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全家重生后我走向人生巅峰>第129章 我过往的一切岁月,白月光是你,朱砂痣也是你。

  饭后谢云书回到家拾掇自己的屋子。

  新家的面积足有七百多平, 三个楼层,二楼有四个房间,谢云书的卧室在走廊的最东面。

  老槐巷里属于他的东西被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包括谢云书之前用的书柜和衣柜, 谢祖望让他把里面的东西清出来, 物品装到新柜子里, 旧柜子放到仓库里去。

  江行止在家吃了饭也跑过来,看到谢云书在收拾房子捋起袖子要帮忙, 谢云书让他跟裴寂和裔玲玲一道去给自己晒书。

  前一阵子海滨“回南天”, 老槐巷的房子返潮严重, 祝君兰把谢云书的被子衣服都晒过了, 裴小狗也帮他清理过放在外面的物品, 但谢云书的书柜上有几个抽屉是上了锁的, 里面装了他从小就收藏的玩具,还有一些重要的旧书旧报。

  谢云书这人很是恋旧, 连小学用过的考试卷子都收留在老家的旧房子里,那些初高中的教科书参考书他更是一本都舍不得扔。

  抽屉一开,里面满目狼藉,发霉得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裔玲玲捏住了鼻子, 裴小狗哇哇大叫,江行止也连退了好几步。

  谢云书给他们一人发了个口罩,大手一挥:“孩儿们去, 活儿干好了哥哥重重有赏!”

  裴寂瞪着大眼睛:“赏什么呀?”

  谢云书自认是个很大方的老板:“肯德基里招兼|职一个小时六块, 我给你六十块够不够?”

  裴寂嫌弃地把刚抱起的那个抽屉又搁回地上去。

  谢云书乐了:“哎你个裴小狗,你以后要做人民子弟兵, 就这样为人民服务啊?”

  “不你说的吗?亲兄弟明算账!”

  “行行行, 一个小时一百块!”

  裴寂这才满意地抱起抽屉走了。

  谢云书笑骂:“出息!”

  “哥!”裔玲玲蹦到谢云书跟前来。

  “你跟裴小狗一样, 一个小时一百块!”

  裔玲玲噘着小嘴:“哥你太小瞧我了,我才不像小裴哥哥那么俗气,只知道要钱呢!”

  谢云书面露欣慰:“好妹妹,哥真没白疼……”

  裔玲玲一脸天真无邪的向往:“哥,索尼新出了一款MP4,粉红色的,可漂亮了!你看过那款新品吗哥?”

  “……”

  谢云书又被宰了两千多,心疼得要滴血。

  江行止看那俩小孩走了,从屁股口袋里摸出钱包往谢云书手里一揣:“不难过,男朋友给你报销!”

  谢云书搂过江行止狠亲了一口;“还是你最乖!”

  因为是节假日,大人们都有自己的娱乐活动,家里只有一群孩子,谢云书除了书外的杂物也不多,大半个小时就规整齐全。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窗边,看到江行止他们在门前的空地上,把一本本书展开来铺在地上,不时说个笑,斗个嘴。

  裴寂在一些旧书里倒出了好些薄薄的纸包,都是谢云书从前用废纸叠的,叠完后随手夹在书里,他看到裴寂和江行止一人分了几个,然后两个人开始猜拳,石头剪刀布!

  裴寂输了,把一个纸包扔到地上,江行止拿自己的纸包往上面摔。

  俩人摔了好几个来回,一个也没能把纸包打翻面,挨头凑一块研究了下,发现谢云书以前用的纸太薄,轻飘飘的根本砸不动。

  裔玲玲跑回屋,不一会拿了本娱乐杂志出来,那杂志千疮百孔的,里面好多明星的照片都被剪了。

  裴寂说这个不行,自己又跑进屋,最后拿了本厚厚的体育杂志,里面的书页都是那种油纸的,又厚又硬。

  几个人就蹲在地上把那本杂志撕了重新叠了批纸包。

  阳光落了他们一身,点亮少年男女明媚的笑眼。

  这一天于谢云书来说就跟做梦似的。

  他和江行止毫无预兆的在祝君兰面前出了柜,没有天崩地裂没有水淹金山。

  乔冰和祝君兰的初次会晤也没有他曾经设想过的刀光血影剑拔弩张,两个妈妈热情地拉住彼此的手,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虽然两家人没一块吃午饭,但却约好改天一起打麻将。

