可怕，总结起来有钱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唐约百忙之中插嘴：“是我把你睡了的，怪我。”
蒋书律：“但你确实有孩子了不是吗？”
唐约：“可是小咩让我很幸福啊，还是快乐占了大多数的。”
想到这件事，唐约突然问了梁奕一句：“奕姐呢，你有想要小孩吗？”
梁奕摇头。
她冲唐约笑了笑：“所以小咩也会是我的继承人。”
说完梁奕看向蒋书律：“所以蒋先生，考虑加入我们鲲宇么？”
唐约：“奕姐你怎么可以拿小咩威胁书律哥呢？”
梁奕：“我这是威胁？我这是邀约。”
唐约一边吃他最爱吃的菠萝炒饭，一边说：“书律哥很贵的，我就算不懂这些，也知道他超厉害，一般人请不起。”
梁奕：“你姐姐我的公司也不差的好么？”
大概是唐约护着蒋书律的架势实在太明显了，梁奕还有点小伤心：“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姐姐了？”
唐约啊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习惯性地捏起手指。
蒋书律：“奕姐开个玩笑，你不用多想。”
他的手很自然地伸过去，唐约也下意识地去捏蒋书律的手指。
他们的手型本来就点差别，加上小外星人天生白嫩，落在一处都显得缠绵。
姜修筠挑了挑眉，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少女漫画如此畅销了。
这两位在眼前就很有感觉，难怪直播综艺播得这么火热。
梁奕：“我等你收网。”
蒋书律：“我先陪小约上完节目。”
唐约：“哥你还有很重要的事吗？”
蒋书律：“那都没你重要。”
唐约想到在阁楼上无声流泪的蒋书律，心里软塌塌的，这个时候都没顾得上什么场合，就想和蒋书律贴贴。
蒋书律：“回去再亲。”
梁奕笑着摇了摇头。
唐约：“又没外人。”
梁奕：“这个时候我还是做外人好了。”
这顿饭没怎么说工作的事，反而让蒋书律发现梁奕和唐约的相处方式也很特别。
梁奕不像从前下属转述给蒋书律的时候，提到的那种生意场上的难缠。
起码这种场合人情味很浓，再冷寂的人也有被融化的时候。
唐约还是没忍住讨了一杯小酒，噢了一声：“那我们这里四个人，三个是私生子。”
姜修筠：……
唐约：“那奕姐会希望我改姓么？”
他不太懂一些地球文化，自己的名字就是父母取的。
但这个秘密只有身边的蒋书律知道，所以显得纠结。
梁奕：“我恨的是唐怀德这个畜生，况且他的家产我都抢过来了，现在都是在我梁奕的名下，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笑了笑：“所以我对书律说，这种事我很有经验，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蒋书律点点头：“我要的不止这些。”
梁奕懂了：“我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你是有的。”
唐约隐约听懂了，譬如那天蒋书律提到的他生母的死。
譬如他查到母亲的家人，仍然不敢靠近胆怯。
如果没有唐约，蒋书律即便走到今天，也仍然孤家寡人。
而不会有此刻灯花落酒的温馨时刻。
他们几个都是被命运折磨得剑走偏锋的人，聚在一起居然也可以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但蒋书律还是有疑问：“你是怎么查到我不是蒋开诚的亲生儿子的？”
蒋家人做事很谨慎，连周麦音的死都需要蒋书律数十年搜集消息，找个漏洞都非常困难。
蒋书律的身份是蒋开诚最大的秘密，如果不是蒋书律后面主动摊牌，蒋赫都不会知道。
但梁奕却用这个来换取蒋书律新项目的交易筹码。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关系匪浅，如果不是蒋书律有心脱离，这很容易成为一颗炸弹。
梁奕：“你问修筠。”
姜修筠还没开口，唐约就抢答了：“我猜是书律哥被拍到了。”
姜修筠：“你怎么知道的？”
别人眼里不太聪明的外星人有时候的确很聪明。
蒋书律带着他走进陋巷，一路的神情都刻在唐约心里。
他怎么可能猜不到蒋书律肯定有过克制路过的时候。
就像他这些年对唐约无处宣泄的想念，变成满柜子的铜花一样。
所以蒋书律必然停留过。
他根本不完美，反而因为还有深情，所以格外迷人。
唐约撑着脸，这里的酒不如小寨的米酒，却仍然让唐约面色浮粉，在头顶的竹灯下眯着眼看蒋书律。
他的手还抓着蒋书律的手，指腹摩挲着蒋书律手指的骨节。
捏一下，停一下，像是深夜里他亲吻蒋书律，也是一下一下，惹得另一个人无法克制，只想更深入一些。
