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是围剿异族和反叛虫族的主战场。

  虫族和异族的尸体多, 而受命前来围剿的军雌也多。

  此时天空云乌星疏,地上聚集在各处的灯火明亮,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军雌们集体愣住了, 看着他们新任的军团长和亲王殿下。

  在这种奇怪的背景下,相拥的两虫显得格外的浪漫。

  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被雄虫殿下抱着的雌虫, 恨不能以身相代。

  希尔此时头枕在时宿的肩上,他的身形要比雄虫高出许多, 因此现在特意放低了身子,看上去就像是整个虫往雄虫怀里钻一样。

  他的雄主, 真的很与众不同。

  直到刚才精神力实体的出现, 他才意识到雄虫是真的说到做到,来到了这片危险的作战区。

  本就密集破旧的地下城区域, 被炮弹轰炸后变成了现在的残垣废墟,硝烟和腥臭的血雾在空中肆意弥漫。

  “雄主......”

  他的嗓音很干, 声音比平日里要低沉了许多, 但却意外的让时宿觉得现在的希尔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大型猛兽。将最柔软的地方露出, 寻求抚慰的猛兽。

  长长的睫羽掩盖着那双浅金色的双眸, 掩盖着疲惫以及更深处的悲伤。

  时宿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希尔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这个用一层又一层盔甲武装着自己的雌虫, 究竟是遭受了多严重的伤害, 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里的灯光还算明亮,雌虫的脸色在冷白的光照射中显得极其苍白, 嘴唇更是几乎没了血色。

  心脏骤然紧缩,一抽一抽的疼痛。时宿紧搂着雌虫的腰,感觉到雌虫的脸像是无意识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过。他轻转过头, 因此他的唇和雌虫的唇离得很近, 看上去就像是在拥吻一般。

  全场的军雌们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工作是什么了,直直看着当着他们的面和雄虫殿下秀恩爱的军团长。

  这个雌虫明明在见到雄虫殿下的上一秒还是个杀虫不眨眼的恶魔!

  “希尔!你这个叛徒!”

  疯狂的嘶吼声生生闯入当前的画面,显得突兀与格格不入,却在顷刻间吸引了所有虫的注意力。

  时宿感受着希尔倚靠着他的身体渐渐离开,雌虫站直身体后,又变成了平日里无坚不摧的模样。

  嘶吼声的来源是一个中年模样的雌虫,他的身后是堆积成山的虫族尸体。时宿扫了一眼,都是些平民打扮的虫。

  “桑迪叔叔。”

  时宿听见了希尔这样称呼着地上濒死的雌虫,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们是旧识,但听见希尔当着自己和一众军雌的面这样称呼还是有些意外。

  这意味着希尔已经准备好将过去和伤疤袒露。

  希尔故意将自己的脸躲进阴影中,让时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声音也极力伪装成无恙,“我已经离开地下城区很久了。”

  倒在地上的雌虫那双粘着血的双眼如恶鬼般死死盯着希尔,一遍又一遍地狠毒咒骂:“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臭虫,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时宿垂着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吓人,他拇指缓缓摩挲着握在手上的枪。

  “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们,你这个黑户根本不可能呆在母星!更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军队!”

  “如果没有我们,你根本走不到今天!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皇室走狗!你迟早要下地狱!”

  这片核心战区只剩下这个雌虫疯狂的嘶吼和诅咒,军雌们此时异常的安静。一方面是因为时宿在场,而另一方面,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流露着对他们这位新长官过去的浓烈好奇。

  毕竟眼前这个雌虫,可是唯一一只诞生于平民之中的双S级。而且在当年进入第一军团不久就展露了头角,后来更是以贵族后代们都只能仰望的速度身居军部高位,一时风光无虫可及。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那种事。

  雌虫们的双眼忍不住在希尔和时宿身上来回扫视,实在是对这位虫生大起大落又大起的雌虫充满了好奇。

  阿尼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雌父的不公平。

  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临死前透露出关于雌父的过往踪迹。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雌父他从前一定过得很苦。

  阿尼抬起脚,想走向他的至亲身旁,不想却慢了一步。

  紫发紫眸的雄虫已经来到了他雌父的身旁,他的雄父,虽然此时模样一如记忆中那样的矜贵,甚至更胜。却在他心中已大不相同了。

  时宿走到希尔的身旁,熟稔地揽着雌虫的腰际,俯睨着地上的虫:“第一,纵观历史,你们这种底层的起义一般来说是成功不了的。”