  乔冰带着江行止走的时候祝君兰送了一罐子她自己腌的海蜇头,海蜇是海滨的特产家家都会做,但祝君兰腌出来的格外好吃。

  江行止再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两盒热腾腾香喷喷的黄油曲奇,曲奇是乔冰在家亲自烤的。

  一切都那么岁月静好。

  裔玲玲一抬头看到谢云书,挥手:“哥!”

  江行止下意识地双手一背,把纸包都藏到身后去,再一抬头接触到谢云书笑眯眯的视线,白皙的脸蛋“腾”的炸开一片红晕。

  人家裴寂是真·十七八岁小男孩儿,自己早都在谢云书跟前掉马了,还玩拍纸包,羞不羞呀。

  江行止那个神态映在谢云书眼里,简直可爱死了。

  “江小花,裴小狗,拍纸包好玩吗?”谢云书饶有兴味地问,“我这里还有弹珠,你俩要不要也切磋一下?”

  裴寂还挺高兴:“那你丢下来咯!”

  谢云书把一个小布口袋扔下去,里面全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贝弹珠:“只给你们玩儿,不许给我弄丢了!江小花,你帮我数着,一个不能少!”

  江行止仰头看他:“你不下来么?”

  谢云书说:“我跟方清和约了在□□上聊点事情,等下他就上线了,聊完下去!”

  裔玲玲冲谢云书喊:“哥,你帮我把□□挂一下!”

  裴寂也喊:“还有我的!”

  谢云书:“我哪知道你们密码是什么?”

  裔玲玲和裴寂都把密码报给谢云书。

  啧!谢云书笑着摇头,他家里的这对活宝大概是青春期延迟,居然一点秘密都没有,连□□密码都说给就给。

  2000年6月□□注册量就突破了千万大关,说它是时下最流行甚至是唯一的社交软件绝不为过,□□原始营销的一大登峰造极手笔就是它创造出了一个独特的升级系统,尽管那些个太阳月亮星星并不具备任何实质利益,但年轻人们依然趋之若鹜。

  谢云书开了笔记本电脑,他先登了自己的□□,然后帮裔玲玲和裴寂也挂上并开启隐身模式。

  “叩叩!”

  “滴滴!”

  各种上线提示和聊天呼叫此起彼伏,软件下方五颜六色的头像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

  谢云书看到一堆诸如“绝恋↘2003”、“奈何桥下的一道光线√”、“∑ㄧ汏柂嚡丶△”等非主流昵称,欣慰地感慨着自家里养的那一对小的堪称一股泥石流中的清泉了。

  一个人的昵称很能说明本性里的一些东西,比如裔玲玲的昵称“妖铃铃”,这是谢云书给她取的外号,小丫头对谢云书依赖情感可见一斑,裴寂的昵称“你裴爷”,把狂霸傲娇属性拿捏得死死的。

  别看这俩一个染了满头黄毛,一个早早深入腐门,其实心思单纯着呢,早恋那必定是没有的。

  郭子桓的昵称“幸福是看着你笑起来”,少男暗恋的情怀呼之欲出,夏客的昵称“装逼不用拿来炫耀”就是骨子里的装逼至死。

  谢云书自己的□□最是热闹,他的好友栏里早已不加陌生人,因为熟人实在足够多,睨称就是他的大名“谢云书”。

  除了同学,他还有很多同事和越来越多的客户。

  等待方清和上线的时间里谢云书随手扯了张纸过来写画。

  如今他的名下有一个云起传媒,一个江行止赠与的由他百分百控股的联众电子,还有一个偶然成立的云起网络。

  云起传媒给弘基珠宝做的广告震动全行,算是在行里彻底站稳了脚跟,守在云起申城分公司门外的市场经理从陆家嘴排到了黄浦江,甚至还有人捧着五百万再求一个天价推广。

  联众电子成立时间超过二十年,有领先行业的核心技术,也有稳定的市场收益,因为创始家族在其他行业里的投资出现重大亏损才不得不割肉填补,港粤两地不少财阀都看中这块蛋糕,其中就有港城弘基集团,江行止把它截胡了过来。