让这个人为他所有。
唐约：“因为书律哥很重感情。”
他的眼神都有些迷离，睫毛一颤一颤，又唔了一声：“他很爱他的妈妈，也喜欢那段过去，所以会忍不住去看的。”
“就像……”
“我忍不住想他一样。”
没人能抵挡唐约的此刻的眼神，饶是旁观的梁奕和姜修筠都有些动容。
梁奕以前不太相信爱情。
她的上位史在旁人眼里是不耻的情感纠缠，最后无情抽身。
筹码年年累积，最后远渡重洋来「继承」生父的财产。
爱情可以是少女的幻梦，但不会是梁奕的追求。
所以婚姻也可以是生意。
但她被唐约影响了，陪产的时候她抓住这个有一半血缘弟弟的手，听他小声的托付。
说万一。
说我好想他。
又说我不能。
那一刻梁奕都有想过直接通知蒋书律。
但唐约眼神坚定，湛蓝的眼神全是拒绝。
他又说不要。
是他自己选的。
后来的五年梁奕看过唐约工作的样子、喝醉的样子、呢喃的样子。
喜欢，好像变得特别重要。
足以让人熬过寂寂的时光，也不影响唐约工作，甚至成为他的助力。
梁奕某一天收到唐约发错的视频，忍不住发到了社交媒体，没过多久又撤回了。
她还是希望唐约亲自证明他的实力。
唐约的音乐之所以能让人念念不忘，就是他所有的感情都在里面。
听过一次就无法忘记，宛如罂粟。
梁奕能默许姜修筠进入她的世界也有唐约的影响。
她想试试，万一呢。
那得到过唐约的蒋书律，还会放弃吗？
这一瞬间，蒋书律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时候，捂住了唐约的眼。
他声音微哑：“不许再说了。”
唐约眼前骤然漆黑，他迷迷糊糊地问：“是因为天黑了吗？”
蒋书律笑了一声：“小约，你喝醉了。”
唐约：“是吗？”
蒋书律：“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唐约：“那你抱我，我好没力气噢。”
他看上去乖极了，还伸出了双手。
蒋书律看了眼梁奕。
梁奕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我眼睛都要瞎了。”
姜修筠已经在记笔记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蒋书律驱车开往住处，唐约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唐眠的电话。
蒋书律接起，视频里的小朋友在喝牛奶，看到是蒋书律，喊了声爸爸。
蒋书律心里熨帖无比，看了眼睡着了的唐约，问了唐眠一句——
“宝宝，小约有说过喜欢什么样装修的房子吗？”
《和小朋友的山水旅程》停更了五天，观众们一直期待他们的最后一站旅程，官博下全都是催更。
—所以这次可以从蒋书律和唐约住的地方开始播吗？！
—以小咩会喊蒋书律爸爸吗？
—想看一点小情侣的相处日常！！这下能光明正大谈了吧！
—真的从娃综转恋综了啊！
—@唐约 什么时候出新歌！！！速速发布！
……
唐约也没喝多少酒，他被蒋书律带回去之后没多久就醒了。
他看到了自己手机里和唐眠的通话记录。
蒋书律在书房办公，唐约醒来找他，也没敲门，推门就喊了声哥。
没想到蒋书律正在开视频会议，那场面实在让唐约毛骨悚然，屏幕框框里好几个人齐刷刷抬头看他。
唐约：……
蒋书律关闭了摄像头，冲唐约伸手：“你醒了？”
也才九点多，唐约的脸还有点烫，蒋书律摸了摸，唐约又闭上了眼，蹭了蹭他的掌心。
唐约：“我打扰你了吗？”
蒋书律：“没事。”
唐约：“你刚才接过我和小咩的电话吗？”
蒋书律嗯了一声，“你问问小咩不就知道了吗？”
唐约：“小咩不告诉我你和他说了什么。”
蒋书律：“这是我和小咩的秘密。”
唐约不太高兴：“我不能知道吗？”
蒋书律：“下星期你就知道了。”
唐约似乎很习惯被蒋书律抱到腿上，一边抱他一边问：“那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蒋书律：“你之前带过来的行李奕姐已经让人送过来了。”
唐约噢了一声：“我没什么好收的，你呢？我要帮你收拾行李箱吗？”
蒋书律：“你？”
唐约：“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吗！小咩的东西都是我收的。”
蒋书律：“那就拜托唐约大人了。”
唐约：“我来选你要穿的衣服吗？”
蒋书律：“我都是你选的，衣服给你选有什么不好吗？”
唐约亲了蒋书律一口走了。
等到他关上门，蒋书律再打开摄像头，收获了一群人揶揄的眼神。
宋忱咳了一声，提醒了蒋书律一句：“老板你没关话筒。”
蒋书律：“你们不会关吗？”
他反驳得实在理所当然，做了他好几年助理的宋忱都沉默了。
