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以厨入道>第65章

  进入巫族禁地前需要经过冗杂而繁复的仪式,这是巫族自古传下的, 就连舒墨也不能罔顾。

  一早, 陆拾遗便照着巫族的规矩沐浴焚香,乌黑的长发垂在脑后, 卷翘的发尾还浸润着些微的湿气。内里穿上素白的衣服,外面则罩着纯黑的斗篷,戴上兜帽, 将容貌遮掩得严严实实。

  等他出来时,舒墨也是一样的装扮,身上还带着一丝清淡的檀香味,与陆拾遗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除他们二人,今日前往禁地的便只有一个封廉, 跟着他们进入巫族的其他修士则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便是巫族禁地。”封廉指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山洞说道。陆拾遗抬眼望去,只见幽深的山洞内一片昏暗,四周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痕迹, 看起来再寻常不过。

  舒墨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他轻车熟路地停在洞口,闭上双眼默念封廉传授的口诀, 身体穿过无形的结界,不过瞬间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了洞口。陆拾遗如法炮制, 紧随其后,而封廉泽则守在洞口, 没有再上前一步。

  并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结界拒绝他的入内。

  即使再细微的响动也会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滴答滴答的水声带着独特的节奏在耳边回荡。

  修士在暗中能够视物,可这山洞里不知设了什么阵法结界,他们的眼中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直到舒墨用微凉的手指握住陆拾遗的,他才回过神来,一步步向洞穴深处走去。

  “啪嗒”一声,一滴水珠落在了陆拾遗的脸颊上,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仰头望去。

  又一滴水珠落下,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的眼里,透明的水珠里封存着一抹浓重的绿意,随着睫毛的眨动融进了眼里。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色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陆拾遗脸上满是惊叹,他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水波,此时他正在站在水面上,脚下是一圈一圈泛开的涟漪。

  飘渺的雾气自脚底的水面蒸腾而起,氤氲着眼前的景色恍若仙境。早在来到灵源大陆之前,舒墨便已无数次见过这样的景色。

  只是他看到的景色是用幻境仙术支撑的。

  两人站在宽阔的天地间,仿若沧海一粟。头顶是纯粹的蓝,脚底是平滑的湖面,仿佛镜面一般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脚底的湖面延伸到远处,两人对视一眼,陆拾遗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随着他的步伐,水面再次荡起涟漪。

  舒墨跟在他身后,敛去眼底的疲惫,他虽然被允许进入巫族禁地,但这里似乎并不欢迎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像陷在沼泽里,走得十分艰难。而陆拾遗却像没事人般走在前头,并没有察觉到舒墨的异常。他顾自向前走去,或者说是身体里的龙鳞甲让他无暇他顾,只能麻木地跟随指引,逐渐远去。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一棵树顶立在天地之间。浓绿的色彩极尽所能地融合在一起,叶片甚至隐隐发黑。

  陆拾遗停下了脚步,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不过瞬息,他眼中纯净的天地便被浓稠的绿色代替。舒墨在他身后也停下了脚步,只是与陆拾遗不同,他是被迫停下的。

  不知什么时候,绿色的藤蔓悄然跟在他们的身后,趁陆拾遗发呆的片刻猝不及防地缠绕在舒墨的腿上。藤蔓的动作太快了,两人根本无法察觉,舒墨挣脱不动,体内的灵气迅速流失,如今的他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的半个身体被藤蔓卷入了水中,而眼前的陆拾遗似乎毫无所觉。

  舒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拾遗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只是他的身体像被困在了一片迷雾之中,不受自己控制。而恼人的龙鳞甲正掌控着他的身体,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陆拾遗向来温和的双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戾气,他的心性平稳,看似温和中庸,事实上被他放在心里的人和事少之又少。

  起初受龙鳞甲控制虽身不由已,却并没有太在意。可不如今,他不得不在意了。

  舒墨的身体已经陷进了水中,只留一个乌黑的发顶,陆拾遗的双眼发红,几乎是在瞬间将体内蕴含的灵气毫无保留地放出,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与龙鳞甲对峙。

  几近虚脱的疲惫让他以为自己与龙鳞甲已经对峙了许久,但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陆拾遗猛得转身,可惜只来得及留住对方的一缕发丝,正在绝望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动了。

  湖面犹如破碎的镜面,溅起的水珠倒映出澄澈的天际,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而在湖面之下,湖水像一条柔软的白练,一层又一层将他们包裹起来,陆拾遗摆动双腿,像一尾游鱼滑到了舒墨的身侧。

