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觉得十分无语, 她竟然再次抓到了方晓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还拉着卢友芬一起。
也是了,方晓云也就跟卢友芬还能多说上几句话,不跟卢友芬这个闺蜜吐槽她还能跟谁吐槽。
其他人又不是方晓云, 那么傻。
跟她搞好关系都来不及, 哪能几次三番得罪她。
说实在的, 她很想把方晓云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晃荡的是不是都是浆糊。
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干蠢事!
方晓云一听到林桃的声音, 差点吓得从凳子上掉下。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心跳砰砰直跳, 有些难受。
“我说林桃,你知不知道, 人吓人吓死人!”
“啧,你这都在我背后说坏话了,我得考虑你的感受?我又不是圣母,随便你欺负。”
林桃翻了个白眼, 先前也没看出方晓云是这样的人呐, 怎么越相处觉得这个人越讨厌。
“你这么爱在背后说人长短,小心以后被拔口舌下地狱。”
面对林桃的诅咒,这方面格外胆小的方晓云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愤愤说道, “林桃, 你少吓我。这个世界上才没有鬼怪没有地狱。小心我去革委会举报你, 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革委会的大能, 终于让方晓云有了底气。
她怕什么啊, 这个林桃整天就知道往外跑, 也不知道在外头搞什么勾当。
指不定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说不准一举报一个准, 送林桃上路。
一想到林桃被发配到农场劳改,方晓云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林桃一见方晓云那微笑,就知道对方一定没在想什么好事。
“方晓云,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或者是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你被我一连收拾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没涨记性?你的脑子都是狗shi吗?”
林桃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再说,对着方晓云,她也客气不起来。
别说原主那辈子被方晓云害得够惨的,就是她来的这辈子,她都烦方晓云烦得要死。
你说她平日里说些别人的长短坏话,气不死人吧,但又实在膈应得很。
方晓云被林桃骂没脑子蠢货,脸色难看得犹如吃了一斤屎。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我先前又没得罪你。再不济,你眼红我有个好未婚夫?”
除了这个,林桃是想不出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
她这辈子跟方晓云之间,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
她一直搞不明白,方晓云为什么就逮着她撕咬,像是把咬下一块肉,就要被饿死似的。
方晓云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尤其在林桃提起未婚夫这三个字眼的时候,方晓云的脸色尤为不自然。
“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讲坏我名声。”
林桃挑眉,“你在大队里还有名声这种东西?我跟你住一个屋,我怎么不知道?”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有下一次,我可直接就不客气了。”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她受够了方晓云在背后一直搞小动作。
看不见也就罢了,这都犯到了她眼前,不收拾对方就是对不起自己。
方晓云嗤笑,“我就说你坏话,你能咋滴。你这见天的出去,谁知道你在外面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你呀,说不定做什么亏心事去了……”
对于林桃最近私底下干的事情,方晓云已经有一点眉目。
说来也是巧合,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看见了林桃竟然跟下放的顾宴有说有笑。
看那举止,似乎还挺熟悉的。
可见以前没少接触。
想起自己先前的打算,方晓云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办法。
既然林桃跟那人走得近,那就让他们走的更近些。
如此一来,害怕拆散不了林桃跟她未婚夫吗。
只要林桃没了那有钱有势的未婚夫,还拽个屁。
最好对方把林桃这些值钱的东西都要回去。
到时候,肯定特别有趣。
闻言,林桃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
“你要是有能耐你就去举报嘛。平生不做亏信心,半夜不怕鬼敲门。要去你尽管去。”
就方晓云那胆小如鼠的模样,量她都不敢。
当然,方晓云要真的去举报她,她也不怕。
她手上有没有违禁品,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根本不怕搜查。
倒是方晓云?
