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点东西啊？”
两人在一起坐了一会儿后, 顾飞星陪着楚鸿声去拿行李，他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也算是轻车简行。
“够了。”楚鸿声还想解释下自己向来没太多东西, 一点儿也不少爷作派，顾飞星却完全不在意这些。
“你刚刚说你最喜欢谁？”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 反正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夜戏也要等天黑才开始。
楚鸿声又是无奈又是宠溺：“你。”
“快快快, 连起来说，你最喜欢谁？”顾飞星乐此不疲。
“最喜欢你。”楚鸿声依然十分配合。
“不对不对, 谁最喜欢谁也要说清楚。”
楚鸿声语气温柔, 看着顾飞星的笑容，好像这些话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了：“我最喜欢你。”
等楚鸿声放好行李后, 天色已经基本黑了，顾飞星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陪你吃饭, 然后我就要去准备夜戏了。”
“今天没有时间, 明天给你带饭。”楚鸿声这么说道, 他特地挑选了一个有厨房的民宿旅馆, 就是为了能给顾飞星做饭。
他常常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顾飞星，才配得上顾飞星, 总在想要为他安排好一切, 与自我的克制中来回拉扯，想抓紧他, 又怕弄伤了他。
他的矛盾，顾飞星看在眼中，却并未打算过多引导干涉, 这是楚鸿声自己的坎儿, 他只能自己迈过去。
顾飞星甚至想过, 如果哪天楚鸿声真的越来越偏执，真的找人监视他的一切动向，他还能不能坚持。
他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楚鸿声没有这样做，而他竞也信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两人随便找了一处饭店吃饭，而后楚鸿声就陪着顾飞星一起去剧组。
因为是现代剧，妆发没有那么复杂，衣服也可以用一些私服代替。
甚至化妆间都是在外头临时搭了个既不挡风也不避雨的小台子。
不过顾飞星不甚在意，随意让造型师折腾了下头发，自己随意把眉毛填充些许，就去准备拍摄内容了。
楚鸿声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来的，就像平时顾飞星的伪装，剧组有人觉得楚鸿声眼熟，却始终没敢确定，顾飞星一句朋友就打发了充满好奇心的其他人。
只有倪澄，打量楚鸿声许久，却什么都没说。
楚鸿声不是第一次看顾飞星拍戏，他总是惊讶于顾飞星的入戏速度，只要镜头到位，他就能瞬间变成戏中人。
这一场戏是主角的朋友在一次采风过程中被山间游魂困住，主角赶来破局营救。
因为现场拍摄不可能有特效，所以内容全靠想象，但顾飞星的状态非常稳定，只要是他个人的镜头，几乎都能一条过，偶尔多几条，也只是多保几条，或是多换几个角度拍摄而已。
中途休息时，倪澄状似不经意地走到楚鸿声身旁，对他说道：“顾飞星很有实力，对吧？他就是天生的演员。”
楚鸿声低眼看了倪澄一眼，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倪澄是低着头和他说话的。
他记得顾飞星说过，之前在网上和倪澄聊天时，她非常活泼，没想到现实中是个社恐。
楚鸿声疑惑，社恐为什么要和他来说话？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对，他是天生的演员。”
“所以，如果是为了他好，千万不要毁了他。”倪澄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楚鸿声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没等他解释什么，倪澄就又回到了工作状态。
倪澄应该是认出了他，以为他和顾飞星的关系不是什么健康正常的关系，因为惜才而来提醒一句。
楚鸿声倒也无所谓旁人的误会，总之，他知道自己不会做出伤害顾飞星的事情就好。
回到监视器前的倪澄又不像那个总是低着头和人说话的女生，她会抬起头，目光和语气都坚定无比，她知道她想要镜头里出现什么。
楚鸿声想，至少她是一个好导演，或许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
再次开拍，主角已经找到了被困的朋友，两人正在合力对抗游魂，他们发现这个游魂害怕火，身上还有疤痕，猜测他生前是因火而死。
