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不喜欢你的鳞片(穿书)>第五章 收,放。

  白须瓷喉结滚动了一番,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竟能在短短不过一个时辰中引得妖怪们的二次注目礼。

  “……”

  难道是注定要无了么?

  煊俐显然是并没未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何问题,毕竟这小兔子虽然看着无害,但是能够搞到人类饲养的猪肉。

  还是奇怪的很。

  他是如何出的山,又是如何和人类沾染了关系呢?

  白须瓷回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发现那只猴子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根本没有半分愧疚的模样。

  甚至表情还有些无辜。

  “大人……”白须瓷深呼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还是要挣扎那么一下子。

  煊俐坐在案台上,托腮看着白须瓷,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嗯嗯嗯,快说。”

  很是敷衍的语气。

  白须瓷顶着背后无数探究的目光,深感压力备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偷的。”

  话音一落,整个脑袋都垂下去了,反正就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周遭传来了第二波声响,身处高位的人也停下了动作,似乎对下面的动静很有性质。

  “你骗人!”煊俐刷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然后蹲到白须瓷面前。

  很是狐疑的打量。

  “我没有骗人,你讲话得要证据。”白须瓷不卑不亢地反驳。

  “你别给我整人类那一套文绉绉的,磨叽死了,闭嘴。”

  白须瓷内心os:我&*@¥%……%

  “……”白须瓷只好保持沉默。

  说了也不信,干脆不说。

  反正他这一条兔命,好说歹说也是要交代在这的。

  修炼了这么多年,只会变个身,妖力只够在人面前装个×,啥也不是。

  算了,要是小命挂了,说不准还能回到父上、母上的怀抱呢!

  不过,希望不要再吸他的脑壳了。

  撇了撇嘴,陷入身为妖怪的自卑。

  与此同时,那位尊贵的“魔头”,终于动用了点法力,隔着屏风把闹事的小妖给看了个全。

  跪坐在蒲团上,低眉顺眼的。

  目光缓缓下移。

  手指把蒲团的稻草给薅出了一根,然后动手去编东西了。

  似乎是在打发时间?

  梵越难得的皱了皱眉,想要去辨别这小妖到底要编出个什么东西。

  视线再次拉近。

  稻草在灵巧的手操纵下,慢慢出来了两只耳朵,然后——

  很明显是只兔子。

  “……”

  麟山竟有这种妖?死到临头了,还有闲情逸致编东西?

  不过,这种手法……

  梵越把手中的杯盏放到了一边,静静的观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金色的瞳孔里显现不出来什么大的情绪。

  大殿之下——

  煊俐觉得这小妖可疑的很,明明妖力只堪堪到了化形的程度,但这皮相……却惊为天人。

  如果是下山和人类有接触那还情有可原,但要是从出生就在麟山的话。

  那就相当奇怪了。

  毕竟麟山的本土妖怪,只有极少部分热衷于化形成人类模样,大部分还是喜欢半人半妖的形态。

  因为这样一来符合他们的审美,二来比较方便造洞穴或者搬东西。

  习性使然。

  再说了,在那化成人形的一小群妖怪当中,也断没有像眼前小妖一般……如此魅惑。

  “你低着头做什么啊?!”煊俐有些烦躁,他都问了几遍了,这兔子怎么一直不回话。

  懂不懂礼节啊?

  白须瓷很是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煊俐,然后脆生生地开口回道:“是您让我闭嘴的。”

  煊俐:“……”

  简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煊俐给自己顺了顺气,忍住脾气,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赫然是已经编好的“稻草兔子”。

  “你现在又是干什么?你有没有爹妈啊?一个小妖,竟如此不懂自己身份,你知不知道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你!”很是斥责的语气。

  “我没爹妈,那一窝就我一个,其余的死光了。”白须瓷老实本分地回答。

  周遭陷入了沉默……

  白须瓷把稻草兔子给递给了煊俐,然后认真地说:

  “我是想——”

  对面凶巴巴的眼神看了过来。

  “是想要是我挂了,好把它……”指了指对方手中的“兔子”接着说,“烧给我。”

  。。。

  周遭再次传来唏嘘声,不过这次的唏嘘饱含着同情。

  煊俐脸已经黑成锅底一般了,这什么小妖?

  让自己去他坟头烧这玩意?!

  果然更可疑了!居然连人间的烧纸习俗都学会了。

  必须审问,不审不行!

  手掌刚想捏碎这小“稻草兔子”,周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煊俐:“……”

  行吧,行吧。

  松开了手,把那稻草兔子重新扔到了白须瓷怀里。

  “你——”煊俐顿了一下,真是觉得无语。

  “待宴席过后,速速同我去灵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逞几分嘴舌之利?”

  白须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很懵的说:“您不杀我?”

  他以为自己肯定会挂掉,才肆无忌惮的摆烂了,但是怎么看对方这架势。

  好像没有要宰自己的意思?

  祝崇吃瓜吃够了,舔了一口刀尖的血,然后慢悠悠地说:

  “本来麟山物种就不算特别的丰富,你这种长软毛的……”

  黑黝黝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白须瓷。

  “就更少了。”

  白须瓷:“……”

  “这天下总不能都让人族和那群修道之人抢去!我们妖界也是要扩大地盘的好不好?”祝崇很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白须瓷这才算明白,哦,原来山上长绒毛的动物确实挺少。

  倒不是他的错觉。

  “要杀你?”祝崇抬眼看了过来,面上有几分思考之意。

  “估计得先用你配个种,然后给我弄好你之前所讲的七七四十九道菜。之后,再杀。”

  语气十分之温和,但言语伤害极大。

  白须瓷正被“配种”给雷的外焦里嫩,俨然已经对猪妖吃自己的肉脱敏了。

  反正已经奇怪到这种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震惊的了。

  *

  就在这时——

  “都吃饱喝足了?”台上很是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周遭妖怪举杯痛饮的动作一顿,然后窃窃私语,分析他们尊上这话的意思。

  这宴席不是才开没多久么?