要是她愿意,可以给方晓云塞无数个不能有的东西。
届时,方晓云才是倒霉的那个。
因此,林桃根本不怕方晓云。
方晓云没想到林桃一点都不害怕革委会这几个字,好不容易缓和了的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
一边的卢友芬见两人马上要撕破脸,赶紧打圆场。
“晓云在背后说你坏话,确实是不对。晓云,你赶紧跟林桃道歉,咱们都是同一个宿舍的知青,关系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这句话卢友芬是对着方晓云说的,但何尝又不是说给林桃听的。
大家都是一个屋子住着的事情,关系弄僵了不自在憋气的还不是她们自己。
“晓云!”
卢友芬见方晓云不为所动,干净又喊了一声。
方晓云这才接收了卢友芬递过来的梯子,“抱歉,咱背后说你长短,确实是我的不对。但你最近确实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干什么事情,你不说你干了什么,我不觉得自己的猜错是错的。”
简而言之,你倒是说说你这段时间天天往外面跑到底干了什么!
说不出来就是有问题,就是心虚!
关于这段时间到底忙什么,林桃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们的。
“你想知道呀?”
方晓云只想疯狂点头。
然后林桃下一句打破了她的期待。
“我就是不告诉你哈!”
方晓云被涮了一顿,脸色犹如猪肝,难看得紧。
林桃才不管这些,她算是看明白了,方晓云这个人就喜欢没事找事。
动不动找茬。
要她是方晓云的闺蜜好姐妹也就罢了,就想她对待卢友芬似的,还挺友好。
但对着她不喜欢讨要的人,那可就紧紧盯着,恨不得对方走路摔倒,吃饭噎死,上厕所掉茅坑。
要多惨就多惨。
恰巧,她林桃就是方晓云的眼中钉肉中刺。
或许上辈子因为原主比较乖巧,方晓云与原主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
但这辈子的林桃可不是个软柿子,方晓云一作妖,她就当场直接怼了回去,几次下来,方晓云心态失衡,才导致如今这种状态。
“林桃,你也别老这样,咱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理应好好相处。”卢友芬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林桃侧目看了卢友芬一眼,“咱们两的关系似乎也不好吧。用得着你来说教?想当初,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就闹了不愉快呢。当时你清高得很,也没有这么圆滑。”
卢友芬:“……”
她不管了。方晓云跟林桃爱如何就如何。
“我倒也不是想管你们,只是你们经常在屋子里吵架,影响到我看书了。所以,你们想吵架,麻烦你们出去吵,别影响到别人。”
万一自己没考上小学老师,八成就要怪这个两个人!
“嗨,这不是你们两个在背后说我坏话嘛,要不然我能跟你们吵架?你们说说这都多少次了,会不会做人?”
她一系统都干不出来这事儿,这两人竟然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卢友芬虽说没怎么搭腔,但是她在边上听着不打断对方,不也是一种对方晓云的附和。
总之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方晓云更甚而已。
原主那一辈子,卢友芬也是如此,默然地看着原主遭受一切,即便是看在眼中,也从未伸出援助之手。
还同一个地方来的老乡呢。
可真是侮辱了老乡这个词儿。
总而言之,林桃无论是对方晓云还是卢友芬,都没有好感。
越是相处,越觉得这两个人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哪怕是跟宿舍里的人吵了这么一架,林桃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好心情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倒是方晓云跟卢友芬两个脸色难看,晚饭都没吃多少。
这些林桃完全不在乎。
明儿个她还要去县城,总不能这些人看不惯,她就不去了吧。
