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气急,一脚踹中了段暮乔的小腹。
段暮乔被疼醒,待看清眼前人之后,她竟也惊叫出声。
魏广不太喜欢她那尖细的声音,一巴掌扇了过去,便将那段暮乔打的是头晕目眩。
段暮乔本来还在尖叫,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捂着脸,眼泪哗哗流淌着。
而二殿下却颇觉郁闷,他不想动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觉得,这是魏成弘故意如此。
想及此,魏广冲上前去,掐住了段暮乔细长的脖颈,咬牙切齿道:“说,是不是你故意易容成段暮遥,故意勾丨引本王的?”
段暮乔委屈得直接哭了出来,她猛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出声。
魏广颇嫌晦气,本来还满足感满满的他,这会儿却满脑子都是羞辱。
他甩开了段暮乔,转身拂袖而去,而接下来,段暮乔也没有被送回去,而是被留在了这里。
没人管她,她被锁在了房中整整两日,连口水都没喝上。
至于那魏成弘,得到消息之后,又被二殿下好生训斥了一番。魏成弘也觉得段暮乔办事不利,不过他觉得,段暮乔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冒充段暮遥爬床。
而且,段暮遥当日,就已经回了丞相府,毫发无损。
听说,是被陛下的影卫救了回来。
胡巧儿听说女儿未归,哭红了眼。她甚至还跑到段暮遥房中去撒野,结果被掌云姑姑掌嘴。
太后知晓此事之后,降罪于胡巧儿,命宫人掌嘴三十,还让丞相大人看着处置胡巧儿这等贱妇。
姚青璇死后,姚家虽然后继无人。可是姚老将军的部将们都还在朝中为官。
段柘抬举了胡巧儿这个外室,已经让他们颇有微词。
此番,胡巧儿跑到段暮遥那里去撒野,姚老将军从前的部将直接参了段柘一本。
这几年,段柘权势滔天,陛下对他早有忌惮。如今这番,倒是彻底打压了段柘的气焰。
不过这事也不能罚得太重,陛下罚了段柘一年的俸禄,并罚他将胡巧儿那等贱妇赶出府去,再不能出现在段暮遥的跟前。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掌云姑姑之后又禀告太后,说是这些年,段柘和胡巧儿挪用了不少姚青璇的嫁妆。
段暮遥查账,发现账目不对,且不说是外面铺子的那些收益被段柘和胡巧儿收入囊中,姚青璇当年出嫁之时,太后赏赐的一些首饰,也入了胡巧儿的私库。
太后震怒,直接赐胡巧儿三尺白绫,让她自我了断。
段柘虽不忍,可眼下他被打压得很,已然是自身难保。
无奈之下,段柘只好去求段暮遥,让她看在父女的情面上,跑太后那去求情。
彼时,林空正在房中看书,段柘来了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踏出了门去。
见面之后,他也没叫父亲,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主位,看着段柘道:“丞相大人,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姚夫人对你的情意?”
段柘端量着段暮遥许久,旁人都说他这个女儿知书达理,由太后亲自教养,规矩上一点不差。
可在他看来,这就是个逆女,三番五次将他拒之门外不说,如今还把这个家,祸害成了这个样子。
“纵然我有错,我也是你的父亲。我和你母亲如何,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你何干?”
林空轻呵了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既然丞相大人这么跟我说话的话,咱们就没什么可谈了。陛下命您将母亲嫁妆的亏空补上,您可莫要忘了。胡氏和段暮乔从我娘的嫁妆里拿出了什么,一个子不差的,请都给还回来。否则……”
段柘轻嗤一声道:“胡氏都已经咽了气,你妹妹如今也已经下落不明……”
刚刚说到这,段柘便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指着林空道:“是你对不对?你故意害了你妹妹,你将她藏在哪里了?你这个逆女,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你有何这个证据证明是我害了段暮乔,丞相大人,可莫要血口喷人。你若再敢污蔑,咱们可就得到陛下跟前讲理了。”
段柘轻嗤了一声,拂袖道:“你以为你搬出陛下我就会怕了你。陛下再忌惮我,也不会因为这事处置于我。倒是你,你是真不给自己留后路,你害了你妹妹,你有何好处?”
林空轻呵一声,道:“我可没动段暮乔一根手指头,是她想用迷香害我,结果陷害不成,反而是被二殿下的人带走。”
段柘听到这话,竟不可思议道:“二殿下?”
“怎么?丞相大人不该是与二殿下私下合谋了吗?他抓走了您的女儿,这事您不知道呀?”
段柘脸色一白,怒道:“你胡说八道,二殿下有何理由要害乔儿?”
“这你得去问问二殿下了,又或者,去问问燕王世子,他定然知道。段暮乔应该没死,以我对二殿下的了解,他向来喜欢用女人来掌控朝中大臣。当年,常贵妃不正是派出了胡巧儿,才拿下了你的心吗?”
段柘瞪大了眼睛看着段暮遥,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而林空看着他的表情,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亏你还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这脑子也不太灵光。本来有大好的日子摆在你的面前,偏偏喜欢常贵妃送来的胡氏。你以为胡氏当年嫁给你的时候,真的是什么清白之身?”
段柘一怔,怒道:“胡说八道,胡氏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倒是你,你才几岁,你在慈宁宫长大,你懂什么?”
林空并未反驳他,只道:“真是蠢,连胡氏是不是女儿身都看不出来。你以为京中的世家子弟,为何对段暮乔避之不及。除了她是胡氏的女儿之外,便是他们都怀疑,胡氏这个女儿,万一是自己亲生的……”
段柘这回终于是恼了,他拎起手边的茶杯对着林空就砸了过去。
好在,林空早有准备,反手一甩,那茶杯就反砸到了段柘身上。
段柘也没想到,段暮遥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还有这般身手。
“你……何时练的?”
林空不慌不忙道:“也就这几日刚练的。你既然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至于段暮乔,你还是去找二殿下要人吧。二殿下素日里什么德性,丞相大人怕是知道的。他把段暮乔藏着不放出来,没准就是用她去讨好……”
段柘不敢去想这种可能,他怒而起身,指着林空道:“你胡说,你整日在这丞相府里,你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
林空也不骗他,只道:“自然是林小侯爷告诉我的。”
段柘听到林空的名头,脸色变了变,半响之后,他指着段暮遥道:“不知羞耻,你竟与林空私下联络,你这样做,与你妹妹有何区别?若是让陛下知道,青龙和白虎令主私相授受,你是要牵连整个丞相府吗?”
林空笑了,他道:“是啊,贪夫人的嫁妆,教女不善,都不是死罪。可这个名头若是贯了上去,我或可全身而退,跟林空远走高飞。而你,能吗?”
段柘指着林空道:“逆女,你是要害死全家人才甘心吗?”
林空细细摩挲着小拇指,那是他习惯的动作。
他淡然开口道:“别慌啊,过几日,长公主府会派人来提亲的。”
段柘怒道:“提亲有何用,连陛下都不会违拗祖制。”
林空笑道:“若是白虎令交予了陛下,这婚事自然可成。”
段柘瞪了他一眼:“林空为了守住那白虎令,自小到大,受了多少罪,他怎么可能愿意交出去。”
林空低下头,冷声道:“这你不必管,长公主府上门提亲的时候,你这个爹,做好你的本分,老老实实答应,老老实实换庚帖,再老老实实把嫁妆补全,我或可留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