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急召

  张廷猜到她想做什么,便乖乖地在屋内等着。

  刚坐下就看到宋清端着什么走了进来,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梓月识趣地关上门退下,小姐和将军现在关系这么好,自己可不能打扰到他们。

  张廷看着桌上那碗面,心中感慨万分。

  “张廷……生日快乐!”宋清有些紧张地缕着头发,担心他会不会不喜欢,又说道,“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缺,我就想不如就给你做碗长寿面吧。你……你吃吗?”

  看到一脸期待的宋清,张廷尝了一口,说道:“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宋清放下心来,说道:“那快吃吧,不吃一会就坨了。”

  张廷笑了笑,吃完面后说道:“这碗面让我想起了母亲。我很多年没有过生辰了,只记得以前母亲还在时,总会给我煮一碗面,我很怀念那个味道。”

  宋清第一次听他说亲人的事,以前他从来没提到过。

  张廷又道:“母亲生我时难产,留下病根,过了几年就病逝了……我生辰时总会想到母亲,便没有再过生辰。”

  宋清连忙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伤心事的……”

  “没事,都过去了。”他说的很淡然,就像在叙述一个故事。

  “十岁那年,父亲在竟州与东临一战中身亡,我被高太傅接到宫中与皇子们一起上课,也是那时认识了先帝和摄政王。后来我年纪大了些,不愿留在宫中看那些尔虞我诈,便自请去驻守竟州。”

  宋清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他小时候也不好过。

  摄政王府……

  合欢殿内,身着喜服的女子静坐在床榻上,头上的盖头遮住看不见周围,她坐在这等了很久很久,一度以为夫君不会来了。

  一旁的侍女春杏不满地抱怨着:“娘娘,您受的这是哪门子的气啊!明明您才是王妃,却不能住在朝云殿,那田嬷嬷说什么朝云殿有人住了。

  朝云殿才是王妃应该住的主殿,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会不会是王爷还没忘记以前的高王妃……”

  “别乱说话。”女子的语气淡淡的,张口打断侍女的话,“你先退下吧。”

  若是这些话叫人听了去传到王爷耳朵里,怕是自己的侍女性命就保不住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着门被推开,赵逸缓缓地走向她,在掀盖头前的那刻,忽然希望眼前的女子是萧意。

  怎么想到了她?赵逸以为是自己酒醉得厉害,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些。

  然后伸手随意地将红盖头扯掉扔在地上,说道:“你就是李婉音。”

  李婉音并未行礼,只是抬头望着有些酒醉的男子说道:“王爷,您醉了,我们饮下交杯酒就歇息吧。”

  赵逸嗤笑一声,冷声说道:“希望你记住我们是为什么成亲的,不该想的别想。”

  说完便走出了房门,李婉音从小被父母呵护着,端庄文雅,气质脱俗,就是为了日后的皇后位置做准备。

  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可她爱慕摄政王,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

  她想起父亲李执的话:“婉音,王爷的势力不容小觑,说不定他会是未来的皇帝,王爷好不容易同意了婚事,你一定要把握住他啊。”

  李婉音骄傲地说道:“父亲不用担心,嫁给他正是我所愿,而他的正妻只能是我。”

  女子的泪在烛火的照映中一滴滴地落下,她看着墙上醒目的「囍」字,有些刺眼。

  于是冲过去将屋内所有红色的东西扯下,心中的愤恨让她攥紧拳头。

  她只猜到王爷的冷淡,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被羞辱,不能住在王妃才能住的主殿,新婚之夜也只能一人度过,而她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王爷不在意这些,待时间长了,王爷自会发现自己的好。

  将军府……

  宋清沉迷于这些表面安稳的日子,日复一日,都忘了王漾那颗定时炸弹。

  而平静的生活最终还是被陛下的急召打乱。

  张廷本以为陛下病重,此事应该会拖些日子,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陛下带病审问了王漾,随后便召见定远将军还有其他大臣入宫。

  “没事的,等我回来。”

  张廷留下一句话便走了,怀安虽是陪着他一同进宫,可宋清还是着急。

  宫中金和殿。

  赵景言脸色苍白地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窃窃私语地朝臣们还有一旁神情自若的摄政王。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王大人看起来是受刑了……”

  “听说此事与将军有关,也不知……”

  “你们可别乱说话!等会听听王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

  朝中跪着浑身是伤的王漾,看样子是受过一场酷刑。

  张廷走进殿中,行礼起身,看见俞丞相对自己摇了摇头,心里便全部明白了,看来这是一场为自己设下的局。

  “咳咳……大家都到齐了,那王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赵景言对着王漾说道。

  王漾神情平静,就像是没有听到般,低头出神。

  朝中有大臣等得着急,说道:“王大人,您就说了吧,将军都在这了,有话咱就把话说明白了,也好还将军一个清白。”

  赵逸听后讥笑道:“是啊,王大人可得说仔细了,将军的清白不是你能随意诬陷的……”

  张廷心里早已清楚他们的把戏,走上前去问道:“王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漾立刻扑到张廷面前,躬着身子磕了头说道:“将军,臣对不起您……臣不能再听命与您,抛下沧州百姓不顾,而去和东临人做交易。”

  此话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在一旁的赵逸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台上这出戏惜,没有插话。

  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你胡说什么?”叶旭第一个站了出来指责道,“沧州一事,你身为知府,却知情不报。若不是将军前去支援,沧州这些灾祸怎么能这么快的得到解决!”

  “说下去。”赵景言愠怒,他没想到王漾想说的竟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