这些人有不是她妈,管不着她身上。
再说了,就是这些人是她妈,那更管不着她身上。
当天夜里,林桃提笔给鹤城的季明月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
信上除了报平安,诉说对好友的想念,还说了进来她下乡这个地方的一些大事趣事。
其中就有关于姚天赐的拐卖案。
她详细的说了下姚天赐的倒霉过程,嗯,是她写了举报信,送人吃了牢饭。
转过天来,林桃就骑着自行车上县城。
结果半路上遇到了陈寡妇。
“陈嫂子,你上哪儿去?用不用载你一程?”林桃停下车,转头问陈寡妇。
能够不走路做自行车,陈寡妇立马颠颠地跟了上来。
“哎哟,是大妹子呀,我上县城,你呢?要是顺路的话,还真得麻烦你了。”
坐着自行车可能省不少时间。
要不然都没啥多余的时间办事儿,麻烦得很。
陈小荷这趟是打算直接去废品收购站的,她想找老王头深聊一下把事情敲定下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姚天赐的判决下来,陈采花绝对要疯。
自从姚天赐被抓之后,陈小荷就一直担心陈采花要弄死她。
但她没想到的是,上回陈采花求她原谅她不同意两人打了一架之后,竟然就没有了大动作。
陈小荷不觉得陈采花这是要放过她,反而觉得她憋着什么坏,想直接弄死她。
因此这段时间深居简出,上工下工都是步履匆匆,生怕惹了陈采花的眼。
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嫂子,这可真是巧了,我也上县城,正好顺路,我载你过去。”对于上辈子同是凄惨人的陈寡妇,林桃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
“那可真是谢谢大妹子你了。”陈小荷真心实意道谢。
“陈嫂子,你那边如何了?昨天我又跟我们屋的吵架了,想快点搬出去。”
林桃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陈小荷听了这话脸上诧异明显。
“大妹子,你说的是不是方晓云?”因着离知青点近,尤其那天打了嘴贱的方晓云一次之后,陈小荷也留意了一番。
据她所知,林桃跟方晓云还有卢友芬一个屋,卢友芬她不了解。
可方晓云嘴贱得很,是以跟林桃吵架的极有可能是方晓云。
林桃讶然,“陈嫂子,你怎么知道是方晓云?我跟方晓云一向不对付,她这个人毛病有点多,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看。我又不是那等受气的性子,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任由她欺负。”
“这样一来,可不就是总是跟她吵了。她心眼又小,还真是眼红别人日子过得舒坦……”
今儿个林桃总算是体验了一把背后说人的快感。
在她看来,背后说人长短,可以。
但好歹要保证不会被人发现或者当场抓到。
就方晓云跟卢友芬两人,不是在知青点宿舍里,就是在上工的地方。
屋子她们三人一间,上工的地方,她们三个新来的知青都是分在一起的,离得近不说,林桃的耳朵还灵。
一来二去的,方晓云跟卢友芬说的她那点坏话,可不就是全听进了她的耳朵里。
就这样,林桃能跟方晓云关系好才怪!
更别说方晓云还几次三番跟踪她!
她本来可以天天见到顾宴的,就是因为方晓云,搞得她现在隔三差五才能见到对方。
这笔账她不记在方晓云头上才怪。
对于林桃的说法,陈小荷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嫂子一眼就看出那方晓云是个心术不正的,大妹子你以后离她远一点,要不然哪天被她害了都不知道。”
“哪天你上我家来问房子,她就跟来了。还问我你上我家做什么,咱们都说好了要保密,我哪能告诉她。结果她还生气,直接骂我,气得我直接好好教训了她一顿。”
提起方晓云,陈小荷也是来气。
闻言,林桃倒是想起了那天方晓云回去,确实鼻青脸肿,头发都少了好几缕,敢情是陈嫂子大发神威教训了方晓云。
其实林桃也想揍方晓云一顿来着,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加之她还要在知青点住着,不能闹得太僵。
要不然她能动手绝不动口。
两人同仇敌忾内涵了许久方晓云,方转移话题。
“大妹子,你今儿怎么上县城去了,公社那边不是招小学老师今天正好考试吗?你怎么没去?”