  舒墨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隐约间甚至能看清欣喜的神色以及隐藏在双眼中的暗光。他伸出手将陆拾遗抱在怀中,陆拾遗见状松了口气,回抱住对方,想将他带出水面。

  只是在他们即将上岸的那一瞬,被压制在身体深处的龙鳞甲又开始作起妖来,它伸出细密的枝干,用铁甲一般的叶片将陆拾遗的识海团团围住。与识海断去了联系,经脉中运转的灵气很快到达了极限,刚要触道水面的头顶再次沉了下来,整个身体离水面越来越远。

  好在他们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健,否则早就憋死在了水里,但如今看来也并没有好多少。

  两人在水中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随波逐流,身体纠缠在一起再次向水底沉去,若再想不出办法,他们便只能被困在水中了。

  陆拾遗对上舒墨黝黑的双眼,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陆拾遗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一股熟悉的神识正在试图侵入自己的识海中。

  识海是修士最重要的所在,即使亲密如他们,陆拾遗的识海在被侵入的一瞬还是本能地开始排斥挣扎,只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敞开了识海接纳对方的进入。

  舒墨的神识像触手,丝丝缕缕地渗透进陆拾遗的识海中。陆拾遗一抖,也探出神识与对方的勾缠在一起。

  就像寂静的旷野突然燃起了火星,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养,陆拾遗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藻来形容这种玄妙而陌生的感觉。他的身体就像泡在了温度适宜的温泉水里,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舒墨的神识要比他强悍很多,以绝对的姿态侵入,强势地将之纳入保护。龙鳞甲本就势弱,如今更是没了招架之力,龟缩成团,被困在陆拾遗的识海中瑟瑟发抖。

  两人终于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可湖底却有一股莫名的吸力让他们只能逐渐沉沦。

  陆拾遗在水底睁大眼睛,他们仿佛置身于暗沉的星河之中,黑暗中只有点缀在旁的细碎星子。舒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抱着陆拾遗向深处游去,而随着他们越沉越深,周围的星光也逐渐璀璨,原本零星的几点变成了最后的满目都是。

  陆拾遗的眼里倒映出满湖的星光,在一瞬间的恍神之后破水而出。

  他们没有回到原处,反而在湖底找到了另一个出口。

  水珠自发间滑落,陆拾遗被舒墨拉上了岸。

  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肉眼所见,到处是氤氲着的水汽,飘渺地恍若仙境。

  “你们是谁家的小辈?”两人刚将身上的湿意去除,便有人隔着水雾而来。

  来人一身白衣,皮肤是有些病态的苍白,看容貌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的。

  那人见他们没有回答也不在意,打量了一眼继续道:“或者,你们是刚刚飞升上来的?”

  飞升?陆拾遗仅存的记忆告诉自己,只有修士的修为到达大乘大圆满,又安然度过雷劫,才能飞升至仙界。

  可如今他的修为离大乘大圆满何止十万八千里。

  那人见陆拾遗懵懂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能够飞升的仙人越来越少,你们一无所知也是正常,跟我来吧。”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如今也只能跟着对方走了。

  那人一路带着他们,没有自报身份,也没有询问他们身份,仿佛只是完成一项刻板的工作。

  舒墨却察觉到了什么,用食指在陆拾遗的掌心写下了一个“神”字。

  神?陆拾遗的目光停在那人的背后,回想起对方以为他们是刚刚飞升的仙人。而能让仙人飞升的只有早已崩塌的神界,难道他们阴差阳错来到了神界?

  舒墨见他走神,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陆拾遗这才回神,发现四周的景色大变。

  “宸月殿就在那里。”那人遥指顶立苍穹,隐在雾色之后的殿宇道:“每个刚飞升上来的仙人都要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命牌。”即使只能看见翘起的一个檐角,陆拾遗也能够想象出它的美轮美奂。

  两人此时还罩着黑色的斗篷,站在纯净的世界中便显得有些扎眼了,尤其是这里到处都是穿着素服的神祇们。

  看着斗篷下封廉准备的素衣,忍不住赞了他一句周全。脱下斗篷的两人终于不再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周围还是有不少目光停留在了他们身上。

  “我们现在去宸月殿?”陆拾遗问道。

  宸月殿看似挂在云端,实际上却并不远,两人循着那人指的方向一路找去,很快就到了殿外。

  悬梁飞檐,与在远处看到的别无二致,只是走到近前才能看清殿外梁上雕刻着的图案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只是不等他们细看,便有火焰从梁上飞出,直达苍穹,陆拾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后退了一步,火焰吹过他的脸颊,却并没有留下炙热的温度。