  虽然时宿的脸是帝国大众熟知的,但地上的虫这次见到时宿本人,还是不免震惊。

  他们这样的底层雌虫,终极一生都见不到稍微像样点的雄虫。突然见到时宿这种顶端雄虫,想着,也难怪会将希尔这种雌虫迷得要死要活。

  他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雄虫打断。

  “第二,” 雄虫的声音用力了许多,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道:“希尔不会下地狱。但就算真有那种地方,也有我陪着希尔一起。”

  那个中年雌虫此时意外的没有闹腾,全场静静的,雄虫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每一位虫族耳中。

  帝国的雌虫终其一生几乎感受不了恋爱的浪漫,也从未听过这样的,用力而诚挚的誓言。

  希尔的心彻底慌乱起来,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让他亲手手刃曾经的旧识是虫后亲自下达的命令,原因是确凿的叛乱和勾结外族。

  而他此生绝大部分的不幸都来自于皇族,而最终拯救他的虫也是来自皇族。

  “所以你还是先下去吧。”

  雄虫的语气中显然早已积攒着怒火,他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随即是头颅炸破的轰响。

  那个雌虫还剩下的半个脑袋上,眼睛睁得很大,直直看着希尔。

  时宿的另一只手还搭在希尔的腰上,腰肢的触感柔韧,感受着雌虫有些晃动的身形。

  他侧过头,看见了明显脸色不好的雌虫。

  看着像是有什么毁灭,又像是有什么获得了新生。

  从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振翅声。时宿或许真的在虫族呆了太久,现在已经可以分辨出同族的声音。

  时宿看见军列在空中飞行,他们的军服和在场的虫族有些不同。

  为首的雌虫栗色头发,模样在时宿看来可以说是十分普通,但总让他觉得在哪见过。

  那个雌虫落地后走到了时宿跟前,显然和他身后所有的军雌一样,完全不明白这位尊贵的雄虫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躬身行礼,“第一军团少将伏恩见过亲王殿下。”然后对希尔汇报工作。

  伏恩?原著中曾经是希尔的好兄弟,后来在希尔的酒里下药,又将希尔带到雄虫俱乐部,导致希尔因此身败名裂,事业惨遭滑铁,还遭遇原主那个虫渣的炮灰伏恩?

  时宿听完他们的对话,才明白原来这次的围剿行动负责虫就是希尔和眼前这个伏恩。

  不过希尔受命杀虫族,而这个伏恩是杀异族。

  在希尔和伏恩的交谈中,时宿敏锐地察觉到在场的虫族看他俩的眼神怪怪的。伏恩汇报完后,在短暂的寂静中,时宿感觉军雌们投射在希尔和伏恩身上的视线更加奇怪了。

  伏恩像是才发现周围成山的尸堆以及不远处地上已经死透的雌虫尸体。

  “这竟然是桑迪叔叔吗?”伏恩的语气十分惊讶,像是被尸体的惨状震惊到。他们这种常年作战的军雌,完全可以控制好一具尸体的完整程度。

  “希尔上将,虽然剿灭叛军是陛下的旨意,但你也可以下手轻一些的。”

  伏恩低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口吻中并没有责备的意味,但和着他身后第一军军雌们意味不明的眼光,却比指责还要刺耳。

  毕竟但凡有点虫性,沾满曾经帮助过自己,和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虫的鲜血,此时就算被指着鼻子怒骂也不为过不是么。

  希尔感觉自己已经要疯了,伏恩的出现和伏恩说出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发疯。

  他抿紧了那双早已失去血色的唇,嘴唇早已干涸裂开。理智止住了自己下意识打算做出的行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沉默比反抗有用。

  “伏恩少将,这个虫是我开枪打死的。”

  雄虫的声音掷地有声,止住了这种持弱凌强般的心理霸凌。

  帝国的雄虫对待伴侣的态度大多无情,伏恩也就当时宿是兴致来潮过来玩,完全没想到他会帮希尔说话,于是相当意外地抬起头来,表情有些费解。

  “因为他辱骂我的雌君。”时宿补充道,然而解释后发现伏恩和军雌们都表情变得更费解了。

  时宿看着这个栗发雌虫,总算是想起当时在贝希酒店第一军团军官聚会那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啊!

  嘻嘻,给大家欣赏一下我写的小短文。也是虫族背景,讲的一个倒霉蛋穿到雌虫身上,和身体原主共用一个身体。不喜可以点击右上作话隐藏。

  裴湛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背脊挺得笔直,坐在医务室的小板凳上。

  只是眉间早已拧成了麻花,显然是忍耐到了极点,“我说,医生,你能不能轻......”