起先陈小荷还没想起这个茬,还是林桃提起知青点的人都在忙碌备考,她才想起。
“哦,我没报名考试。我们知青点就我一个人没报名来着。我不想凑这个热闹。”
陈小荷:“……”大妹子真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她要是有初中高中学历,她都想去报名考试。
当公社小学老师多好啊,每个月都有钱还有票发不说,还受人尊敬。
不需要上山下地太阳暴晒汗流浃背累死累活赚工分,每天都在遮风挡雨的地方上班,周末还能休息。
天知道大队里那些人有多羡慕。
羡慕知青们可以参加招工考试。
“大妹子不缺钱,不去倒也挺好的。万一又跟前几年那样,也是遭罪。”
林桃随意回答,“可不就是。而且我一把子力气,下地干活对于我来说简单得很。”
这点陈小荷倒是承认,但凡林桃去上工,总是比被人下工快来着。
“而且公社小学老师也不是什么好工作,赚钱少还累,心累。我不喜欢小孩子,太吵太闹了。”
陈小荷:“……”
大妹子你这么说,你未婚夫家知道吗。
“小孩都那样,等长大点懂事了就好了。咱们小时候也烦人。再说自己亲生的,又不是别人家的,肯定会喜欢。”
林桃没有再接话。
这天底下,并不是每个父母都是爱孩子的。
张桂花不是,她亲生父母也不是,否则原主那辈子也不会那么惨。
所以陈寡妇这话,她无法苟同。
如此,还不如会回答。
这边林桃跟陈寡妇两个人上县城,陈采花那边则是在琢磨怎么收拾陈寡妇。
进来她一直有找人蹲点陈小荷,只是陈小荷这人近来很老实,根本没有找男人。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男人也不上门了。
陈采花只能把原因归咎于那些男人吓破了胆,不敢再沾惹陈小荷那个寡妇。
但实际上是陈小荷在没发生姚天赐拐卖她儿子之前,就已经跟那几个还有关系男人说清楚断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没让陈采花抓到把柄。
“陈小荷这个贱人,太阳打西边出来,竟然没找男人。”
“不行,她就是没找男人,我也得给她找个男人。”
蹲了这么就,没有一点收获。
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总之她绝对不会让陈小荷好过。
私下乱搞男女关系,赶上严重的时候直接吃花生米,就是轻判也得批D游街进行劳动改造。
陈小荷那个扫把星把她儿子害成这模样,自然也要让她尝尝同样的苦。
陈采花左思右想,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在脑海中跳出一些人。
排除掉不合适的,有亲戚关系的,总算是找到了那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本来陈采花是想弄大队长的。
可是大队长毕竟是大队长,势力颇大。
要真的弄了他,村子里保不齐为了保住大队长就把这件事情捂住了。
所以,思来想去,陈采花还是换了个人选。
至于大队长?
来日方长,都是一个大队住着,以后且有的是机会。
“李春花,你可等着吧,这次可让你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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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城,林家。
当初林耀祖赌博欠了巨款,要债的上门张桂花掏了整整两百块钱,才终于把一群要债的打发走。
可林耀祖欠下的钱,哪里是仅仅两百块就能还上的。
那可是千数。
只有买房子才能凑上,卖房子是不可能买房子的。
林家人当初倾家荡产,连续卖了两个女儿,才终于凑够钱,把租的房子变成了自己的房子。
又怎么可能为了还债就把房子卖掉。
尤其这个债还是赌债。
想都不要想。
要说林大柱也是有能耐。
自己稳着天天上班,指使媳妇儿子出去打听蹲点跟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然他找到了这些人的大本营。
然后林大柱一封举报信,分别送到了派出所跟革委会。
上面不仅写乐赌博的地址参与人的名字,还写了大致的金额。
数量之庞大,又大概有多少人受害家破人亡云云。
于是当天晚上,革委会跟派出所双双出动。
来了个人赃并获。
全体参与人员,全部被抓了进去。
革委会见派出所的人来了,把人直接让给了派出所。
不是他们不想要政绩,实在是因为他们那边已经人满为患。
再也关不下人了。
派出所那边都要乐疯了,白捡一个大便宜,本来对革委会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经此一事,倒是对革委会的人态度都好上了不少。
皆大欢喜。
聚众赌博外加放高利贷,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那伙人很快就被判刑,送到专门接收犯人的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被抓走的这伙人里头,当然也包括了当初上林家要债的那几个。
林大柱专门挑的这几个人在的时候举报的。
非抓他们不可。
现在人都被送去了农场改造,千里之遥的。
那些人就是想要债,那也不可能!