  白须瓷一愣,才堪堪意识到原来上方竟还有一只妖怪。

  掰起手指思考了一下,然后微微放大了瞳孔。

  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魔头吧?

  一个全身都是兽皮,皱皱巴巴的,眼睛带着诡异的光,四肢奇形怪状的物种。

  已经在白须瓷脑子里转了个圈了。

  魔头欸。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白须瓷有点好奇,但也不敢太过好奇。

  双手扒拉着屏风,想要偷偷的探出脑袋来看一眼……

  由于过于专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兔耳朵已经“砰”的一声露出来了,还duang duang 的弹了下。

  煊俐:“……”

  众妖怪琢磨了一时半会,也没琢磨明白。

  “尊上乏了。”从宴席中间传来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语气有些不耐烦。

  白须瓷吓了一跳,回头望了下煊俐。

  然后又把脑袋给扭回去了。

  “……”

  周围的妖怪一下子恍然大悟的模样,十分迅速地离去。

  就连一开始醉到在案台上的蜥蜴精,也被同行的好友扯着尾巴给拖走了。

  当真是重情重义得很。

  白须瓷估摸了一下形势,觉得自己也是那个要撤场的小妖。

  想要有样学样,用妖力把自己给变走。

  但是手还没伸出来施展呢,直接又被一个飞来的物件打了一个趔趣。

  直接翻车了。

  低头一看,没啃的胡萝卜。

  “??”

  白须瓷不是很懂这“猴子妖”的路数,怎么一直打断他啊?

  再说了,胡萝卜都给摔出汁水来了。

  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认认真真的说:

  “请不要欺负植物。”

  它们这次是没能成功,说不定下次灵气再度蓬勃,就成了一个个漂漂亮亮的萝卜精呢?

  白须瓷早就发现了,这妖界风俗坏得很。

  食肉系一直歧视食草系。

  已经形成一个鄙视链了。

  不好,不好。

  煊俐眉毛抽了抽,实属是给大开眼界了。

  萝卜又什么好心疼的??

  刚想出声教训几句,却突然看到……

  “见过尊上,此等小妖已经扣在此地,是否需要属下带去灵洞细细拷问?”煊俐干净利索的掀了衣袍,十分端正的行了个礼。

  表情很是严肃,根本没有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白须瓷整个人都僵掉了,因为对方跪的方向,好像……在他的身后啊!

  吞了口口水,手里的胡萝卜啪唧掉到了地上。

  大魔头,是大魔头,书里的大反派,屠尽了紫苑城所有的人。

  作者怎么描述的?

  “血流成河,无机质的眼神,不觉得人类哭嚎的声音有何值得动容的。”

  完了,完了,他该怎么办?

  大脑飞速转动,深吸了一口气,遇事不要慌。

  梵越摆了摆手,下方的煊俐顿时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须瓷微微张了张嘴巴,心里欲哭无泪。

  这位大哥,不是说把我拎走审问的吗?带走啊!!!

  把他一个啥也不会的小妖扔在这干什么?!

  忒不讲信用了。

  梵越只是垂眸盯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小妖,耐心等了一下。

  为何不回头?

  “尊、尊上……”颤颤巍巍的声音,白须瓷慢吞吞地想要转过身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头顶有些扯的慌。

  控制不住的往后栽了栽。

  然后一下子撞到了对方的腿上。

  抬头一望,眼睛微微放大,情不自禁的歪了歪脑袋。

  像小动物的天性一样。

  居然是人类模样……

  倒是比那只猴子好看个千百倍。

  不过——

  视线缓缓下移,白须瓷整个兔都不好了。

  他他他的耳朵怎么冒出来了?

  白须瓷当即就想要把兔耳朵给收回来,但是刚一用力,梵越大手微微收紧,重新给扯了回来。

  直接又给华丽丽的栽到对方的腿上。

  瘫成一片。

  白须瓷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很想骂街。

  随随便便扯人家耳朵很好嘛??

  有问过他意见吗?!

  气死了,气死了!

  “手感不错。”头顶传来淡淡的评价,随之松开了手。

  白须瓷心里虽然有万般吐槽,但是面上还是不敢造次的,老实本分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来。

  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见过尊上。”白须瓷低眉顺眼的,双手放在身前,地板上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胡萝卜。

  他也不知道这魔头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并且也不敢开口去问。

  毕竟多说多错。

  于是一阵静默……

  白须瓷觉得跪的有点累,心说对方怎么还不说话,没忍住抬眼瞟了一眼。

  这才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聚焦在自己的头顶。

  哦哦哦,耳朵,耳朵!

  着急忙慌的把离家出走的耳朵给收了回来,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角。

  “不、不好意思。”

  白须瓷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是把视线下移,最终停在了自己的脸上。

  没什么表情。

  大气都不敢喘。

  “你竟还会收起来。”似乎有几分称赞的语气。

  啊?

  白须瓷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愣怔的抬头看了过去,不是太懂这话的意思。

  “放出来。”

  白须瓷听到这话脑子短暂的失灵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努力地去理解了下。

  应该不是要他那样吧,应该不是吧,不是吧……

  试探着放出来耳朵,duang的一下弹出来了。

  “收。”

  “……”

  老实的收了回去,白须瓷莫名有些气愤。

  “放。”

  弹出来。

  “收”

  收了回去。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