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袖袍在我眼前翻过,下摆随着脚步波动,像是开了朵大花一样。

  ……走姿这么少女。

  我好不容易把吐槽咽回去,跟身边的真少女对视一眼。

  少女一言不发,察觉我的目光,对我轻轻颔首。

  看着他们转头上山的背影,我深吸口气,拍了拍脸颊,拎起衣服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快要走到主峰峰顶,斜月自乌云内伸出一角,映亮了脚下崎岖小道,以及小道尽头的高大楼阙。

  我跟着七拐八弯的上山,见他们走的路跟平常都不一样,心里好奇到底要去哪,看到他们小心抬着的男主,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啦,不管是终南山还是男主,他们都比我熟,现在肯定比我还着急。

  终南掌门立定门前,回头扫了众人一眼。

  “沈师妹,妙阳,带着月师弟进来……还有你。”

  他隔着人群,指向了我。

  “其他人不得入,散了罢。”

  弟子们轰然应是,低身退下。

  我环顾一圈,把小包菜精们托付给留在门外的文清,苦着脸跟进去。

  大殿的门轰然关上。

  内中烛火无声燃起,终南掌门冰冷神色,衬着殿内雪白雪白,四处飘飞的幔帐,和幔帐后一大堆灵位,让人不自觉感到——

  我忍不住叨叨两句:“烛火跟轻纱易燃物放在一起,有安全隐患还特容易走水!掌门你瞅瞅你背后的灵位,都是木头做的一点就着,先祖灵位一定要小心保存,怎么能挨得这么近啊!”

  沈万物:“……”

  妙阳:“……噗。”

  终南掌门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怎么也得说句给朕闭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拂尘霍然朝上一挥。

  四处飘荡的轻纱,被无数看不见的手挽起,露出被映亮的牌位。

  牌位成金字塔摆放,最上面只有一座大的褐色灵牌,写着“初代掌尊忘归灵位”,字迹红里透着黑,直线下来依次是二三四五六七八代掌尊,周围环绕则是每一代的长老灵牌,牌位字迹也不再都是红黑,其中一小部分甚至金光闪闪,跟牌位堆整体暗沉的基调格格不入。

  我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男主的死活,不应该为了其他的事情分神,却因为离那些牌位近,从而敏锐的注意到,八代掌尊无心的名字是红黑色,七代掌尊玄初的绽着金光,六代掌门明为却是骚包的亮银色——

  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牌位这玩意还能定制颜色的吗?

  今天心情好今天就变色啥的……

  沈万物站在我旁边,轻声解释了一句:“这是终南祖师殿,所有仙逝与飞升的祖师灵牌都在此供奉,红黑色字迹的是祖师已然仙逝,金色的便是已经飞升成仙,除非在仙界不幸陨落,灵牌上的字迹才会变为红黑色。”

  我干咳一下:“那六代掌尊这颜色……”

  银白色两边不沾啊这?

  沈万物沉默了一会:“六代掌尊与众不同……说来话长,你知道一点就够了。”

  我拖长了哦一声。

  沈万物给我解释的这会,终南掌尊已经蹲下身,将平放在殿内的男主,上上下下的检查一遍,目光停留在他的眉心处,眉头蹙起沉声说道。

  “此处没有外人,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他问了,我把念头从终南这么多代掌门的恩怨情仇里□□,转头直接道:“月师兄是自杀而亡。”

  我清晰听到沈万物叹了口气。

  妙阳则是倒吸一口气。

  “自杀?如何可能!”

  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终南掌门的怒声:“原因呢?”

  “他说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