  “不能!!!”

  但还没说完呢,就被脑子里雌虫中气十足地给吼没了。

  医生闻言抬起头,裴湛瞬间将眉间痛苦的麻花变回原样,脸上又恢复了作为一个军部少将应有的清冷。

  就是没有表情。

  “阿文少将,您说什么?”医生边说着一边继续着手头的动作。

  裴湛看着他继续粗暴又快速地给自己拆线上药,整个过程就像恐怖片里的暴力医生。

  实在不像是在给他的身体进行治疗,更像是在给他的身体进行暴力拆解。

  裴湛已经痛得面瘫,“我说,请您快一点。”

  说完整个人都麻了。

  医生一脸恍然大悟,当下便如了裴湛的愿,当即加快了速度。

  疼痛指数成倍增长。

  小少爷裴湛哪里遭过这种罪,却又怕极了身体里住着的雌虫,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第四军的少将阿文。

  一个虫族世界的家世好样貌好有本事还有钱的钻石王老五。

  唯有一点极其不幸,甚至在裴湛看来直接抵消了阿文作为钻石王老五的所有优点。

  那就是,阿文是个纯雌虫。

  还是个在严苛死板的军部任职的死板军雌少将。

  裴湛试图对身体里的这位死板少将晓之以情,他再次态度十分友好端正地对阿文发起了心灵之间的通话。

  “我说,阿文啊......”

  “不行。”

  还没说完,阿文再次打断了他,嗓音清朗中又夹杂着毫不掩饰地阴沉,语气是十分的不佳,以及丝毫不容反驳。

  裴湛默了默,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就像黄连似的,通通被他艰难地吞进腹中。

  下一秒,裴湛听见阿文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给我丢脸我就弄死你。”

  阿文显然对自己现在的遭遇不适应到了极点,也对裴湛,这个霸占了他身体白天使用权的“柔弱雌虫”不满到了极点。

  他当初在战场上就算是缺胳膊断腿都没喊过一次痛,这个叫裴湛的雌虫却连在医务室上个药拆个线,这种对雌虫来说不痛不痒的事都好意思喊痛。

  还是顶着他的身体。

  要真的被他喊出来了,他阿文下半生就不用当虫了。

  ......

  裴湛穿好了衬衣和军装外套,在阿文的生命威胁下将军装打理得一丝褶皱都找不出来,然后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走路的姿势也是极其符合少将身份的标准,连阿文都挑不出一丝错。

  直到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走廊。

  裴湛左右没看见一个虫影子,于是放松了身体,脚步放缓。

  他早已被疼痛折磨得面目全非,放松后便忍不住原形毕露。本来只是想走慢一点好不牵动伤口,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步履蹒跚,再变成了酿酿跄跄。

  总之十分不符合作为一个军部少将的身份。

  “你再走路走得这么奇怪我就......”阿文几乎是磨着牙。

  裴湛赶在了阿文说完之前堵住了他,气若游丝,“嗯嗯嗯,弄死我。”

  经过了这么几日的相处,阿文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裴湛。

  “要不是我,你早就凉了。”

  阿文听见裴湛这样说。

  说着,后面还轻哼了一声,不过整句话声音都很小。

  当初要是真的死掉了就好了。

  阿文想着。

  ......

  裴湛才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他本来当人当得挺好的,结果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了这个对雌性生物极度不友好的虫族世界。

  睁眼就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大型作死现场。

  出于本能的求生反应,裴湛奇迹般操控着这具身体躲过了星兽的致命攻击。

  再睁眼时,已经刚从治疗舱出来。并且从副官口中,收到了来自未婚夫的退婚通知。

  那时候副官看着他,眼中甚至出现了一瞬间悲悯的神情。

  后来裴湛结合了这具身体前后发生的事,以及身体的原主阿文苏醒后,终于恍然大悟。

  他这是穿书了!穿成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虫族文里阻碍了主角受和主角攻在一起的炮灰受!

  而阿文,这个仇雄症晚期患者,宁愿在战场上英勇赴死,也不愿意嫁给帝国给他匹配的主角攻!

  直到现在,裴湛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曾经作为人时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身体里还住着一个脾气特别臭,动不动就对他进行生命威胁的阿文。

  毕竟阿文掌控着这个身体夜晚的使用权,裴湛也是真的相信阿文的死亡威胁能说到做到。

  “总之,你立即给我好好走路!”