其他人纷纷窃笑，也没想到能听到蒋书律和唐约这种对话。
这里有些人是为蒋家工作多年的员工，有些是蒋书律继任后提拔上来的核心人员，有些在蒋书律和蒋家撕破脸之前就已经离职，等待海外公司规整，彻底成为新成员。
蒋书律从蒋家拿的那部分足以让蒋家元气大伤，但他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梁奕提供的思路确实很不错，他或许可以把整个蒋家送给唐约。
时间还早，唐约跟小咩发了今天拍的照片，又点开小家伙的语音。
五岁小孩打字还是不太熟练，而且他更喜欢发语音，听得唐约想得要死。
-唐眠：爸爸，你以后会开演唱会吗？
-唐约：会的。
-唐眠：那爸爸也会像那些明星那样经常直播吗？
-唐约：可能，我不知道直播要说什么。
唐眠发了个狗狗晃屁股的表情。
小朋友也不太懂唐约的具体工作，聊来聊去又关心起唐约晚上吃的东西，表示自己下次也想去
唐约又问梁奕那个地方要怎么预订，梁奕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唐约吓了一跳，喊了声奕姐。
梁奕：“你怎么问我蒋书律母亲的事，他应该都告诉了你吧。”
唐约：“我写了一首歌，但不知道要不要发。”
他不过跟蒋书律去了三天，这种速度让梁奕这种外行都觉得可怕。
梁奕：“他肯定有和你说吧？”
换成别人梁奕都觉得肯定藏着点什么，但唐约实在是一旦开了口子什么都能说的人。
梁奕都能想到蒋书律现在的状态多鸡血，下属报告项目进度的时候提起蒋书律那边，都一言难尽。
网传蒋书律为爱净身出户，什么目光短浅云云，殊不知人家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爽得要死，就差最后收网了。
不过这对一条战线的人来说都是好事。
而唐约是蒋书律不竭的动力源，这个源泉中心，只要做他喜欢的事就足够了。
唐约：“是有和我说，但我……”
哪怕现在他已经和蒋书律在一起了，他仍然觉得那样的蒋书律让他特别心疼。
柳汐潮千叮咛万叮嘱不要太心疼男人在唐约这里简直屁用没有。
这一刻唐约突然懂了什么叫人在眼前，他还是那么想对方。
唐约：“我怕这么做又让他伤心。”
梁奕以前的人生基本没充当过这种知心姐姐的角色。
她是别人眼里的坏种，毫无人情味可言，加上长得也凶辣，基本没人会不长眼地在她这里倾诉什么心事。
梁奕陷入了知识盲区，不太理解唐约发布以蒋书律母亲为灵感的歌曲，和蒋书律伤心有什么关联。
靠在她腿上的姜修筠伸出手，梁奕把手机递给他。
姜修筠：“小约，你直说就好了，他连伤心的一面都和你分享，又怎么会介意这个？”
唐约：“真的吗？我担心书律哥会因为不想我不高兴就迁就我。”
姜修筠心想你别在床上太迁就他就行了。
唐约看着实在太好欺负了。
就算姜修筠不追星，因为这种亲戚关系浏览网上的帖子，都能被一些粉丝对唐约的幻想吓到。
但又觉得挺有道理，还有一些点评蒋书律的。
就冲今天吃饭看到的状态，蒋书律要吃唐约那根本不带吐骨头的。
估计唐约还……
姜修筠骤然发现自己也妈了。
他唉了一声：“真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还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
唐约觉得很有道理，秒速挂了电话。
他之前做了新曲的小样，但具体的内容还没完成，挂了电话就去房间捣鼓了。
等蒋书律结束会议出来的时候，发现唐约在浴室唱歌。
水声哗哗，他哼着新曲，听得人心头柔软。
蒋书律喊了他一声：“小约。”
浴室里热气氤氲，唐约没听见。
蒋书律又喊了一声，唐约这才应了一声，看向玻璃门外。
蒋书律换了一身居家服，站在外面看他。
唐约直接开门把人拉了进来。
蒋书律：“我的鞋。”
唐约：“湿了。”
花洒的水开得很大，蒋书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环住青年靠过来的身躯。
蒋书律：“怎么不泡澡？”
唐约：“你不和我一起泡，我怕睡着。”
蒋书律：“和小咩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唐约：“所以我不怎么泡，要么和小咩一起，他会叫我的。”
蒋书律想了想那个画面，笑了笑：“你以前就泡着泡着睡着了。”
唐约：“三哥进来叫我还摔了一跤。”
蒋书律：“你还推了我一把。”
唐约有点心虚：“我那时候想着不能打扰你们谈恋爱。”
蒋书律：“那现在呢？唐先生为什么靠在我身上？”
唐约身上还都是泡泡，挨着蒋书律加上花洒的水落下，蒋书律只觉得入手滑腻，都快抓不住唐约。
唐约：“我新写了一首歌。”
蒋书律嗯了一声。