  谢云书暂时抽不出时间去羊城,联众电子虽然股权易主,但一应生产管理仍然维持现状。

  云起网络三月注册,当时除了出钱的谢云书,只有方清河一个网工,方清和曾经创业失败,但经验犹在,他阴差阳错的进了云起,驾轻就熟的又拉起了一套班子。

  媒体、实业和互联网,组成了谢云书事业基石的“三驾马车”,都已初具雏形,发展得似模似样。

  云起传媒是谢云书白手起家,带着习家兄弟一个小区一个电梯间跑下来的,代表了他的实力,也占据了海滨“地利”,捡漏方清和是他的运气与天时,联众传媒是江行止送给他的,妥妥的“人和”。

  事业如此顺遂,感情更加完美,他和江小花修成正果的路上有两座大山,其中一座已经躺平,另一座还会远吗?

  这就是重生的正确打开方式……

  谢云书正美不滋滋儿的,电脑上早就打开的对话框上跳出斗大的两个字:谢总?

  是方清和来了。

  谢云书:哈罗,方工!

  方清和话不多,上来就直奔主题,给谢云书甩了个网址。

  非典肆虐的大背景给国人的生活方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传统的线下商业模式都受到了疫情的巨大冲击,与此相对应的,互联网经济则迎来了否极泰来后的第二轮腾飞。

  资本热钱也卷土重来,再次涌入这个领域。

  在谢云书浏览网站的这段时间,方清和在电脑那头手指点着桌面等待着,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刚被谢云书忽悠着签了合同,却得知所谓的云起网络公司不过堪堪注册成立。

  当时方清和眼睛一黑,像个被骗进了黑煤窑的盲井工人,只觉人生无望了,尤其是听到谢云书提出他的大致要求后,方清和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谢总,你到底是要做游戏网,还是社交平台,还是即时通讯软件?”

  谢云书耐心道:“我给你说的这几个,自然是全都要做的。”

  方清和看怪物似地瞪着他:“谢总,我冒昧问一下,你准备了多少资金来同时启动这么多项目?单单一个项目的推广,你知道要烧多少钱?”

  这个时候方清和深感误上贼船,连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别说互联网公司,任何一个企业成立的最初都该按部就班,先倾尽全力打造出一个拳头产品来在市场立足,再去谈其它,谢云书根本就是个一派天真的门外汉嘛!

  谢云书笑嘻嘻地反问:“我为什么要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推广?我就不能烧一分钱,同时推广朗殙出三个项目吗?”

  方清和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忍耐着说:“谢总,如今的科技圈有它固定的套路,那就是选择一个足够大的市场跑马圈地,谁能先进入市场早早垄断,谁就是赢家,前提就是要选对方向,选对市场!如果你要做游戏,那我也建议做网游,页游的天花板太低,如果你要做一个社区平台或者即时通讯,这两个领域我们起步已经晚了,留给我们的市场空间没那么大了,尤其是□□的地位现在基本是不可撼动,同样的投入下,你想在这两个领域里脱颖而出是很难的,你要三思。”

  谢云书幽幽一叹:“方工,不瞒你说,我要是想做游戏,脚踩小马哥拳打丁三石,那是指日可待……”

  毕竟如今□□游戏平台还没上线,梦幻西游犹在娘胎里。

  4G时代尚未开启,智能手机还只是个概念。

  方清和只当谢云书在吹牛逼,既吹牛逼又不负责任,方清和用一双燃着火苗的眼睛炯炯盯着他,明晃晃的,是“老子要毁约”!