于是他们跑到附近的一座废弃寺庙中，找到一根棍子，把外套在棍子上包好，用打火机点燃后用火开路。
火用的是真火，外套是剧组备好的，害怕效果不好，还备了五件。
真火毕竟有些烫人，顾飞星着棍子时就感到脸上扑来一阵阵的热浪，但为了自然，他不能将能救命的火把拿远，只能尽量多挥几下，装作在看路。
走过一段路之后，男主和好友终于见到了进山林前的那条路，立刻狂奔离开。
这段戏难度不高，不过倪澄还是让他们多跑了几遍对光线，夜戏打光比较讲究，他们又想要营造真实诡异的气愤，太亮显然不合适，太暗也不行，所以大多光源来自火把，周围则是控制亮度，模拟月光。
这一段结束后，大家转到另一片林子，稍微换了换景色，就准备拍另一段戏。
顾飞星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这是另一个演员的戏份，他的还在下一场。
楚鸿声见他走到一旁坐下，就带着保温杯过去，虽然不是什么寒冬，但山间的夜晚气温降得很厉害，风一吹就容易让人冻得发抖。
顾飞星刚刚跑出了些汗，最是容易吹风受凉的时候，喝了一口热水，从食道暖到胃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还有精神玩个梗，把保温杯递还给楚鸿声，小声说道：“多喝热水。”
楚鸿声还真知道这个梗，他想了半天，努力想要接梗，但怎么也想不出来，等到又要轮到顾飞星拍摄时，才憋出来一句：“注意安全。”
“这么多人呢，安全得很。”顾飞星笑道。
这部剧中，主角是一个伪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的道术世家传承人，在把好友送到住处后，又偷偷出门回到了这片林间，准备送那个游魂入轮回，结果碰上了另一个修佛的人，两人一开始还想互相伪装一下，结果发现对方都不是普通人。
后续这个角色还会在多个单元中再出现几次，戏份也挺重的。
两人配合得还不错，毕竟之前已经拍过一部分相识后的内容，熟悉了也就有了默契。
楚鸿声只看了一会儿就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中的保温杯，他不太明白自己心中那酸酸涨涨的感受，明明已经在顾飞星的身边了，却还是不想看到他和别人走得太近。
“发什么呆呢？我回来了都看不见啊？”顾飞星拍完这场戏回来，就看到楚鸿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发呆，像一尊雕塑一样。
楚鸿声听到顾飞星的声音后才回神，问道：“今天还要拍多久？”
顾飞星伸了个懒腰坐下，本能地顺手拉住楚鸿声的衣摆，他没有告诉过楚鸿声，其实他也并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有时候他也需要楚鸿声体现对他的在乎，才会安心。
但他并不打算楚鸿声，只有他表现得越漫不经心，楚鸿声才会越在意他，越想和他待在一起，在这场关系中，他不介意用一点点小小的心机，让他们都能得到想要的安全感。
“预计到凌晨两点。”顾飞星说道，对他来说，熬夜已经不是稀罕事儿了，虽然伤身体，但平常都有好好锻炼，他也都能应付。
楚鸿声一直陪到剧组收工，然后送顾飞星回去，他待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好几个人认出了他，但他们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什么，只能装不知道。
“外头倒是不一定会有什么传闻，不过我猜，没过几天剧组内我们俩的绯闻就要传遍了。”顾飞星坐上车后，对楚鸿声说道。
“会影响你吗？”楚鸿声问。
“没关系。”顾飞星压根不在意这些，他拿起手机随意翻了翻热搜，突然发现文娱榜的前三都是和《如相问》相关的，热一就是“如相问”三个字，热二就是顾飞星自己的名字，热三则是美强惨yyds。
但点进顾飞星的个人热搜词条，也都是剧里的内容，《如相问》已经接近尾声，有一段主角用苦肉计引出幕后黑手的剧情，有一段受刑受伤，导演把顾飞星拍得特别有脆弱美感，热门微博上都是他的动图。
他倒是没兴趣欣赏自己的长相，又往后翻了翻，看到一个新综艺的官宣，问楚鸿声道：“你又做新综艺啦？你怎么不去？”
楚鸿声边开车边说道：“嗯，其实我也想去盯着，但我想，如果我去了，他们又要猜我的心思，不管我和他们说什么，他们也总会想，我是不是有言外之意，干脆我还是不要出现更好。”
“吃一堑长一智，善莫大焉，楚老师更聪明了。”顾飞星很喜欢夸楚鸿声。
楚鸿声好笑地摇摇头：“没有你聪明。”
顾飞星知道，每一次他夸楚鸿声时，楚鸿声也总是会夸回来。
谁会不喜欢被真诚地夸奖呢？
所有的给予都能得到相应的回应，这就是他从不觉得和楚鸿声在一起会厌烦或疲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