  火焰在穹顶转了几个圈后逐渐散去,两人这才看清隐在烈火之下的神兽。嫩黄的尖喙,身披火羽,它仰起细长的脖子,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清亮啼鸣,像是震慑又像是欢迎。

  陆拾遗摸了摸下巴,总觉得眼前的火鸟有些眼熟:“它要是再胖一些,是不是有些像护食。”舒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没想到护食瘦下来之后还挺威风的。”这趟回去之后就督促它减肥!远在剑宗的护食还不知道陆拾遗下定了决心,而自己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

  火鸟一闪而过,片刻后又重新隐入梁上的雕刻中,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等火鸟失去踪迹,宸月殿的大门才由内缓缓打开。

  门内的景色像是陷在雾里,除了一片黑暗再无其他。

  “进来吧。”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门内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像是穿越了亘古的叹息,穿越了时空的屏障,在耳边回响。

  两人对视一眼,想离开这里似乎只能走这一遭了。

  等踏上台阶,身体便由不得他们控制了,好在陆拾遗紧紧攥着舒墨的手不肯松懈分毫,两人才没有再次被分开。

  在进入宸月殿之前,陆拾遗做过许多设想,可还是没想到殿内竟是这样的。

  殿门随着他们入内缓缓关上,隔绝了门外的猜测与惊讶,搜魂敛魄孤独地伫立在殿内,支撑起整个宸月殿。

  它像垂垂老矣的老人,茁壮的枝干被压得下垂,一半的叶片毫无精神地耷拉着,好似只要一阵微风就能把它们全部吹落。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拾遗的双眼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红,一股酸涩自他见到眼前的搜魂敛魄后便由内而外地开始散发。

  他知道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情感,而是龙鳞甲的。

  搜魂敛魄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伸出枝干递到他们眼前。舒墨看了眼前的枝干一眼,他与封廉来时,搜魂敛魄虽对他有所感应却是不咸不淡地晾着自己,此次陆拾遗在身侧反倒变了态度,十分地殷勤。

  若他此时退缩他们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陆拾遗身上的余毒也没有办法清除。若他印下自己的名字,那搜魂敛魄所承载的命运便要由他一起背负了。

  舒墨看了陆拾遗一眼,或许那日他将龙鳞甲挂于对方胸前时就已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因果循环,一线生机。

  他能做的也只有赌一把了。

  将手搭在枝干上,舒墨的额间依然滚烫,他干涸的识海突然变成了活火山,到处流淌着炙热的岩浆,金色的名字随着他的动作烙印在了搜魂敛魄的枝干上。

  楚殊墨三个字带着滚滚的金光和氤氲的仙气在整个神界扩散。

  陆拾遗还没意识到什么,识海中的龙鳞甲便愉悦地舒展着身体。恍惚间,他的意识被那道光芒万丈的金光吸引,昏迷之前只有殊墨二字烙印在他眼底。

  陆拾遗晕的时间并不长,在旁人眼里,大概也就是水珠滴落在他眼中,他眨了眨眼的功夫。

  太过真实的景象让他陷在幻境中,没有立刻醒来,好在他们回到了最初的黑暗洞穴里,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理清彼此的头绪。

  两人的手仍旧交握着,往日冰凉的手指能带给他安全感,而今日却只让他遍体生寒。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今日的目的地。

  前一刻在他们眼中还是伫立天地,以一己之力支撑起神界的上古神木,下一刻便只剩下一根枯死的枝干。

  眼前的枝干被五彩的光球包裹着,代表五行的灵石在它周身运转,源源不断地供应着灵力,不让天地间最后一株搜魂敛魄就此消失。

  舒墨上前一步,将陆拾遗挡在身后,对和与枯枝无甚差别的搜魂敛魄说道:“你能救他吗?”

  陆拾遗的心提了起来,此刻他反倒不怕搜魂敛魄无法清除自己身上的余毒,而怕它提出什么为难舒墨的要求。

  只是此时他还不知搜魂敛魄为了重焕生机,早就被舒墨收服,乖巧无比。

  舒墨扬手,撤去阵法,灵石内蕴藏的灵气已被搜魂敛魄吸收殆尽,阵法甫一被撤去便变成了灰扑扑的石头,跌落在地碎成齑粉。

  搜魂敛魄被舒墨收入识海之中,巫族用灵石温养也只能保证它不完全枯死而已,如今进了舒墨的识海却像是如鱼得水。

  陆拾遗一怔,看着对方失去血色的唇色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事。”舒墨一时不察,没有压制住搜魂敛魄,被消耗了不少灵气,他的识海又储存不了灵气,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修为堪堪堵住搜魂敛魄的好胃口。

