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暖色中, 雪白的光团上下跳动。
系统很快察觉到青年数值上的不对, 详细的报告也一并传给了它的宿主。
银白色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来, 最后在金发青年手心蹭蹭后回归到了主人系统之中。
“光脑到了一定时间需要进入休眠状态整理一天下来的所有数据。”在青年有些惊讶的眼神中，封言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口，视线扫过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 嘴边却仍带着一些笑意的青年, 推了推他的手中的小甜点。
这东西的大部分食材来自沈莹，女人嘱咐一定要看着约书亚吃下。检验过其中的确有几味有些特别的食材种类，甚至可能有一部分补充二次改进所需要的元素的材料。关于约书亚的身体, 封言也不得不上心了起来。
好在青年不论是在哪个世界，对于乳制品一类的食物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就是看着系统光团时, 手中都还捏着那小甜品罐子，眼下更不要封言多劝。
青年忙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东西，不敢抬头。
少了系统在中间调剂氛围, 之前对话的场景又渐渐浮现起来，约书亚几乎能回想自己刚才的失态, 耳根更是有些发红。殊不知, 在灯光的映照下, 更是清晰地让面对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金发青年低头慌乱而快速地解决着手边的小甜食。封言也不戳穿，将模式也调整为全局数据模式监控着约书亚·艾伦身体上的一切数值变化。
“沈莹女士提供的这种材料完美地保存了特殊元素的所有力量，对于约书亚先生的身体有许多好处！但是现有数据较少, 无法提炼出主要的成分进行查找和复制。采用这种方式彻底进行二次改进的可能较低。”对待好感度榜首的约书亚先生, 系统显然上心多了, 还不等封言下达什么明确的指令，和约书亚有关的一切数据就接连出现在面板上。
或许是封言都很少启用系统的辅助功能的缘故，难得得了机会能帮上忙，系统积极了。
而它也拥有了新的名字——团子。
看着小系统难得地跃跃欲试，封言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倒没拒绝他的好意，将数据一并收集了起来。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命名输入：团子。一级系统最终计划开启，确定晋级。”
“接受指令！”白团光影闪现，数据不断涌入，最后没于一角。
解决完这边的事，看向面前的青年。
那一小杯早就被解决了个干净，青年却依旧有些不敢抬头。想来嘴角边沾染上的炼乳，他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眼看着他还能继续就着那空杯扒拉一晚上，封言到底是没忍住伸出了手，一把将小罐从约书亚手中夺了过来。
水蓝色的眸子抬起看来，一点疑惑的神情在对上封言手中那明显已经空荡荡的容器后瞬间了然，耳根也渐渐更红了起来。
封言低下头，轻笑一声，看着顶着那层奶胡子还浑然不觉的青年，将手中的罐子放到一侧，又微微弯下身去。
微微扬起脑袋看向面前之人的约书亚看着那猛然凑近的，还有几乎要喷洒在自己脸侧的温热呼吸，猛然吓了一跳。耳根处的红晕很快褪下，却又瞬间爬满整张脸。
有一瞬他似乎从这位自从跟在自己身边后就平静无波的深邃黑眸中看出了一丝笑意，但再仔细去看却又只见到了那张认真冷静看不出情绪的假面。
青年一愣刚刚想往后躲开，嘴边却是多了一抹触感。
“沾到了。”封言终是没忍住笑起，退后一步看向以为他会做些什么的约书亚。
他露出指腹侧沾到点点乳白色，看着青年猛然下意识再去擦拭面上，脸上也更是红了大片。
在青年再次放松下来的一瞬间，他却又再次上前。
青年下意识地微微闭上眼，从封言的角度还能看见那轻颤的睫羽。
男人眼底柔和的神色，约书亚并未看见。但那温柔的、轻巧的一瞬而逝的印在额头上的吻，青年却是清楚得感受到了。
“好好休息。”封言揉了揉青年的脑袋，将那已经明显表露在脸上的失望神情收入眼底。
设备再次回归关闭的状态，屋子里的光影渐渐暗下。
青年清澈漂亮的眸子在反应过来发生的事后就躲进了被子里。
封言轻笑着走出将门带上，视线扫过黑漆漆的院落一角，眼神微顿，很快走开。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落能够看见的范围，角落之中的两人这才渐渐从暗处走出。