于是林家就这么摆脱了破产卖房子倾家荡产的结局。
林家本来就只有林大柱一个人上班赚钱,张桂花只是偶尔才当个临时工赚一点。
可前阵子因为林耀祖的工作,早就跟纺织厂闹了不愉快。
连临时工也没了可能。
至于林耀祖,在赌场被一锅端之后,立马让林家夫妻两个打包送到了纺织厂当临时工,做仓库管理员。
安排好了儿子的出路,家里也没有了重担,林大柱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心说可算是把这个家保住了。
虽然暂时安稳了,但林大柱算是明白,他儿子真的是长歪了,非得时时刻刻看着不可。
因此也没让林耀祖住宿舍,反而是每天让他走路回家。
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搞得林耀祖苦不堪言。
“爸,您就让我住厂子里吧。”林耀祖跟他爸诉苦,“这些天下来,我感觉我的胳膊腿都细溜了,爸,您就可怜可怜我。”
林大柱眉头狠狠一皱,“我打死你个兔崽子!老子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边风不成!让你每天回家就每天回家,你这个狗东西,一看不着就不学好,你还指望着自己在外面住?下辈子吧!”
林大柱一看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他这辈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爸,爸,您别打我啊,我这不是跟你好好说话商量着呢,不行就不行呗,你怎么还打起我来了。”
林耀祖抱着脑袋,到处乱窜。
林大柱上了年纪,又气得厉害,一时之间没追上,让林耀祖成功脱离了挨打圈。
“爸,你还是不是我亲爸了,你怎么舍得老是打我,要是我被你打坏了可怎么办。咱家可就我一个儿子,没了我谁给咱家传宗接代。奶奶在下头都能被你气活。”
“你!你个不孝子!不孝子啊!”林大柱听得后半句话,直接血压上升,心口绞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林耀祖吓了一大跳。
起先还以为老头子是装的,“爸,爸你怎么了,你别躺在地上啊!”
然而老头子还是毫无动静,林耀祖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他吓坏了。
“妈,妈,你快来啊,爸晕倒了!你快来!”林耀祖赶紧喊了在厨房忙活的张桂花。
张桂花在厨房做着饭,外面吵吵闹闹的,她其实也听见了一些。
“干什么?你们父子两个几乎天天吵,都不想过日子啦!”张桂花只听见林耀祖喊她,并没有听清楚为什么喊她。
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拿着锅铲。
“妈,爸忽然就倒地上了,咱们快把爸拉到医院去。”此时的林耀祖已经带上了哭腔,显然吓得够呛。
他爸的面色青紫,要是他爸有个万一,那这个家算是彻底完蛋。
林耀祖十分清楚地知道,他能这么作,是因为他爸在头上顶着。
哪怕上回赌债那事儿,也让他爸出手给摆平了。
因此林耀祖觉得他爸十分厉害,即便是他在外头惹出了麻烦事儿,他爸也能把帮他摆平。
没了他爸,他啥也不是。
这下张桂花总算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林大柱!
“老林!老林!” 张桂花手上的锅铲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快,快把你爸背上,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只一瞬间,张桂花就被吓得腿软得跟苗条似的。
林耀祖都快哭出来了,“妈,我背不动,我背不动!”
张桂花怒吼!
“那你还不赶紧去隔壁老张家去借板车!快去!”她家里是没有板车的,只能出去借。
在张桂花的眼中,儿子虽然是她的命根子,但她男人也同样重要。
没了男人,那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再说全家人就靠着男人工资养着,这顶梁柱要是倒下了,他们活都活不起!
至于儿子?
刚进厂里,连工资都没发过。
而且临时工究竟只是临时工,只要没转正说开除就能开除。
所以,一家之主林大柱才是全家人的希望,全家人的依靠。
绝对不能少了他。
听到张桂花的怒喝声,林耀祖这才如梦初醒。
连滚带爬一股脑儿往外头跑。
十万火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耀祖便推着板车到了门口。
同行的还有隔壁老张。
老张听说老林晕倒,两家做了多少年的邻居,自然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几人一起扶着林大柱,把人放到板车上。
见林耀祖哆嗦得实在不成样子,而张桂花连走路都不稳。
没办法老张只好把自家儿子喊上一起帮忙,顺便让张桂花拿点钱带上。
然后一伙人火速赶往医院。
也幸好他们动作快,抢救及时。
林大柱很快就脱离了危险,清醒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林大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张桂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林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要不然咱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张桂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十分难看。
林大柱也是被张桂花的话吓了一跳,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一白。
正好这时候又查房的医生进来,立马指责张桂花,“我都说了病人受不得刺激,你怎么还尽说些刺激人的话,不要你丈夫的命了啊!”