  封廉在洞外守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期间沈飞琼和黄络砚来劝了几次都没能让他离开。

  如今他一见有人从洞内出来便激动地冲上前去,今日是沈飞琼陪着他,见两人安然无恙地出来也松了口气。

  封廉从两人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但从舒墨体内泄露出的微弱气息已足够让他激动。他上前一步,在舒墨脚边跪下,沈飞琼见状也忙不迭地跟着跪了下来。

  “巫族族长封廉,恭迎……”封廉心思一转,见陆拾遗还在一旁,默默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老祖二字收了回来,继续道:“舒道友。”说完又以额扣地,真心实意地行了个大礼。

  舒墨垂眸,心知他们跪的敬的究竟是谁:“搜魂敛魄已被我取走,你们的聚集之地很快就会暴露,三日后便随我一同离开。”

  封廉不敢有异,何况舒墨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这一方净土本就靠着搜魂敛魄才得以保存,如今搜魂敛魄被取走,他们没有结界保护,想要在极北之地继续生存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随他一起离开,互相牵制。

  早在舒墨和陆拾遗进入禁地之初,封廉就知道巫族不会在极北之地久留,果然,这一日终哇哇哇于来了。

  至于如何在短短三天之内带着整个巫族离开极北之地就不是舒墨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他现在更急迫的是要清除陆拾遗体内的余毒。

  回到了封廉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舒墨便立刻运转周身灵气,源源不断地供给搜魂敛魄,被压制在陆拾遗识海中的龙鳞甲似有所觉,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好在搜魂敛魄在舒墨的掌控之下,依附于它的龙鳞甲很快乖觉地安静下来。

  搜魂敛魄与龙鳞甲相伴相生,它们间的羁绊似乎也影响到了舒墨和陆拾遗。

  陆拾遗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比以往更加地想要亲近舒墨。

  干枯的搜魂敛魄经过灵气滋养终于冒出了一小株尖芽,脆弱地好似一阵风就能让它消失。陆拾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识海中的龙鳞甲似乎兴奋了一些,不断怂恿着自己靠近舒墨。

  而等自己靠近之后,他才发现对方的脸色白得可怕,比搜魂敛魄刚植入识海之时还要难看几分。

  陆拾遗上前握住舒墨的手,刚想开口询问便被对方制住,舒墨的脸色苍白,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削减,他的双眼亮得惊人,趁陆拾遗没有准备,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墙上,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吻了上去。

  陆拾遗一怔,双颊和耳垂染上了一丝红色,半眯着的眼眸里盛满水光,意识犹如悬浮在天际,自然没有察觉到在自己迷迷糊糊间,舒墨将什么喂进了他的嘴里。

  “好些了吗?”听着对方在耳边的呢喃,陆拾遗哪里还有功夫再想其他,木然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未从那个一触即离的吻中清醒过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隔着一层纱的烛火,若是没有意外便会一直暧昧朦胧下去,可这趟极北之行却突兀地将纱扯去,让两人的心思暴露在烛火之下。

  虽然更早之前就说了会负责的话,可这几日忙于奔波,陆拾遗还未好好打算将来,如今对方的吻让他回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话,他突兀地揪住舒墨的衣袖,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们。”他磨蹭了半天,才闭上眼视死如归道:“回到剑宗,我们便结为道侣!”舒墨似是惊讶,一时竟没有言语。

  话刚说出口,陆拾遗便有些忐忑,虽然早就下定决心负责,舒墨也已爽快地应下,但无论修为还是容貌,对方都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陆拾遗就像蜗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从自己的壳里探出脑袋,又因担忧顾虑立刻缩了回去:“你……你再仔细想想,我不急的。”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虽然恨极了自己这幅磨磨叽叽的小女儿姿态,但心里却是又惧又怕。

  一会儿害怕自己太过唐突,一会又怕对方拒绝,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心情不断变换,丝毫不知舒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等到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忐忑地等待舒墨回答时,舒墨才得寸进尺地再次吻上他的唇瓣,见他呼吸困难才施施然地离开,开口道:“我这就传信给剑一,让他准备。”

  陆拾遗还未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来,舒墨看着淡定,实则也没有比陆拾遗好多少,便连身份都忘了隐藏,直言“师尊”名讳,好在陆拾遗此时也没有心思想其他,满心都是舒墨那日的回答,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巫族又呆了三日。

  直到踏上玉舟才醒过神来,他与舒墨算是订下了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

  手滑!重复复制了!!!!

  我会尽快补上的!对不起大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近非一般地倒霉,无言面对大家。

  顶锅盖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