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劣等支配>第25章 仆人的地位日渐拔高了

  这无疑是个蠢问题,我甚至意外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答案如此显而易见。

  不过,就算问了也是白问,毕竟……我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所幸季枭好像也并非真正想知道我的回答,见我不说话,他只是站起身,手重重地抚在了我的额头上,而后将我狠狠按倒……

  不可避免地,我因此倒在了沙发上,翻转的视野中,我看见季枭向楼上走去,肩膀上,他那微微浸出纱布的血液显得格外刺眼。

  一年后的某一天,经过某次状似不经意的询问,我得知原来其实在喻家此次的“出行”时,季枭一直奉老爹之命,隐匿在暗处,时刻提防着意外的发生。

  “早就料到林家会狗急跳墙,派人杀过来。”说起这件事时,季枭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他那时跟我躺在一张床上,耳廓处,他的气息格外接近:“我应该要点儿保护费,你说呢?”

  话再说回来吧,反正,自那次出行后,喻家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竟都一反常态地一片祥和,我每天都会被老爹安排着,跟季枭一起到喻家大院去,开始着手学习接手喻家内部事务的相关工作。

  季枭对我开始触及喻家的事物表现得极度不满,不止一次,他说老爹老眼昏花,竟然选了个蠢货当军师。

  就连在老爹面前他也敢这么说,一副巴不得我被老爹赶出喻家的模样,我暗叹他的大胆,但不敢也在老爹面前回嘴,只能趁他不备,在桌子下狠狠踩他一脚。

  而老爹……约摸是因为生了病,他的脾气相较于前些年已经好了太多,季枭这样冒犯的话语,竟也只是惹得他无奈地叹气,所幸季枭的努力似是没什么效果,老爹从未有改变自己决定的打算,只是苦了我,跟季枭在一起“工作”的感受,毫不夸张地说,真跟上刑没有太大的分别。

  有的时候我真想问老爹,为什么如今的季枭能得到如今在喻家作威作福的资格,虽然对他的身份我早有猜想,但有些话我总犹豫着问不出口。

  偶然间,我知道喻景盛如今已经出了院,但老爹似乎并没有将他重新召回到喻家的打算,如今整个喻家的“管理层”显得人烟稀少,季枭说这是老爹仔细排查过所有手下的结果。

  状态最不好的,当属五妹了。

  五妹母亲的家族是林家,前段时间,一直吊着一口气的林老爷子终于去世了,又因为后继无人,新接手林家的,是与本家关系较远的旁系表亲。

  林家新家主上任的第一步,就是将五妹和她母亲逐出家门,言辞倒是冠冕堂皇:“我们家族容不下喻家的走狗。”

  第二天下午,新林家便派人到老爹的地盘闹事,趁乱打死了老爹手下的两个人,被连累的一个无辜的富豪客户。

  在喻家做生意的地方闹事,无疑就是打了喻家的脸,赔给那富豪的钱倒是好说,可这失去的面子如若找不回来,喻家怕是难以再在别的家族面前立起威信。

  整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只有五妹是无辜的。

  大人的世界她不明白,她也不愿看到喻家和林家拼个你死我活,她甚至跑到老爹面前求情,说林家手下也有很好的人,她不想让老爹“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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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见过,想必老爹的雷霆手段五妹也是有所耳闻,她害怕老爹会做出残忍的事,她不知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别人便会那样对我们。

  五妹是我心中的小太阳花,平日里就只是喜欢看看漫画晒晒太阳,如今看着她整日哭泣,眼睛都未曾消肿的模样,我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老爹原本打算派季枭着手处理这件事,但当天晚上大哥打电话过来,告诉老爹,他会将一切办好。

  老爹接到这通电话时,季枭只站在窗边不远处,双手环胸,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老爹先是皱眉,后轻咳一声,冲电话那头否决道:“做你该做的事,别的你别管。”

  当天晚上回公馆的时候,季枭兀地开口:“喻青书有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在做什么?”

  一时间我冷汗直冒,第一反应是——季枭应当不会已然知晓了大哥跟我说那句话的事吧?

  “你愿意跟我走么?”不止一次,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耳边,我曾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个夜晚,都没有想通大哥跟我说这句话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所幸季枭问我的好像不是这个,悠悠然地,他自问自答:“喻老爷子现在真是头脑不清楚了,居然派喻青书去找喻景盛,他难道还妄想着他们两个能重修旧好?”说着,他甚至哼起了歌。

  微微支起身子,对他爆出的这一连串信息,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老爹近期未曾透露过任何有关喻景盛和大哥的消息,我本以为是他不想再管喻景盛,而大哥,我以为他一直在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却没想到……

  抵达公馆,季枭才做出“解答”,一如往常,他答非所问。

  “从喻景盛离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知所踪了,他叫老爹别管他,也不要叫人查他。”停下车,季枭微微回过头,夜色中,他侧脸的轮廓宛若形状优美的山峦,“老爷子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失败。”

  微微俯身,他打开车门走出去,我连忙也打开车门跟上他。

  公馆外的小花园,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季枭的身影立在那里,显得有几分狡黠,又有几分孤绝。

  “但你背着老爹偷偷查了……”

  季枭笑了一声,他回过头,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十分自得:“你想得太简单了。”

  ·

  那之后的喻家依旧风平浪静,老爹没再举办过任何一场家庭聚会,他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灰败起来,直到再次,他程度不深地犯了病。

  而我终于也第一次得到了与他一起去医院的资格。

  “小灯,我老了。”轮椅上,我听见老爹这么说。

  “喻先生年龄不算太大,毛病却都不小,再加上年轻时落下的旧伤……”医生叹了口气,“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做个手术。”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老爹得病的时间,远比我预想的要久得多。