“既然都发现了我们，刚才说是作秀也不为过吧。”男人抱着臂靠墙站立，视线一瞬扫过那重归漆黑的屋子，眼底流露出些许不满。
“你也太较真了。人工智能不会去刻意讨好不喜欢的人，就是星网的结契，选择权其实也主要在于人工智能这一方。”跟在他身后走上前的男人轻笑着安抚了身边的伴侣，“而且那个叫封言的人，比我的数据还要早很多，星网甚至在他身上尝试过强行配对，但每次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结契失败，而且是一配对成功，开始尝试阶段，他就选择主动放弃，宁愿沉睡百年也不愿意应付星网提供的配对者。优秀如陆清远，不也被他放弃了？”
“怎么？你们人工智能还互相替对方说话？”苏慕之挑眉看他，对于男人的话是丝毫听。
但他的伴侣显然深知如何才能安抚苏家主的情绪：“我倒不是为他说话。只是你没发现，小简的态度吗？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说你不相信小简？”
“我也不是不相信小简……”苏慕之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封言离开的方向，“只是那人在小简面前隐藏的太深，面对我们的时候可不是那种伪装出来的忠诚普通的模样。”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一顿，轻笑着将人搂入怀里：“那份感情，是不会有假的。看得出来，小简之前喜欢的就是那个人工智能。如果两人能成，自然最好。就算有变，契约也在那。不是我们两个操心的事情。而且小简能够找到一个初代人工智能伴侣，不更是好事吗？以我们苏家的实力，就算真的出现什么状况，替孩子找回场子，也不难。”
“也是。当初星网拒绝给小简匹配人工智能的时候，那些家族私下的议论，由陆清远身边的人工智能改变。也挺为小简找回场子？我都有些期待那些贵族们的表情了。”苏慕之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这才转身离开了院落。
他身后的男人安静的跟上，嘴角笑容温柔，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那个背影。
*
在苏家暂住了一段时间，苏家主就顶着沈莹的压力有些不耐烦的将人轰了出去，连带着带人前来的苏白也是一同。
看着猛然在眼前关上的大门，封言自然不会意识不到笑容温和，看似对待他们几个小辈一直算得上平易近人的男人实则对他有着诸多不满。
但想到毕竟是自家大少爷的亲人，封言反而觉得这份不满像极了约书亚赌气时的模样，倒没有多么介意。
许久不见的系统也在返程的路上，重新开机，跳到了约书亚的手边。
白色光团蹦蹦跳跳，如果不是偶尔有蓝色光点一闪而过，都要让人忘记他只是一团数据库的身份。
在升级之后，团子的拟真功能更是得到了完全的完善，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约书亚。捏着那团毛绒绒的一点也不像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小家伙，青年眼底笑容温和。
从来没有同宿主玩耍过的小家伙在发现新主人约书亚先生耐心而温和，更是愿意不厌其烦地陪它玩闹后，更是好感值biubiubiu的直升，但到底还是略低于封言一线。
每当封言怀疑约书亚再陪团子多玩一会儿就能直接威胁到自己宿主地位的时候，就看到那不断提升却始终逊于自己一线的好感度。
在一旁坐立不安，弄不清楚因为什么原因被爷爷扔出家门的苏白刚想找好友聊聊天活跃气氛，就看见他认真地在虚空中和空气玩耍。
坚定无神论的苏白心中一憷，飞速看向一旁封言，却发现人工智能对于眼前这幅场景丝毫不在意。可要他主动去找封言搭话……
苏白眼睛一颤，只能垂下眸子假装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顺手点开自己的星网打发时光。
不像从来不关注校园动向的约书亚，他可最喜欢在闲暇的时光刷刷兰纳多军校内网里的各种消息和八卦。就是自动保存的页面，也是一些资深学生才会保存的最佳的八卦消息界面。
准备以此打发时光的苏白刚准备借此调整心情，仔细一看却很快被那密密麻麻霸屏的各色传言看得一愣。
陆清远、枫、封言、约书亚·艾伦，几个名字放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苏白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封言，对上他的视线后飞快地移开。
他是该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两人的八卦已经在网上沸沸扬扬的传开了？