  这些搞工科的IT男真是毫无幽默感,谢云书只得正色道:“我这个人脸皮子有点薄,那些赚了以后会挨骂的钱,我不太想去沾,所以游戏这一块,我以后是不会去碰的,现在让你做的这个,不过是块敲门砖。至于另外两个,方工,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的产品问世,一定会有其他同行迅速跟进,同我们抢占市场,以我们云起的根基,是无法跟那些大体量、大流量的公司相抗衡的……”

  方清和现在还不能深刻体认到,制约华夏互联网发展的最大敌人不是政策,不是市场,而是那些已经占据行业垄断地位的大公司,利用体量对新兴小企业的打压和摧残。

  谢云书说:“最后那一招,我是用来自保,防小人不防君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过是,也想给云起建一座护城河罢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谢云书既然要跟方清和合作,理当诚心相待,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娓娓道来。

  方清和听到最后,脸上的表情都木了。

  云起传媒之前策划弘基珠宝的那个案子方清和也听说了,隔行如隔山,他又不看电视剧,对珠宝更不感兴趣,所以并不知道谢云书给弘基设计的广告妙在哪里。

  但是进入到方清和自己熟悉的产品和领域,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个行业,怕是又要东海扬尘,石破惊天了。

  ……

  方清和:谢总,如果你觉得OK,这个月我们就可以上线内测了。

  谢云书自然觉得很满意,发了个“OK”的表情过去。

  方清和又说了些细节上的东西,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下线,谢云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被阳光晒得直发困,他躺到床上想眯一会,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日暮黄昏,金红色的霞光落进来,满室火红的光亮,谢云书醒来觉得背后热烘烘的,偏了下头,看到江行止躺在他身后。

  谢云书一动,江行止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把脑袋埋进了一堆松软的床单被褥里,只露出一个被霞光映得金灿灿的后脑勺。

  谢云书笑着摸了摸那个毛扎扎的后脑勺,江行止却没像从前那样猫似的贴过来,反而卷着被子转了个身,拿屁股对他。

  “醒了吗?什么时候上来的?”谢云书轻声问。

  江行止没说话,谢云书只当他还困着也没在意,他去厕所方便洗漱,出来后见江行止抱着两腿呆呆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出神。

  谢云书听到楼下的动静,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我妈好像回来了,他们打麻将应该结束了,等下吃晚饭你是回家啊还是在这吃?”

  他笑着伸手要去摸江行止的脸,江行止却往旁边挪了挪屁股,避过他的手,继续看着窗户,不说话。

  这下子,谢云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什么态度呀这是,谁招你不高兴啦?”

  江行止瞅了他一眼,哀哀怨怨的。

  谢云书解读出这个眼神,诧异地用拇指别了别自己:“你在跟我置气,是我惹着你了?”

  “我怎么了,哪儿惹着你了?”

  “是不是我没下去陪你玩,自己在这睡了你不高兴?”

  谢云书虽然挺莫名其妙的,但他对自己人一向好脾性,尤其是对江小花根本发不出火,尽管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谢云书还是第一时间哄男朋友:“好吧,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那你得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自己错哪了,我怎么改呢?”

  他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江行止羞愧了,江行止低下头,下巴搁在膝盖上,闷闷地说:“你不要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也别理我,我……消化一下就好了。”

  谢云书纳闷:“你要消化什么呀?”

  江行止摇摇头。

  哎呀!谢云书被这闷葫芦憋的。

  要是换了个脾气急的,这会是肯定要吵架了。

  谢云书站起来往门口走,打算出去问问裔玲玲和裴寂。

  门边的墙角放着几个箱子,是谢云书的书。

  “哟,书都晒好啦?谢谢你们啊。”谢云书蹲下去翻了翻,被阳光蒸晒过的纸张软蓬蓬的,在他手上哗啦啦地响。

  接连翻了几本,谢云书的手停住了。

  一本4A大的素描本静静躺在箱子里。

  那素描本里画的什么,没人比谢云书更清楚了。

  谢云书转头去看江行止,江行止也正看着他,清明澄澈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里面写满了“宝宝委屈,宝宝不哭”。

  关于这本素描,江行止还是在海中的时候听到同学八卦,但他那个时候没太往心里去,因为他跟姚湛也很熟,知道谢云书和姚湛后来是没有什么嗳眛的。

  但亲眼看到素描后,江行止心里就不舒服了,这种实质性的东西太容易激发联想,素描上一幅幅笔触深浓的画,每一笔都是磨灭不去的,谢云书曾经的情怀。

  江行止羞耻地捂住脸:“我知道我很小气,不是你的错,我自己吃醋一下就好了。”

  谢云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脏里又是酸涩又是柔软,他捏了捏额角,拿着那本素描站起来,打开门:“玲玲!你过来下!”