唐约又靠得近了一些，鼻尖抵着蒋书律的鼻尖，潮湿的雾气飘浮，他望进蒋书律的眼，声音混着水声：“是关于你妈妈的。”
说完唐约紧张地盯着蒋书律，没意识到自己想要挣开。
又被蒋书律按了回来。
是他把对方拉进浴室的，现在却像是唐约被蒋书律攥在身前。
蒋书律：“真的吗？”
唐约抓住蒋书律已经湿了的袖摆，小声地问：“你会生气吗？”
结果手被人抓住往上一拉，蒋书律居然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唐约叫了一声。
蒋书律：“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的头发都湿了，刘海一缕缕地黏在额头，越发显得五官深邃，眉目英俊。
比起唐约这种小冷淡，他才是最符合君子之交的那种君子，平时笑意都不达眼底，让粉丝都觉得蒋书律的营业根本只是心血来潮。
不像现在，咬得唐约都觉得离谱，完全没想到蒋书律还会这样。
被齿摩挲的手指的感觉让唐约觉得水都热了许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蒋书律：“你还说你不生气，都咬我了！”
蒋书律笑了，渐渐地笑出了声，抱住唐约：“你没这么咬我吗？”
唐约哽了，想到蒋书律肩上的咬痕，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明晃晃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咬得那么用力。
蒋书律：“你为什么怕我生气？”
唐约：“我怕你觉得我拿你妈妈创作……不太好。”
蒋书律：“我妈妈可以是你妈妈，有什么不好的？”
他抱住唐约，花洒的水打在身上，像是一场热雨，浇得蒋书律心也滚烫，全是满足。
蒋书律：“小约，很高兴你希望有人记得她。”
唐约不知道怎么说的理由被蒋书律说出来了。
这一瞬间唐约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抱蒋书律抱得很紧，又觉得还不够，凑到蒋书律耳边问：“哥，我们后天就要走了，可不可以再放纵放纵啊？”
蒋书律：“要多放纵？”
唐约：“就不出门一天到晚在家里待着的那一种。”
蒋书律的衣服都湿透了，唐约伸手去解，没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泛着粉，越显得腹部的那道疤明显。
明显得蒋书律想触摸又不敢触摸。
唐约却抓住他的手放在上面，低下头，有点羞愧。
“书律哥，有件事我骗了你。”
蒋书律：“嗯？”
唐约：“我其实没……”
他凑到蒋书律耳边，声音混着水声，几乎让蒋书律差点晕厥。
蒋书律：“你怎么可以？”
他什么心情都没了，攥住唐约的手，焦急地说：“万一又……”
还是他自己去做手术都比做防护措施快，但马上要出发了，估计来不及。
说完蒋书律就要走，却被唐约拉了回去。
唐约抱住他的脖子，刘海被水打湿，那双眼好像也沾染了水汽，显得湿漉漉的。
一如初见的澄澈懵懂，却又清醒无比。
唐约：“书律哥，我说过很多次了。”
他去亲眼前的男人，外星人不知道下一次行星撞地球上什么时候，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
“我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Away的里斯本mv之旅」
柳汐潮：小约，你吃了二十个蛋挞了，收手吧。
姚黎心：……有这么好吃吗？
姚黎心：队长呢！！
柳汐潮：和团队开会呢，别让他知道。
但晚上唐约就因为吃太多蔫了。
蒋书律知道他吃了那么多蛋挞也无语了。
第二天早上，酒店的早饭还是蛋挞。
唐约有点想哭。
蒋书律让人换了别的早餐。
这件事到后来成了姚黎心和柳汐潮上综艺必谈之笑话。
唐眠：爸爸你为什么不吃蛋挞啊。
唐约：我不爱吃。
柳汐潮：憋笑。
姚黎心：笑死。
唐约：队长你别笑了。
蒋书律：他们都在笑。
唐约：你是我……
姚黎心：好了知道他是你老公了。
唐约：……
晚上，蒋书律给唐约看了一个陈年报纸消息。
某地举办大胃王比赛，一个叫唐约的小孩吃了59个蛋挞取得第一。
蒋书律：他好像比外星人还厉害。
唐大约以为外星是没蛋挞的。
没想到居然有但蛋挞星球。
他吐生吐死。
老板：都让你别喝那里的水，喝了会有假孕症状的。
唐大约（怒视）：我说你怎么不喝！你心眼真多！
老板（欲言又止）：……
特别说明一下小剧场绑架①和②都和正文无关。
舅舅也不一定是真的舅舅，是不是人类都需要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