看见这种不配合的家属,医生就来气。
转头又对病人说道,“你送得及时,情况还是不错的,且放宽心,以后可千万别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林大柱白着脸点头。
“医生,以后我会多注意这方面的。医生我到底得的什么病?费不费钱?”
弄清楚自己没多大事情后,林大柱开始关心其他的事情。
家里可没几个钱了,要是他生的是烧钱的大病,治都治不起,只能等死。
“人呀一生气,血压会升高,您呢心脏又不是很好,这才会倒下。以后随身带着救命丸,少生气少激动,就跟常人没什么两样。救命丸也不是天天吃,实在是身体觉得不舒服了才吃上一颗。花不了多少钱。”
林大柱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跟常人无异,少生气少激动,救命丸也是紧要关头才吃上一颗。
跟他心中预料的结果,已经好上了很多很多。
“不过……”
林大柱立马被这转折弄得有些忐忑,“医生,不过什么?”林大柱赶忙追问。
“不过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立马吃药,而且要也得随身带着。要是万一出现问题,没及时吃药,很可能救不回来。”
医生也不是只捡好听的说,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告诉了患者。
至于听不听的,那是患者的事情。
他做到了本分就是。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我会随身携带的。就是那救命丸能不能给我多开几颗备着。”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医生立马点头答应。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过来查房。”
送走了医生,林大柱这才沉着脸转头对张桂花说话。
“那畜生呢!”
这个畜生是谁,不言而喻。
张桂花心中一紧,“我打发儿子去买饭了。咱中午就没吃。我怕你醒来的时候饿,就先让耀祖买了备着。”
林大柱不觉得欣慰,反而觉得生气。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都在医院了人还往外跑!要不是畜生气我,我又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劫。往后还得天天带着药!”
想起儿子林耀祖,林大柱就气得慌。
可他又想起一声的嘱咐,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你以后可千万别惯着他了,他真是被我们宠坏了,要是再不下死手把他掰正,以后咱们有的是苦吃。”
林大柱这话说的苦口婆心,然而张桂花却不以为然。
“耀祖他又不是故意的,这次只是意外。你这气性也太大了些,耀祖不过是顶了几句嘴,你就气得晕倒过去,我看这次不单单是耀祖的问题,你自己的问题也很大。”
丈夫已经没事,张桂花又开始护上了儿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林耀祖避重就轻,成功糊弄住了他妈。
林大柱听了这话,瞬间气得面色铁青,而后立马感受到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立马稳住情绪,深吸了几口气的,这才缓了过来。
他知道,刚才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就应该是医生说的那种要吃药的情况。
幸好他调整及时,要不然这会儿可能又得抢救一次。
“你就惯着他吧,你要是不掰正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
说完,林大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
此时此刻,他觉得这句话可真是至理名言。
“我这样子是不行了,不能动怒,不能激动,管教不了儿子,只能靠你。可你要是舍不得下手,咱们儿子这辈子就算废了。”
林大柱语气哽咽,险些老泪纵横。
这种讨债的儿子,当初还不如不生。
可是林大柱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林耀祖不可能塞回娘胎回炉重造,只能期望于张桂花能狠下心掰正儿子。
而张桂花呢?
她舍得下死手吗?她舍得对她最宝贝的儿子又打又骂吗?
作者有话说:
我找到为什么会重复的原因了,我一开始更的是五千多字是正常章节,后来捉虫复制错了章节,五千多搞成了九千多。不是网站的原因,是我搞错了。现在已经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