  长长的走廊除了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安半个监控摄像头。

  唯有阿文低沉按捺的嗓音在脑海中回响。

  裴湛仰头望天,“求求了,您就当我刚坐月子吧。”

  脑海中的阿文沉默了一瞬,却是问他,“坐月子是什么?”

  “......”裴湛耐心解释,“就是刚生完孩子。”

  反正他都穿成雌性了,就这样吧。

  前人类男性,现虫族雌虫裴湛自暴自弃想着。

  可是阿文毕竟是阿文。

  阿文毫不留情再一次表达了他对裴湛的不屑,“虫族竟然会有你这样无用的雌虫。”

  “不就是生个蛋。”阿文噬之以鼻道。

  裴湛:“......”不愧是您。

  啊,这个万恶的虫族世界,雌虫何苦为难雌虫。

  ......

  离走廊出口还有一段距离,裴湛忍痛挺直了身体,再次发挥着自己的满分演技。

  直到在部门大厅走着走着被虫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

  裴湛当即人都要裂开了。

  他拼命忍住骂街的冲动,面色无虞地回头,见拍他的是一个同样少将级别的军雌。

  军雌模样看上去显然比阿文大了不少,长得也没阿文好看。

  裴湛想起自己在全身镜中看见的,阿文身体的模样。

  黑发红眸,那双眸颜色瑰丽得如极品的红宝石,衬得整张脸似玫瑰般昳丽。

  当时他已经换上了军装,看着镜中的雌虫一身军装笔挺,身形修长,长腿蚁腰。

  “这是我多年的战友佳恩,你听我的指令行事,一定不能在佳恩面前露馅。”脑中的阿文打断了裴湛的回忆,极其习惯自然地对裴湛发号施令道。

  “是是是。”裴湛从善如流。

  结果佳恩的出现是为了给裴湛带来一大堆的工作。

  是阿文光荣“战死”时,在第四军少将位置上积攒下来的,还没来得及交接给新少将的工作。

  因为阿文又抢救回来了。

  裴湛跟在佳恩身后,内心默默淌着泪。他悄悄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上面果然如裴湛猜测的那样,正属于饭点的时间段。

  “我就不能先去食堂吃了饭再去干活吗?”裴湛悄悄在脑子里对阿文抱怨道。

  结果是再次收到了来自阿文的嗤笑。

  于是裴湛只好跟着佳恩来到了阿文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等会军部还有会议要开,你先把这些处理掉吧,我一会过来找你。”

  佳恩临走前说道。

  裴湛听完后整个人腿都软了。

  饭不给人吃就算了,干完活还要加班开会,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样压榨欺负的!

  阿文却是习以为常般语气淡淡,“把那种红色标注了的文件打开。”

  光脑早已打开,裴湛眼神一扫,红色标注的文件早就攒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吓死人。

  裴湛在阿文的指挥下工作效率奇高,而且他发现阿文的身体素质是真的非常好。

  就像现在,他已经馋得饥肠辘辘了,可阿文的肚子依然不声不响的,一副还能坚持努力工作的模样。

  裴湛显然不是一个具备吃苦耐劳精神的人,并且从来都是喜欢抢奶喝的那个会哭的孩子。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对阿文说:“阿文,你饿了吗?”

  阿文:“......”

  裴湛再接再厉:“阿文,我饿了。”

  许久,裴湛都没有听见阿文的回答。

  “柜子里有营养液。”

  微不可查的声音从脑中传来,裴湛的眸子顿时就亮了。

  当即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打开柜子翻营养液。

  裴湛翻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支,是用塑料材质的导管装着的,里面的液体透明且凝固,像是一只透明的胶水。

  为了不再遭受阿文的嘲讽,裴湛极力掩饰了自己对手上这支营养液的嫌弃,打开盖子后闻了一下,结果什么味道都没有。

  做人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裴湛此时心里对这支营养液就更嫌弃了,不过今非昔比,人类的生存能力总是出乎意外的强。

  裴湛深吸一口气,闭眼就直接喝了一大口。

  ......

  “咽下去!不准吐出来!”

  “裴湛!你听见没有!”

  脑中的阿文为了不让裴湛损害自己的形象可谓是殚精竭虑,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裴湛。

  此时心里后悔不迭。

  果然,就不应该心软告诉这个柔弱雌虫抽屉里面有营养液!

  裴湛的脸已经扭曲成了苦瓜。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