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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雪山上,峰顶处的终年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望向峡谷,之间隐约能看见倾泻下来的冰川。
白雪皑皑,巍巍壮观。
今日是休战第六日。
战场边五毒基地,这几日大家直呼轻松,好久都没有放过这么长的假,除去训练的时间外,自由过了瘾。
他们同时都注意到一件事情——他们老大,天天往病房走。
大家一致认为,原来谈恋爱会让老大变得黏人。
而且最近老大的气场,也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强。
甚至在指挥他们训练的时候,有时候不经意间,老大说话也是带笑的,甚至可以说是……带有一丝温柔。
太神奇了。
平时动不动就冷脸的老大笑的次数也频繁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有人不怕死在门缝里窥探过老大和大美人儿相处的样子。
那时候老大心情看起来不错,撑着脸看对方小口吃苹果,低头和他小声说什么话。两个人凑得极近。
忽地,不知道老大说了句什么,对方耳朵通红,垂眼推开他的肩,像是害羞。
老大却去勾勾他的鼻子,眉眼弯弯,眼眸忽闪,这样继续看他,让对方更加不知所措起来。可老大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愈发大起来。
看来大美人儿的魅力老大也招架不住啊。
于是这便在私下里传开了。
老大,真的,难过美人关。
而且还乐在其中。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日晚上,管云舒出房门的时候,心情差到极点。
“博士,查清楚了么?”
一个少年冷冷地抵着博士办公室的门。
博士一抬头,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冻成冰,让人寒颤。
“老大……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少年抿抿嘴不屑道:“我很吓人?”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反应迟钝,”博士苦笑着摆摆手,“我这次可是非常精细地测算过了,大概率是不会错的。”
少年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身子前倾,压在博士桌前,听他继续道:
“这次管子里的血,起码存在了三百年。老大,你的那位朋友——”
博士欲言又止,看少年散漫地望向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的心看透,飞快改口道:
“你的那位男朋友,他真的不是普通人。”
少年眯起漆黑的眸子:“当真?以你的性命担保?”
“老大……我真没骗你,第二次了,你还不信吗……你你你别这样看我,我瘆得慌。”博士后退两步,“虽然上次的你不记得了,可是我都复述过好多遍了呀,老大。”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博士知道这是老大在思考什么,小心地继续劝道:
“可能……每个人都有秘密?老大,我劝你你还是亲自问问的好。我觉得你那朋友,呸,男朋友,看样子挺坦诚的。”
“我再等等,”少年放下一袋金,桌子上响起哐当的撞击声,“烦请博士不要断了研究。”
少年转身离开,留下扶额的博士在暗暗叹气。
老大心思太重,顾虑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博士想。
太阳还未升起,休战第七日。
管云舒不知道的是,在数个异地的漫漫长夜里,秋野的脑海里无不弥漫着未知与迷茫。
深邃的幽暗伺机而动,在心中明暗博弈的时候挑动着他的神经。
日出从不属于奔忙的人,秋野很清楚这一点。
正是凌晨,值班的守卫也换成了仿生人,稍微用一些术法,或许勉强能出去。
秋野的通讯符被焚毁了,奈何自己也没有记住会长和穆风前辈那串长长的通讯码。一周了,他们肯定特别担心自己。
怎么办。
他要怎么取得联系。
这里根本没有自己那边的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向管云舒求助,对方的情报里一定有那两串通讯码。但他们是敌人,而且管云舒非常不希望自己离开,回到GT组织中去。
一提到通讯二字,他发现对方的脸色总是出奇地差。所以秋野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个求助的念头。
听基地里的人闲谈,今日是休战的最后一日。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被藏到什么时候。
眼睁睁看着自己组织的人被这边的人形鬼怪杀掉吗?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管云舒原本昨晚笑着答应他,在今夜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今夜……可是他等不了那么久。况且,他的伤势在这里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秋野受人恩惠,可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除非……只是为了不离开那个他喜欢的少年。
他的心好乱,他必须做点什么。
做人要对自己狠一点,他想到师傅曾经对他说的话。
也是,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于是秋野带上配好的药出逃了。顶着寒风,黎明未至,一轮晓月留恋着浩瀚天空,黑夜也渐渐泛白。
于心不忍,他留了一袋金,里面是这几日的医疗费,似乎多了些,但也是心意。
他还在桌上放了张手写的字条,认为感谢之意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管云舒看见空空如也的病房的那一刻起,真的气炸了。
那一瞬间,眼前一黑,感觉一切都崩塌了,竟说不出话来。
正是早晨,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秋野换了个方向,恰好对着门口,而不是他的床。
狡猾至极。
看起来那么乖顺,出逃时还不是计划得严丝合缝。管云舒拿起那张字条,上面的字端正清秀,一看就是秋野的手笔。
“承蒙照顾,感谢至极。”
为什么,语气还是一样冷清生疏。
“老大?怎么回事?”后面赶来的医生匆匆道。
“他走了。”管云舒原本漆黑的眼睛由于充血而红得可怕。
“啊?我去……老大冷静一点,别动怒……”
“他走了。”
“老大……”
“这样也留不住你吗,阿野。”
他走近窗子,明明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整个人几乎镀上一层金色,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这样冷。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管云舒苦笑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拴住一匹自由冷静的雪狼。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吧。
不过,一念之差下,他还是抬脚出了门,就像平时一样。
“老大,你去哪?”
“去外面走走。”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像融不开的坚冰,令人害怕。
“顺便把你们老大的人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