  裔玲玲正在楼下客厅看电视:“哥,什么事?”

  “你上来下!”

  “哦!”裔玲玲蹦蹦跳跳地上来了。

  谢云书把那本素描打开给裔玲玲看:“你看哥画的怎么样?”

  裔玲玲眼睛一亮:“呀!这是小江哥哥吧?很帅啊!”

  “像你小江哥哥吗?”

  “太像了,就像从照片拓下来一样!哥哥,原来你还会画画啊,你也给我画一张吧?”

  “现在水平不行了,最多画个Q版的。”

  “Q版也行啊。”

  “改天再说吧,”谢云书合上素描本,“你接着看电视去,哥这还有事儿。”

  谢云书拎着素描本走到江行止跟前,在他头顶上一拍:“你看你这眼神儿,还不如小丫头呢!”

  江行止愣愣地,难以置信:“那画上是我?怎么可能?”

  谢云书在床边坐下,翻开第一张素描。

  雪白的纸张上,少年侧坐窗边,明媚的光线散落在四周,切割出寥落的阴影,他单手撑着腮,半阖眼眸,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假寐。

  桌面上有本未打开的书,另一只搁在书面上的手是特写,手背上的线条清晰分明,手指很长,骨节很美。

  谢云书对江行止说:“这一张,的确是你。”

  那年谢云书刚上高中,来到海滨市。

  周日的时候他去市立图书馆,看到了那个少年。

  一个侧面,一只手。

  就在那一天,一向心无旁骛的谢云书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他可能喜欢男孩。

  “就看了那么一眼。”谢云书抬手遮脸,不好意思地笑,一双耳朵近乎染成了半透明的、薄脆脆的两片血玉。

  他那么难为情,但依然坦白着。

  “我只看了你那么一眼嘛,时间一长,就想不起来你当初的样子了,毕竟只有一眼。”

  后来谢云书在学校里看到姚湛,发现他们的侧脸有点像。

  其实那是很朦胧和模糊的,更多代表的是一种符号,是谢云书的懵懂青春开启,由一个年华步入另一个时代的印记。

  唯一清晰的,是图书馆少年的出现,让谢云书觉醒了自己的性向。

  至于姚湛,当然不是谢云书的移情,因为连同图书馆少年在内,在当时的谢云书看来都只是这样一种存在:“就像我们家玲玲喜欢F4喜欢谢霆锋,就是觉得他们好看,也不必了解他们的性格脾气,只是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就觉得眼目愉悦,但不会真的去想和他做什么,得不到也不会难过,他不理我也无所谓,就是偶像嘛。”

  “直到我进乔园,再一次见到你。”

  谢云书咬住下唇,微微笑着,脸颊绯红,眼睛被霞光照着,水波潋滟的一片:“最初的时候,还是那种偶像一样的感觉,但朝夕相处久了,发现那些我幻想出来的美好品质,在你身上,居然都具象了,是真实的,不,你比我能想象到的那个人,还要好。”

  “慢慢的,就真的动心了,眼里看到的,梦里梦到的,全是你啊,你偶尔对我笑一笑,我那天回家能在床上滚半夜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想着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

  谢云书捧住江行止的脸,修长的手指轻点他的鼻尖。

  点一下,就说一句。

  “傻不傻啊你,还吃醋。”

  “我过往的一切岁月,白月光是你,朱砂痣也是你。”

  “爱而不得,失而复得的都是你。”

  “只有你……”

  谢云书的倾诉戛然而止,所有未出口的语言都化作了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柔软的床褥塌陷下去,浅蓝色的纺织物被摩擦的外力堆叠出数道深深长长的褶皱——

  “啪嗒!”那本厚厚的素描本被推到了地板上。

  清风徐徐,像多情而温柔的手摩|挲着画册的扉页。

  少年侧身而坐,沐浴在明媚的光线里。

  倏忽转头。

  书柜后悄然探头的少年闪避不及。

  瞧!谢云书听到时光的声音在耳畔,说:“他捉住你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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