  大哥不知道吗?老三一直都未曾察觉吗?老四呢?我觉得比起我和季枭,他们才更应该作为守在手术室外的那一个。

  就算在过往,老爹对他们再怎么严苛,本质上,他也还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医院内,我和季枭分踞走廊的两边,季枭显得十分沉静,我凝视着他,却发觉我好像越来越看他不透。

  “那天,”我开了口,“上次家庭聚会,你和老爹忽然离席,是不是那个时候就……”

  季枭只歪了歪脑袋,他修长的身躯微微倚靠在医院走廊光滑的墙壁上,这里灯光很暗,色调甚至泛绿,而他颈间那条尖刃形的项链,好像成为了这里唯一暖色调的东西。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喻老爷子的意思,”季枭手揣进裤兜里,抬眸看过来,“那个时候,他不能病。”

  这种事,居然一直只有季枭知晓,看来,其实我往常估计的,他在老爹心目中的地位,都比实际的要低得多。

  这次手术风险不大,可我知道这次过后,老爹怕是应当再也不能为喻家的事务操心了。

  电话铃声这时候响起,空荡而安静的走廊,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是大哥的电话,顶着季枭的视线,我微微侧过身子,下意识地想避开探寻的目光,于是便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小灯,”大哥像是正处在一个极度安静的环境内,他的声音很温和,给人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还记得我的问题吗?”

  他是在说离开的事情么?望了一眼老爹手术室的方向,我不太确定大哥是否知道老爹此时的状况,我感觉不远处,季枭正盯着我瞧,而大哥也在那头静默着,像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怎么办,要在这个时候将老爹的病的消息告诉大哥吗?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这时候开口,因为一直以来老爹和季枭都向大家隐瞒着这件事,起码,我是说起码,我得先跟季枭和老爹商量一下再说。

  “不方便说话么?”浅浅地,大哥叹了口气,“无论你来还是不来,四天后,清晨,八点左右,之前给你的地址,你到了我会联系你。”

  之前的那个地址?也就是说,大哥这次离开,竟还打算带着宋女士吗?隐隐意识到事情不太简单,我想是我会去的,但并非会真的就那么随着大哥离去,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

  既然大哥现在在操心母亲的事情,那还是再观察观察老爹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吧。

  挂断电话,刚回到季枭身边,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我和季枭几乎同时迎上去,十分庆幸,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病人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点你们一定要注意。”

  我点头,告诉他我知道了。

  医生似乎将季枭当做了老爹的儿子,说是还有一大堆相关事宜需要商讨签字,季枭也没推脱,直接走了过去。

  但在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低沉的声音,他简短问道:“喻青书打来的?”

  ·

  在老爹还没苏醒的时候,季枭回到病房,他开门见山,十分直接且不客气地问我:

  “喻青书说了什么?”

  我答非所问,只拿出商量的口吻回问他:“要不要把老爹现在的情况告诉给大哥?”

  季枭略一挑眉,“他现在怕是没空管这些。”

  “这些”?这可是大事,我不明白老爹的事情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词汇匆匆略过,蹙了蹙眉,我想着这里是病房,不宜争论,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老爹恢复得不错,本身就是个小手术,略微调养了两天,他便出了院,回到喻家。

  经老爹一病,喻家的事情似乎全都压在了我和季枭的头上,需要处理的问题很多,就连林家那件事都不得不暂且搁置了。

  因为大哥的那番话过于诡异,我得空便忍不住思考这其中的缘由,数着日子,我没有忘记大哥告诉我的时间地点,四天,今天是第三天,我打算过会儿,在午饭的时候,趁上汤前的那段时间说出口。

  不想跟此时勉强算是我“上司”的季枭请假,所以我打算饭点直接问老爹。

  三弟如今不再像往常那般喜欢回喻家玩了,五妹因为无处可去,现在每天都跟我们一起吃饭,季枭也在饭桌上,位于坐于主位的老爹的右侧。

  默默观察着餐桌上每个人都境况,因为没人说话,室内显得格外寂静,一时间只能听见细微的,餐具与瓷器略微碰撞的声音。

  我在等一个说话的好时机,汤估摸着马上就要到了,季枭若有所觉,抬眸看过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有什么麻烦事?

  老爹则一直垂着眸,如今他吃饭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许多,他微微端起碗的模样,别说,还真令人有几分“他很慈祥”的错觉。

  “汤来了——”煮饭的阿姨端着器皿走了进来,我暗骂我错失了时机,不行,得在仆人为老爹盛好汤之前说——

  就在这时,喻家的房门忽然打开,一个黑衣人走进屋来,约摸是季枭的手下,他满脸惊骇,到达饭桌前的第一时间,竟是极为狼狈地抓住季枭的手臂,腿像是有些发软地,缓缓往下蹲。

  季枭蹙起眉头,“什么事?说!”他拎起他的衣领,强迫他站着,神色骤然变得严厉而果决。

  “四少爷……四少爷他……用火……火焰喷射器,烧,烧了大少爷的车……”

  霎时间,室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有些刺耳。

  约摸十秒的静默后——“然后呢?你他妈哑巴了?”

  那小弟匀了好久的气息,才又尝试开口,却又像是觉得空气烧着他的嗓子似的——“当场……当场就发生了爆炸,车内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脸和身体都被烧毁……辨认不出都是……是谁……”

  老爹猛然间倒地的声音和五妹的尖叫几乎同一时间响起,静宁与疯狂,原来仅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