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我在

  “你……你你放肆!”萧恒被宋清突然的举动惊着了,立刻吩咐侍卫,“还不快上,愣着做什么!”

  “别过来!”宋清低吼道,她觉得头痛欲裂,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视线有些模糊,她打起精神,愤怒地喊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告诉你们,若是不把陈氏好好安葬,若是不把她的名字写入族谱,我……我……”

  宋清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可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连举着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也听不到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声音。

  眼神渐渐涣散,她摇着头想看清楚些,可沉重的眼皮耸拉着,在往后退的过程中宋清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她无力地松开了刀,还没等她回头看看是谁,宋清的身体就不受控制般的往后倒了下去,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宋清抬头,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然后两眼一闭,晕过去前只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没事了,我在。”

  看清来人后,萧恒惊恐地跪下请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摄政王,您怎么来了?”

  赵逸最后还是随着谢远赶了过来,他心里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今日进来,看到满身是血挥着刀的宋清为母亲拼死讨说法的模样,便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眼见宋清将要倒下,赵逸立刻走上前去抱住她,她虚弱地倒在自己怀里,他狠狠地瞥了眼前的萧恒。

  随后一把抱起宋清,对着萧恒沉声道:“本王给你两日时间,按照萧意所说的去做。不然,萧大人知道本王的手段。”

  萧恒不敢忤逆摄政王,战战兢兢地说道:“臣……知道了……”

  赵逸抱着宋清便走了出去。

  在院内,碰到正在找小姐的梓月,她昨夜不小心就睡着了,结果早上一醒发现小姐不在身边,正听说前厅那出事了,就想赶过去,正巧看到摄政王走出来,还抱着小姐。

  梓月这才放下心来,摄政王来了,小姐也就安全了吧。

  梓月一时高兴,走在后头和谢远悄悄说道:“谢侍卫,小姐真是厉害啊,说摄政王会来他就真的来了。”

  却没想到赵逸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诧异,问谢远:“是萧意让你来找本王的?”

  “是。”

  赵逸看了怀里的人儿,心想:萧意啊萧意,也就你能猜透本王的心思了。

  梓月跟着一同走到府外,摄政王抱着小姐进入马车,以为摄政王好心送小姐回府,便一直跟着旁边。

  直到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口,梓月虽是害怕摄政王,也鼓起勇气问道:“王爷,小姐应该回府的,王爷这是……”

  赵逸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府,梓月本想一起跟进去,却被侍卫拦在外面,谢远说道:“王爷救了夫人,她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将军府等着吧。”

  “哎……你们……”梓月本还想感谢摄政王救了小姐,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小姐带回了府,这若是被人看到,小姐的声誉可怎么办啊。

  虽然着急,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府上等着了。

  赵逸抱着宋清走到朝云殿前,府中的管事田嬷嬷过来问道:“是否需要给姑娘另收拾间屋子?”

  赵逸想了想,说道:“不必,就让她住这里。”

  “王爷,朝云殿是王妃才能住的寝殿,如今萧姑娘住这里……”谢子运脱口而出,结果被赵逸狠狠地瞪了一眼。

  谢子运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赵逸又对着田嬷嬷吩咐道。

  “是。”田嬷嬷应下,即使她知道王爷此举不合规矩,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晚间,田嬷嬷为宋清受伤的后背涂药,看着这位面容苍白的女子,心中泛起不忍,这姑娘背上的伤口不浅,她家人也是下得去手。

  只是令她更加担忧的,是摄政王到底怎么看待这姑娘的,若是如同后院内的侍妾一般,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王爷亲自抱她进府,又让她住在王妃的寝殿,怕是……动了心思。

  她思索半刻,而后去到景阳殿外禀报:“王爷,萧姑娘的伤奴婢也已经涂过药了,大夫说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还未醒来。”

  屋内传来淡淡地一声嗯,赵逸让身边的人都退下,脑海里回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

  十七年前……

  大成二十年秋。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齐国……”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明日来我会抽查背诵。”

  太傅高博刚说完,大皇子赵均凑近对着赵逸笑眯眯地说道:“四弟,你看我这护袖的纹样,我和你说,这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式,这上面还加了金线,好看吧,我这可是父皇赏赐的……”

  赵逸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赵均看着他的反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地说道:“四弟,我不是故意说父皇的,虽然泠妃娘娘被禁足,但父皇心里也是记挂着你们的。”

  赵逸的母亲泠妃,只因为钦天监的一句“红颜祸水,灾星误国。”被禁足于蘅芜院内,非诏不得出。

  “无妨……”

  赵逸知道他是无心的,宫人见自己都躲得远远的,也只有赵均总是笑嘻嘻地往自己身边凑。

  见赵逸起身准备走了,赵均赶忙追上去同行,走到屋外,赵逸撞到一个人,只听那人拱手说了句抱歉便离开了。

  一旁的赵均悄悄地八卦道:“四弟,你猜那人是谁?”

  见他没有回答,赵均又说道:“张将军的儿子张廷,就是之前战死的张将军,他以后应该也会同我们一起听课。”

  赵逸对这些不感兴趣,抬步就走,赵均说道:“四弟,我们一起嘛,哎……你等等我。”

  赵逸回到蘅芜院,失落地在院外站了许久后,进屋问道:“母妃,为什么蘅芜院内这么冷清?为什么父皇不来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